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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中國正加速進入數字時代
      來源:中華讀書報 | 陳菁霞  2022年05月31日08:59
      關鍵詞:數字時代 科技

      今天,我們面臨著一個時代的巨變。與傳統的農業時代和工業時代相比,技術已成為推動社會變遷的普遍性力量,影響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費(孝通)先生關注工業化對社會發展的影響,我關注數字化對社會發展的影響;時代使命令費先生更多關注中國社會,時代發展則讓我有機會進一步觀察人類社會。”北京大學社會學系重建40周年的紀念大會上,北京大學中國社會與發展研究中心主任、北京大學數字治理研究中心主任邱澤奇發言中的這句話,既說明了他與導師費孝通先生之間關注點的不同,也為他當前的工作做了一個很好的注腳。

      1992年秋,邱澤奇與費孝通先生攝于調研途中(甘肅省景泰縣黃河邊)

      1991年,在華中農業大學任教的邱澤奇考入費孝通先生門下,成為北大當年招收的一百多名博士中的一員。讀博的三年間,他跟隨著費老到過全國很多地方,做了大量調研。1992年春天,費孝通和邱澤奇的調研團隊到甘肅白銀,調查國有企業的轉型與改革。“國有企業當時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管理效率的提升問題:一是人往哪里去(下崗分流),二是技術怎么進來。人往哪里去的問題,我在博士論文里頭寫了。技術從哪里來,就是我后來思考的問題。”在哈佛燕京學社訪問期間,邱澤奇注意到美國數字化轉型的現象,1998年他回到國內,發現在一些大型企業,企業資源計劃(ERP)開始應用,通過信息流的重組來提升企業的效率。

      1997年,鄉鎮企業開始改制,關停,或是股份化。此時,鄉村工業基本上走到了尾聲,企業的數字化轉型成為必然趨勢。在這樣的時代大背景下,邱澤奇說自己的研究“就被逼到了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這條路上來”。早在1993年,北京大學社會學研究所和美國洛克菲勒基金會有個合作項目,他負責管理項目的電子郵件賬戶。這份業余工作,讓他成為整個中關村地區,甚至全國范圍內最早接觸互聯網的人。四年后,中關村一家公司開始提供互聯網接入服務,中國開始真正進入互聯網時代。

      沿著早期企業信息化方向,邱澤奇后來的研究聚焦在數字鴻溝(digital divide)(當時翻譯成“數字區隔”)。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的第一份報告發布出來以后,他就寫了一篇文章發表在香港的《21世紀評論》,應該是當時國內關于這個話題的第一篇文章。“我最早開始研究數字鴻溝時,有兩個想法,一是數字技術如何產生數字鴻溝,如何影響數字鴻溝的變化進程;二是有哪些因素使數字鴻溝更大或彌合數字鴻溝?這是我們需要研究的問題。”

      時代在前進、發展。對于邱澤奇來說,他不可能回頭再去研究費孝通先生當年提出的鄉村經濟具體問題。“我得跟著時代走,而且費老也教育我們跟著時代走。”在數字鴻溝的研究中,邱澤奇發現平臺技術的應用開始變得特別重要,2012年,應阿里巴巴的邀請,他的研究團隊做了一項非常著名的研究:“誰在開網店?”調查的結果給了邱澤奇非常大的啟發:既然有人靠它靈活就業,數字鴻溝的填補,應該有一個通道。正好阿里巴巴推動淘寶村建設,這對阿里而言是一個推動市場拓展的路徑和方式,但對他來講是一個研究數字鴻溝的機會。這也間接催生了他們2016年非常有影響力的一篇文章《從數字鴻溝到數字紅利——互聯網資本視角》,提出了“互聯網資本”這一概念。

      技術會加劇貧富分化,抑或反之?邱澤奇的回答是,如果單就技術本身而言,馬云已成為一個范本,即數字技術一定會加大數字鴻溝,加劇貧富分化。“但是制度的約束和對制度的巧妙運用,會促使企業用市場的機制來彌合數字鴻溝,這是市場跟公共政策結合的模式。這個模式在西方是沒有的,是中國在公共政策領域里的一個創新。”

      2020年,北京大學基于自愿原則匯集了社會學系、政府管理學院、國際關系學院、法學院、工學院、數學學院等各方資源與力量,組建了北京大學數字治理研究中心。近兩年來,中心致力的事情,是試圖去判斷在國際分工大格局下,不同國家如何憑借數字技術重構國際治理與市場格局。“各個區塊有各個區塊的路徑,怎么推動治理,是非常值得研究和探索的新議題。學者的責任是給公共政策的制定者提供一些參考。目前,在張平文院士領導下,我們正在做的工作,是在國際層面運用生態視角研判和擬合世界數字生態格局,為中國在世界數字生態中占據優勢生態位提供公共政策建議。對國內,我們希望更好地運用數字技術來推動數字平等,包括促進各個省的大數據應用,促進數字技術在鄉村的應用和推廣。”作為社會學領域為數不多的研究數字化的學者,邱澤奇所做的一切,在當下,尤其具有現實意義和價值。

      對 話

      全球數字世界的奮進之中,其實就是中美兩極

      中華讀書報:您最近在一次關于“數字時代的社會分化”的講座中談到,近40年的世界經濟格局,1990年是銀行業時代,2000年是電信業時代,2010年是能源業時代,2020年則是數字業時代。在全球上市公司市值前十名中,蘋果、微軟、亞馬遜、谷歌母公司、阿里巴巴、臉書和騰訊這幾家大型互聯網企業占了十分之七。而根據這一份額比例,您給出的判斷是“中國正加速進入數字時代,處在世界第一方陣”。相比一些西方國家,您如何評價中國的數字化進程?

      邱澤奇:中國的數字化進程和美國是相向而行的。在美國,IBM最早做計算機,后來參與互聯網,軍事網絡技術民用化以后,互聯網時代就到來了。在發展路徑上,美國通過工業技術創新產生溢出效應,形成了支撐數字技術創新與應用的深厚基礎,產生了數字技術創新紅利。中國則是直接把數字技術拿來,通過數字技術應用場景開發,產生數字技術應用紅利,是直接從紅利的最底端開始的。如果說人類正在經歷數字化轉型,中美之間是兩條路徑。如果說美國是技術創新源頭驅動的數字化,那么,中國則是應用驅動的數字化。我們從提供互聯網接入開始,于是有了門戶網站,有了馬云的淘寶、馬化騰的QQ、張小龍的微信,以及后來的一系列應用平臺開發和利用。在這個意義上,中國的數字化進程也是由資本推動的過程。

      如果從2003年馬云開淘寶算起,到今天已經20年了,接下來,中國的數字化轉型怎么走?在美國限制前沿尖端技術出口的環境下,中國數字化發展的問題是技術從哪里來?我們必須有自己的技術創新。在網絡連接時代,我們從核心技術開始技術自主,這個布局非常成功。從模擬交換網絡到數字交換網絡,我們與美國構成了兩強競爭格局。可是,光有網絡還不行,網絡中的芯片從哪來?這是造成這些年中國數字化轉型困境的一個來源。在數字技術產業鏈上,中國僅有華為一家是不夠的。在半導體產業鏈中,我們失去了先機,一步晚步步晚。如何在脖子被卡住的環境下盡快掙脫出來,是中國面對的最大困境。

      中華讀書報:那么,當前世界范圍內的數字化發展是怎樣一個格局?

      邱澤奇:中美兩國不同的技術創新與應用路徑也塑造了中美的數字化格局。2020年名列全球市值前十的七家互聯網公司里中國有兩家(阿里巴巴和騰訊),不過,這兩家不是源頭創新公司,而美國的五家(蘋果、微軟、亞馬遜、谷歌和臉書)都是源頭創新公司。如果說我們有什么創新,那是在別人的基礎上進行模仿創新,進而在小范圍內的原始創新,比如說在亞馬遜基礎上,不僅賣書,也賣日常貨品;在臉書基礎上,不僅提供公共社交,也提供私密社交,等等。

      在人類數字世界的奮進中,其實只有兩極,中國和美國。在技術創新、技術應用的發展中,歐洲是被甩在外面的。美國做技術創新,中國做技術應用,歐洲則享受著中美兩國數字技術創新和應用的溢出效應。但是,歐洲并不甘心,也一直想參與到數字時代的競爭與發展中,他們的一系列動作都是明證,如數字稅、GDPR等,他們在數字規制上一步一步地推進,試圖形成創新、應用之外的第三極,即規制。不過,在當下,在獲取數字紅利方面,三方貌似在形成一個新的平衡,美國通過創新壟斷方式,歐洲通過“雁過拔毛”方式,中國則通過規模效應,分享數字紅利。

      當然,平衡的建立并不容易。我們朝技術原創方向發展時遭遇美國的制裁,美國朝技術應用的方向發展時面臨歐洲的數字稅。應該說,中美兩國同時遇到了瓶頸。中美兩國在技術創新與應用領域的關系將來如何發展,是走向和解重構數字世界秩序,還是真的構造兩極?尚難預料。中國面臨的困境非常復雜。無論如何,原創技術為王,中美兩國技術發展的路徑未來怎么走,只能且行且看。

      數字化發展初期,人們的幸福感會有所下降

      中華讀書報:從人類組織形態的變化看,農業社會與工業社會不同,工業社會也不同于數字社會。在經歷了20多年的發展之后,數字社會與工業社會的本質差異正逐步凸顯出來。在您看來,數字時代的核心特征是什么?

      邱澤奇:如果從社會的三方互動來看,簡言之就是,社會越來越個體化,經濟越來越平臺化,政府越來越透明化。第一,跟工業化比,數字時代的社會越來越個體化,每個人非常獨立。當然,沒有數字平臺,個體化很難實現,可以說,數字化推動了個體獨立。第二,經濟的平臺化,經濟的發展越來越依靠平臺,2020年市值全球前十的公司中,除了一家能源兩家銀行以外都是平臺,就是一個很好的佐證。第三,政府處理行政事務越來越透明化。即使政府希望保持慣性化的運作模式,市場和社會也在推動政府運作的透明化。

      中華讀書報:您認為制度和技術是推動社會分化的力量,也是推動社會變遷的力量。今天,數字化對經濟模式的影響幾乎是全方位的,人類的生活也在發生變化,沿著這一邏輯,是否會出現一個全新的社會模式?

      邱澤奇:已經出現了,剛剛談到的“三化”(社會越來越個體化,經濟越來越平臺化,政府越來越透明化)其實就是一個新模式。現在,我們每個個體都能直接跟國務院打交道。比如,上海這波防疫,有人在國務院客戶端平臺上反映社區亂象,結果,很快,相關管理部門就進行了積極回應,在過去,是完全沒有也不可能的模式。

      中華讀書報:您談到“數字時代的社會分化”,想問問您,這一分化對我們的生活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在數字時代,人們的幸福感會提升還是下降?

      邱澤奇:從技術與人類社會的關系出發,社會分化大概經歷了三個大的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農業社會的身份階段。在這個階段,國家在社會層面制造人們的社會身份,如士農工商,技術屬于工,身份等級低于士農,且不是人們通過努力可以改變的。第二階段是工業化社會的組織分化。在這個階段,行業之間的分層影響人們的職業分化,形塑了社會分化。第三個階段是數字社會的個體分化。如果說前兩個階段主要是基于人們生存即物質的分化,那么,數字時代,人們的生存已經獲得了基本保障,社會分化呈現的更多是觀念分化。觀念分化是指指引人們與社會相處的基本立場和觀點。因為觀念的不同,可以有80歲的網紅,也可以有十幾歲的網紅;可以有富裕中的自我貧困,也可以有貧困中的積極努力。當然,觀念分化不獨來自觀念自身,而與人的數字素養密切相關,這是另一個話題,暫且放下。

      重要的是,數字化發展有一個過程。我們處在這個過程的初、中期階段,是一個越來越焦慮的階段。數字社會有哪些規制?現在還沒有完全創造出來,身處數字時代的人們也還在適應之中。這兩個不確定性帶來的是人們常常找不到自我的存在,每個人都在刷手機,都在通過別人這面鏡子來觀察自己,尋找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幸福感不可能上升,只能是下降的,因為,在一千個人那里,你會看到一千個自己,而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自己,怎么可能幸福感上升呢?如果社會沒有形成制度保障數字普惠和數字平等,幸福感的惡化就會持續下去,但如果有制度保障,人們的幸福感可能會形成一個U曲線,最終會上升。

      觀念分化,構造了觀念市場的規模效應

      中華讀書報:對同樣的問題,每個人有自己的看法,可以說,觀念的分化是歷來就有的,何以在今天的數字化時代,這一現象如此凸顯?針對這一問題,目前有何應對機制嗎?

      邱澤奇:觀念也是有市場的。作為賣家,當然希望買家越多越好,買家買不到的時候可以提價;買得到的時候可以賣出更多,獲利更大,于是出現一個規模效應。這種規模效應在觀念領域,就是當一部分人不加思考地支持某些人的時候,就相當于買東西。觀念上同樣也有韭菜可割,一部分人創造觀念,構造了一個觀念市場,這就形成了數字極化現象。前不久我邀請美國一位很知名的教授談論這個問題,他們在美國通過臉書等平臺做過好多實驗,證明大多數人都是跟著別人的觀念走,很少自己獨立思考。

      其實從眾心理是人類的特點。農業時代工業時代就有,為什么今天才出現了數字極化?這是因為,數字時代,數字工具把所有人都連通起來,構造了一個觀念市場的規模效應。這一規模效應和產品不一樣的地方在于,對產品質量,人們可以有好、中、差的評價;而對觀念,人們常常是只有贊同和反對。只要有人制造出一個觀念來贏得一部分人先同意,后邊人也就跟上來了,我們稱之為擴散機制。

      比如,前些年網上流傳的“賈軍鵬,你媽媽喊你回去吃飯”,這個故事其實是網絡公司在背后當推手,先制造一個起始傳播效應,等到更多的人關注了,就會形成一個信息爆炸的極化效應。極化效應可以是一個被操縱的后果。工業時代的信息傳遞只有報紙、廣播等媒介,在數字化高度互聯的時代,極容易形成信息爆炸效應,這就給信息操縱提供了極大空間。總體上來講,極化已經成為數字社會的一個特征,如政治極化、思想極化、群體極化、分配極化,思維極化……

      說到應對,中美兩國對輿論的制度約束不同,走的是兩條不同路徑。未來兩國能不能在這個問題上達成一致,是中美兩國之間在數字治理領域競爭與合作的關鍵點。

      中華讀書報:科技是一把雙刃劍。數字化時代,人們樂享數字技術帶來的生活便捷,但同時技術也會抹平人們精神、個性的差異,擠壓人的思維空間,對人們的精神生活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您怎么看這個問題?

      邱澤奇:確實,數字化發展有它的負面影響,所以,數字素養很重要。時代變得太快,我們還不太習慣,身邊都是信息,一天到晚都埋在手機里面,主觀上你是在找自己,客觀上是在接受別人傳播的混亂的信息。技術賦予了使用者自由和自主,但自由和自主是有條件的。工業化時代,人們被賦予的是一種“看不見”的自由,也就是,只要大家看不見你,你就是自由的。對照數字化時代,你每時每刻都是被看見的,個體幾乎是透明的,在這種情況下,其實你也有自由,那就是你必須守規矩,只要你守規矩,透明便等于自由。問題是誰來制定規則,定什么樣的規則,這是一個社會共識的形成問題。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還有漫長的路要走。

      中華讀書報:有西方學者在描繪數字化時代的未來圖景時,也指出了以犧牲反思判斷力為代價的、充滿刺激和欲望擴張的數字化發展過程對文化、道德和政治能力的威脅,您怎么看待這種現象?

      邱澤奇:對人類社會而言,反思性是本質特征。數字時代反思性的建構還需要一個過程。目前,數字時代還處在起飛的初期階段,畢竟還有一小半的人口沒有接入互聯網,我們還看不到數字技術到底是泯滅了人類的反思性,還是會給人類的反思性提供另一個躍升的機會。但總體上,我是比較樂觀的,理由在于,數字技術是朝著每一個個體更大自由方向發展的,這就意味著個體的自由度在增大。自由是反思性存在的前提,也許數字時代的反思性需要建立一個新的基礎,這個基礎可能需要一兩代人的時間。現在種種痛苦和焦灼,都是通向人類反思新階段的必經階段。

      數字治理,如果制度跟不上技術的發展,會制造很大的社會災難

      中華讀書報:從數字技術進入社會應用以來,面臨一系列的社會問題,如數字分化、數字整合、數字陷阱、數字鴻溝、數字平等、技術作惡、隱私保護、平臺壟斷、平臺霸權、算法霸權等,去年一篇流傳甚廣的文章《外賣騎手,困在系統里》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數字時代的一些問題。類似這些挑戰,目前有解決的途徑嗎?

      邱澤奇:其實,政府、市場、社會一直在尋求解決方案,只是需要一個制度建設的過程。人類學家瑪麗·道格拉斯寫過一本書叫《制度是如何思考的》,講的就是這個問題。人類的文明是依靠制度才延續到今天。不過,《外賣騎手,困在系統里》這篇文章對算法的理解有一點偏頗,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討論這個問題,最近,有期刊在約我再寫點東西。我的觀點是,我們不能只看到有利的一面或不利的一面,它是一個共識建構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搞一刀切有點武斷,也不負責任,因為它會挑動社會情緒。人們很容易對自己有利的一面視而不見,而對損失的一面感同割肉,在經濟學里即“損失厭惡”。

      中華讀書報:總體而言,目前存在哪些數字鴻溝?

      邱澤奇:基本上是三道鴻溝,分別有不同的實現機制。第一道鴻溝是接入鴻溝,就是你能不能接入網絡,也是人類社會最主要的數字鴻溝。目前,世界上還有46%的人口(主要在非洲)沒有接入互聯網。中國通過三大國有運營商(中國電信、中國移動、中國聯通)的努力,在世界上實現最大人口規模的數字接入普惠。中國的手機信號最好,光纖的入戶率最高,4G、5G基站分布最廣。在基礎設施普惠的基礎上,技能成為第二道鴻溝,即接入網絡后,人們會不會使用?會使用什么?在這方面,政府和市場都發揮著重要影響。第三道是運用鴻溝,這一塊分化比較大。在可用、會用的前提下,怎么用?這是個體意志選擇的。公共政策到這里也遇到了難題。這也是目前我關注的一個問題,它跟數字治理關聯在一塊。以游戲為例,游戲是具有成癮性的娛樂活動,人們如何玩游戲又不成癮?這既是科學問題,也是企業的社會責任問題。大概五六年前,騰訊做了一個未成年人成長守護平臺,把家長和孩子的賬號綁在一塊,讓監護人在數字平臺上擔負起責任來,更是企業踐行社會責任的積極方式。彌合數字鴻溝,讓青少年在成長受益是一部分,為數字失能人口賦能是另一部分。最近兩年,各大數字平臺都在研究怎么賦能老年人,比如微信就推出了少年關懷模式和老年關懷模式。

      第三道數字鴻溝涉及到數字治理。如何治理與制度緊密相關,如果制度跟不上技術的發展,會制造很大的社會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