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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唐朝暉:我只是一個傾聽者,一個真誠的讀者
      來源:大益文學(微信公眾號) |   2022年01月25日07:37
      關鍵詞:寫作

      Q

      可以談談你最欣賞的作家和作品嗎,你喜歡具有怎樣特質的作品?

      我喜歡塞弗爾特和胡安·魯爾福這樣的作家。

      晚年的塞弗爾特,以《世界美如斯》為題,用一篇篇短文,回憶起一件件事情:生活中某一個下雪的深夜、文藝界里他最喜歡的某一個人、詩歌在他內心流動的過程。塞弗爾特這位老人,在晚年的月光中,步入自己的后花園,慢慢地,彎腰撿起一片樹葉、一根小的樹枝、一片殘了的花瓣,作家感受著植物與手形成的新的生命空間。整部作品,作家通過蟲蟻般的文字,和諧地營造出暗夜的月光,寂照在褪去了色彩的生命河流之上,他曾經的、現在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用沉默在敘說,一行行文字,安靜地走向我,引著我:我們在沉默中熱切地交流著。我只是一個傾聽者,一個真誠的讀者。塞弗爾特的安靜,讓我感受到了生命至高無上的真實。

      還有一位大家都很熟悉的作家胡安·魯爾福。我曾經有一種想法,給他的每一篇作品寫一篇文章,我也嘗試著寫了一部分。胡安·魯爾福在他的作品《佩德羅·巴拉莫》里,他沒有抹掉生和死之間那道墻,他只是上帝般,讓生死如左右手,自然地擊掌為友,呼朋喚友,生死、過去未來的所有溝通不存在任何問題,時間在這里不再是線條式的從昨天、今天、到明天。空間也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容器。胡安·魯爾福把新世界的線條切碎成不可見的微粒,撒出去,植物自然而生發,河流自然流淌,那些困擾我們的存在、失去、獲得、擁有、消失等等諸多問題,都在悄無聲息中煙消云散。新的關系就落在這片富足的土地上。他的作品讓我感慨萬千。

      Q

      您覺得作家是否需要一種使命感?好作家是否應該關注現實?

      作為正常的人,就當有使命感。每個人肩負的使命不一樣。至于現實,我們呼吸的、看到的、聽到的,我們所站的位置,都在現實里。所以,無論我們是否關注,我們都在關注,只是有些人在有意識地關注,有些人在無意識地關注,有些人以物的方式,有些人以神的方式。

      Q

      在序言中,大益文學強調了細節的重要性,提到了當下小說,當然散文也是如此,都有細節匱乏的現象,你怎么看待這種現象?

      細節是所有藝術所不能喪失的,有些人用精微細致來制造細節,有些人用飛白、留白來體現細節,有些人在奔跑,或在枯坐中表現細節。作品是由一點點的細節構成。

      Q

      在你的寫作中,怎樣做到鋪開細節又規避瑣碎冗雜?

      聽契訶夫的規勸,不斷地精煉,不斷地濃縮,盡量短。

      Q

      在寫作中,經驗、想象力、語言三者不可或缺。對您而言,您覺得在寫作中,最重要的是哪一個部分?

      最良好的寫作狀態是一種綜合的才能,是一種天賦。至于我,是一個后知后覺的人,太晚熟。我盡量讓自己不至于隨流隨潮而走上勞苦大眾的對立面。

      Q

      《等一個人》標題里就突出了“等”這么一種狀態,你是如何理解這個狀態的?

      我的這個“等”,其實是“等”的一種背叛。我在不斷的尋找中“等”,在不斷地行動中“等”。我的行動,一種是因為自己知識、常識的匱乏,而在補課。另一種行動,是因為自己曾經的麻木不仁。到現在,我不得不到處尋師訪友,在富足的現實中感受生活中的每一個活生生的人。

      Q

      曾經在雜志社的工作對你的寫作有何幫助?

      認識了很多很多全國老中青年的作家們,雖然我們很少見面,很少聯系,有些甚至是沒有了聯系,但認識了他們,再看其作品,感受就不一樣。

      Q

      接下來有什么創作打算?

      我正在寫作一部新的作品,采訪并學習了三年,現在還沒開始動筆。我不希望重復自己和別人,我希望盡可能地寫出點新的東西來,即使哪怕是一點點的新。我希望自己成為學者型、記者型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