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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以下簡稱《講話》)是對毛澤東文藝思想的新發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藝理論的新表述,是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史上的里程碑。《講話》深刻闡發了社會主義文藝和文藝工作的地位、作用和使命,創造性地回答了一系列有關文藝發展和繁榮的根本性、方向性問題,為新的歷史條件下做好文藝工作劃定了遵循、標示了航向。
《講話》把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提升到新高度
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發展歷來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它總把自己的理論命題和問題闡釋同歷史條件、時代特征和現實需求緊密地聯系起來,這是由這一學說的實踐性品格所決定的。《講話》也突出了這一點。《講話》開宗明義地指出:“為什么要高度重視文藝和文藝工作?這個問題,首先要放在我國和世界發展大勢中來審視。”這就把對文藝問題的研究一下子提升到新的歷史方位和時代潮流當中。那么,如何看待這個“發展大勢”呢?依照《講話》的說法,那就是“我們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接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目標,比歷史上任何時期都更有信心、有能力實現這個目標”。如此一來,就讓我們看清了在這重大歷史關頭,重視文藝工作,發揮文藝作用,讓文藝“感國運之變化、立時代之潮頭、發時代之先聲,為億萬人民、為偉大祖國鼓與呼”,有其新的特殊的需求和必要。文藝家們只有全面準確地反映這一現實,生動具體地描述這一時代特色,才能站在“發展大勢”的制高點上,洞悉時代脈搏,預見光明前景,“籠天地于形內,挫萬物于筆端”。
《講話》把文藝繁榮興盛和民族復興偉業高度統一起來,認為“文藝是時代前進的號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一切影響社會、傳之后世的文藝作品,“反映的都是時代要求和人民心聲”。認為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若沒有先進文化的積極引領,沒有人民精神世界的極大豐富,沒有民族精神力量的不斷增強,是不可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講話》把文藝放在如此崇高的地位,將文藝與時代作如此緊密的聯系,這不僅是對文藝功用的科學判斷,而且也是對歷史唯物主義文藝觀的有力推進。
偉大的事業需要偉大的精神。實現“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文藝的作用不可替代,文藝工作者大有可為”。廣大文藝工作者只要認識到自己肩負的使命與責任,其創作主體性的能量就會如同火山迸發一樣釋放出來。“舉精神之旗、立精神支柱、建精神家園”的作品,就會像雨后春筍般地冒出大地。努力成為時代風氣的“先覺者、先行者、先倡者”,就會成為文藝家們自覺的選擇。從實現宏偉戰略目標的高度認識文藝工作者的擔當和作用,是《講話》對繁榮文藝規律的新把握。
《講話》給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增添了許多新內容
《講話》說了許多新話,提出許多新命題、新判斷,為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寶庫增添許多新內容。其中有些內容,表面上看是常規的,如文藝與生活、文藝與人民的關系,但由于它緊密結合時代新狀況,直面變化了的新形勢,因之依然給人以強烈的新鮮感。以“文藝為人民”為例,這在馬克思主義文論的長河中是并不鮮見的。但是,《講話》把它定義為“社會主義文藝”的“本質”,確認它是決定“文藝事業前途命運的關鍵”。《講話》認為,只有“真正做到了以人民為中心,文藝才能發揮最大正能量”;“文藝的一切創新,歸根到底都直接或間接來源于人民”;“人民的需要是文藝存在的根本價值所在”;“為人民服務”應是文藝工作者的“天職”。這些言簡意賅的論述,在馬克思主義文論史上不僅劃清了不同社會制度之間文藝屬性差別的界限,而且通過人民需要文藝、文藝需要人民、文藝要熱愛人民的邏輯闡釋,通過呼吁解決好“為了誰、依靠誰、我是誰”的問題,拆除“心”墻,做到“身入”“心入”“情入”,這樣就把“文藝為人民”的問題提到了更高的層次,并且給人民美學觀開辟了一片新的天地。
《講話》論述了什么是好的文藝作品,論述了“衡量一個時代的文藝成就”的標志。《講話》提出了“文藝是世界語言,談文藝,其實就是談社會、談人生”的觀點,提出了“文藝巨制無不是厚積薄發的結晶,文藝魅力無不是內在充實的顯現”的見解;認為“急功近利,竭澤而漁,粗制濫造,不僅是對文藝的一種傷害,也是對社會精神生活的一種傷害”。《講話》認為“大凡偉大的作家藝術家,都有一個漸進、漸悟、漸成的過程”;闡發了“文藝創作是觀念和手段相結合、內容和形式相融合的深度創新,是各種藝術要素和技術要素的集成,是胸懷和創意的對接”的看法。《講話》闡發了要創造好作品,“藝術家自身的思想水平、業務水平、道德水平是根本”的意見;以全新的眼光關注“互聯網技術和新媒體改變了文藝形態,催生了一大批新的文藝類型,也帶來文藝觀念和文藝實踐的深刻變化”,以全新的政策關注“民營文化工作室、民營文化經紀機構、網絡文藝社群等新的文藝組織大量涌現”;《講話》主張“不能以自己的個人感受代替人民的感受”“要虛心向人民學習、向生活學習”,主張“只有把生活咀嚼透了,完全消化了,才能變成深刻的情節和動人的形象,創作出來的作品才能激蕩人心”;《講話》用“現實主義精神和浪漫主義情懷”的表達,升華了“兩結合”創作方法的提法;用“歷史的、人民的、藝術的、美學的觀點”,重新界定了評判和鑒賞文藝作品的標準。 凡此種種,都可以說是對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內涵的豐富、論域的拓展。
《講話》回應了許多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面臨的新挑戰
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是在排除各種錯誤觀念干擾、掙脫各種阻礙創作繁榮桎梏的斗爭中前進的。文藝發展中遇到的各種新矛盾,出現的各種亟須克服的負面現象,給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帶來了挑戰,也帶來了機遇。《講話》在對各種現象透徹而深刻的批判性分析中,為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學說增添了許多新東西。
文藝要“無愧于我們這個偉大民族、偉大時代”,這是《講話》的一個重點,也是繁榮文藝的關鍵之所系。《講話》批評文藝創作中突出存在的“浮躁”空氣,便是從這個角度來講的。《講話》一針見血地指出:“沒有優秀作品,其他事情搞得再熱鬧、再花哨,那也只是表面文章,是不能真正深入人民精神世界的,是不能觸及人的靈魂、引起人民思想共鳴的。”只有“靜下心來、精益求精搞創作”,才能把好的精神食糧奉獻給人民。
《講話》觸及文藝創作中的不少問題,指出“在有些作品中,有的調侃崇高、扭曲經典、顛覆歷史,丑化人民群眾和英雄人物;有的是非不分、善惡不辨、以丑為美,過度渲染社會陰暗面;有的搜奇獵艷、一味媚俗、低級趣味,把作品當作追逐利益的‘搖錢樹’,當作感官刺激的‘搖頭丸’;有的胡編亂寫、粗制濫造、牽強附會,制造了一些文化‘垃圾’;有的追求奢華、過度包裝、炫富擺闊,形式大于內容;還有的熱衷于所謂‘為藝術而藝術’,只寫一己悲歡、杯水風波,脫離大眾、脫離現實。”這些帶有歷史虛無主義、自然主義或“后現代”色彩的現象,如同霧霾一樣彌散在一些作品中。《講話》把它們看作是“在市場經濟大潮中迷失方向”的表現,是“在為什么人的問題上發生偏差”的反映,是“造成劣幣驅逐良幣現象”的原因。這就為文藝創作中有數量缺質量、有“高原”缺“高峰”,抄襲模仿、千篇一律,機械化生產、快餐式消費等問題,找到了真實的根源。
批評是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長項,馬克思主義批評方法和批評藝術是文藝批評的典范。《講話》十分重視批評問題,對批評中存在“褒貶甄別功能弱化,缺乏戰斗力、說服力”的弊端剖析得切中肯綮。《講話》把批評看作是“文藝創作的一面鏡子、一劑良藥,是引導創作、多出精品、提高審美、引領風尚的重要力量”,因此積極提倡要“在藝術質量和水平上敢于實事求是,對各種不良文藝作品、現象、思潮敢于表明態度,在大是大非問題上敢于表明場”。《講話》特別指出:“文藝批評要的就是批評,不能都是表揚甚至庸俗吹捧、阿諛奉承,不能套用西方理論來剪裁中國人的審美,更不能用簡單的商業標準取代藝術標準,把文藝作品完全等同于普通商品,信奉‘紅包厚度等于評論高度’。”《講話》坦誠告誡說:“一點批評精神都沒有,都是表揚和自我表揚、吹捧和自我吹捧、造勢和自我造勢相結合,那就不是文藝批評了!”強調“要以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為指導,繼承創新中國古代文藝批評理論優秀遺產,批判借鑒現代西方文藝理論,打磨好批評這把‘利器’,把好文藝批評的方向盤”。在馬克思主義文藝批評史上,這些論述是振聾發聵、擲地有聲、開了先河的。
《講話》構建了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新形態
《講話》發表以來,我國文藝理論生態開始好轉,逐漸風清氣正。《講話》的新穎之處在于,它用發展著的馬克思主義總結了新時期文藝和文藝工作的經驗,推進并超越了常規的一些論述和判斷,緊密結合實際,把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提升到了新高點。
《講話》準確把握時代脈搏和時代氛圍,對我國社會處在“思想大活躍、觀念大碰撞、文化大交融”轉折期的文藝狀況有清醒的認識。《講話》充滿了對中國精神和中國元素的開掘,充滿了對優秀傳統審美文化的揭示,發出了中國的聲音,體現了中國的氣派。《講話》運用辯證思維,在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軌道上,與時俱進地提出并闡釋了許多文藝理論面臨的新問題。這些因素綜合起來,我們有理由說,《講話》在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的形態建設上確有推進。
《講話》的各個論點都是從廣大文藝工作者關切、需求和期盼中催生出來的,都是為推動解決文藝領域面臨的突出問題而提煉出來的,充分體現了理論的實踐性和現實性。《講話》回應現實、升華理論,既正本清源又返本開新,非常契合文藝實際。例如,《講話》主張“文藝不能當市場的奴隸”,但又要求文藝“能在市場上受到歡迎”。這就在“資本邏輯批判”與“資本邏輯建構”的張力關系中,批判性地反思了資本的邏輯,同時承擔了“超越資本邏輯”的歷史重任。《講話》打造了許多融通古今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注重理論話語體系的建設,這無疑為增強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在國際上的話語權作出了貢獻。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馬克思主義必定隨著時代、實踐和科學的發展而不斷發展,不可能一成不變。他提出:“要根據時代變化和實踐發展,不斷深化認識,不斷總結經驗,不斷實現理論創新和實踐創新良性互動,在這種統一和互動中發展21世紀中國的馬克思主義”。這是多么振奮人心的理論號召!正是基于此,我們說《講話》是21世紀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在文藝理論上的藍本和雛形,它已成為未來中國馬克思主義文藝理論發展的路標與指針。
(作者系教育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