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由中國作協創研部、山東省作協、濟南市文聯主辦的王方晨創作研討會在濟南召開。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莫言分別發來賀詞。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吳義勤、中國作協創研部主任何向陽、山東省作協黨組書記楊學鋒、濟南市文聯黨組書記劉溪、濟南市文聯主席張柯等出席,胡平、施戰軍、王干、邱華棟、王春林、劉颋、苗長水、譚好哲、李掖平、張麗軍、張艷梅、房偉、馬兵等來自全國各地的專家學者及新聞媒體代表40多人與會。
會議由文學評論家李掖平做學術主持,專家學者從作品形式、內容、風格等方面,對王方晨30年的創作進行全面整體研討,肯定了王方晨的創作成就,并對他未來的創作提出建議。王方晨自上世紀80年代開始發表作品,著有長篇小說“鄉土與人”三部曲《老大》《公敵》《芬芳錄》、中短篇小說集《王樹的大叫》《祭奠清水》等,曾獲《小說選刊》年度大獎、第16屆百花文學獎、《中國作家》優秀短篇小說獎、泰山文藝獎等。
近30年來,王方晨執著于鄉村文化探索,在鄉土文學領域獨樹一幟,其所建構的文學“塔鎮”世界,已成為中國當代鄉土敘事中的一方地標性藝術建筑。與此同時,他在城市文學領域的耕耘也收獲頗豐,由鄉而城,以人為核心,以文化為靈魂,帶有很鮮明的道德傾向,喚醒的是時代日漸缺失的鄉土記憶。近年,他先后創作了以《大馬士革剃刀》《世界的幽微》為代表的濟南老實街系列小說,以虛構的老實街映照了中國傳統文化在現代社會所面臨的困境,以開放的世界的眼光審視濟南,從而賦予了濟南更鮮明而具現代性的文化意味。
李敬澤在賀詞中說,王方晨的寫作“深深植根于中國鄉野,同時,又由鄉野的復雜經驗出發,力圖抵達對人的現代、乃至后現代境遇的洞察和想象,他的鄉土敘事與中國現代以來的鄉土敘事傳統有一種緊張關系,他獨調別彈、孤身犯險,行于鄉野而懷先鋒之志。”
莫言在賀信中指出,王方晨“能夠準確地把握當下農村所發生的深刻變化,對新一代農村人的心理體察入微。他的小說,其實已經很難用‘鄉土’限定,他寫的是超越城鄉的當下中國人的生活,揭示了當下中國巨大變化中人的精神的豐富層面。”
吳義勤在發言中說,王方晨對文學創作的態度是純粹的,寫作就像一個長跑運動員,在青年作家里,王方晨幾乎是耐力最好的運動員,他把文化的東西和人性結合起來,在作品中注入了人性內涵,使作品有了一種對人性的、對文化的理解。
楊學鋒認為,王方晨的作品讓大家在現代城市中,重新找到親切的村子。在王方晨這里,鄉村記憶不僅存在于古老的鄉村,還存在于我們生活的城市,在我們生活的每一個小區、每一條街道、每一間辦公室。
此次研討會,既是對王方晨近30年來文學創作的梳理和總結,也是對王方晨創作前景的展望。胡平認為,王方晨擺脫了很多現成的觀念,能夠發現世界和人類生存本身的荒誕和非理性,甚至把文學作為哲學來看待,所有寫作都關乎人的存在,書寫人性、文化和現代人的生存困境。由于他的世界觀和哲學底色,使得他由鄉村題材向城市題材轉變的時候毫無障礙,不需要重新適應。何向陽說,王方晨30年來有一以貫之的東西,即對文學圣徒式的虔敬之心,她欣賞老實街系列講古說書的風格與古典風致的句式,認為在王方晨的敘述當中齊文化、魯文化都有所體現。王方晨對中國傳統文化優秀成分的吸收,奇譎的句子和玄幻的妙想,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施戰軍從體量、體認、體面三個方面,細致分析了王方晨的創作30年來的變化,認為他心里永遠住著一個孩童,永遠帶著一種審美好奇心,這種審美好奇心使他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細節,甚至自己過去看不到的那種細節。隨著年齡增長,王方晨漸漸產生了與這個世界的和解之心,由過去關門式的封閉、試探,而到現在的完全敞開,開始變得通透、蒼勁,擁有了一顆寬憫之心,使得他的寫作有了真正的“中國范”。
王干認為像王方晨這樣既有耐力又有爆發力的作家不多,他的《大馬士革剃刀》是一篇具有多重意義上的小說,小說的出奇之處在于,他把市井小說、一個老實街的故事放在今天城市化、國際化、現代化的進程中的大背景中進行書寫。邱華棟認為王方晨創作的張力巨大,大量地涉及到鄉村、小鎮和城市的作品,建立了跟中國非常傳統、人文、文化、倫理的隱秘的關系,內心里有一個地域性的強大的東西在不斷地生長,令人想到美國的福克納。
王春林從鄉村地理學的角度,闡述了自己的觀點,他認為王方晨建立了塔鎮和老實街兩個文學根據地。劉颋認為,王方晨是一個純粹的小說家,他的文字干凈和內斂,信息密度很大,句子非常結實,感覺王方晨在寫作的時候是一手拿著解剖刀,一手把著一只顯微鏡,呈現出了人們都沒有意識到、忽視了的或者沒有看到的心智、心念。
張麗軍認為王方晨對生命的疼痛感、人性的黑暗、歷史深處的探尋的探索,來源于中國鄉土文學的傳統,有很強的國民性的批判地傳統。張艷梅認為,無論是鄉村還是城市、歷史還是現實,無論是新老市民、新舊農民還是知識分子,王方晨的寫作都帶給我們一個對文學視野不斷打開的過程。
房偉則從王方晨的短篇小說創作進行分析,認為王方晨還是一個小說的文體家,他的老實街系列在寫法上表現為先鋒與傳統的一個結合,在內容上實現了從歷史和現實兩個維度的突進。馬兵主要談了王方晨濟南故事的寫作,認為王方晨的老實街故事再次讓我們看到了一座城和它的性格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