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73年第一次公開發表作品至今,賈平凹已持續從事文學寫作40余年。自2011年出版《古爐》以來,賈平凹幾乎以每年一部長篇小說的速度先后推出了《帶燈》《老生》等作品。不久前,人民文學出版社剛剛出版了他的長篇小說新作《極花》。在4月14日召開的新書發布會上,陳曉明、李洱、梁鴻等就賈平凹小說的思想意義、創作特色等展開了討論。賈平凹也與在場讀者分享了該書的寫作過程。
陳曉明認為,從上世紀90年代初開始,賈平凹的寫作就試圖復活中國古典文化,在美學的意義上復歸中國經典的文學傳統。他的作品是和中國傳統文化,和中國文人的精神、行為、風格聯系在一起的,同時也是他作為一個農民的兒子的非常純粹、本真的書寫。李洱說,賈平凹的寫作極大限度地保留了中國傳統文化和鄉土文明的特征,他的作品如同一枚琥珀,像是整個中華民族的一個心理博物館。梁鴻認為,《極花》寫出了生活的殘酷性和內心的撕裂感。在作品中,城鄉之間不是全然二元對立的,而是具有更復雜的現實糾葛。小說中的人物,不論主角還是配角都是平等的,他們各具生命力,最終達到了相互的和解。
發布會上,賈平凹多次強調自己是“農民的兒子”,這個實實在在的身份讓他始終在自己的創作中密切關注中國鄉村的現實。他說,“寫作是我生存的一個方式,自己心里有一些事情,寫過了心里才能安寧。現在這個社會最大的幸福就是心安,神不安、心不寧是最大的威脅。對我個人來講,寫作是一個安寧的過程。”他提到,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鄉土文學就開始呈現中國鄉村令人心痛的現實問題。到今天,鄉土中國衰敗速度之快,令人吃驚。如今作家們面對的現實,已不僅僅是簡單地“批判”或“歌頌”可以應對的,它變得更加復雜、更加沉重。
小說《極花》由《人民文學》雜志首發,作品寫了一個從鄉村到城市的女孩胡蝶,從被拐賣到出逃、最終卻又回到被拐賣鄉村的故事。故事從胡蝶被拐賣到偏遠山區的男性家庭開始,用全息體驗的方式敘述她的遭遇,展示了她所看到的外部世界和經歷的內心煎熬。賈平凹說,小說的創作素材來源于自己十年前聽到的一位老鄉的真實經歷。十年來,他越來越明確地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個具有偶然性和戲劇感的故事,而是中國鄉村普遍存在的、時時在上演的現實,“把它寫出來之后,希望更多人看到它,能夠正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