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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世紀陜西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現(xiàn)實主義傳統(tǒng)下的多元態(tài)勢

      http://www.fxjt168.com 2015年05月13日09:15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日前,由陜西省作家協(xié)會、文藝報社聯(lián)合主辦 的“新世紀陜西長篇小說研討會”在西安召開。來自全國各地的40余位文學評論家、學者聚集古城,梳理回顧了新世紀以來陜西長篇小說的創(chuàng)作成就,并對近年來 出現(xiàn)的新問題、新態(tài)勢作出了深入的研討和把脈,提出了具體的建議。研討會由《文藝報》總編輯梁鴻鷹、《小說評論》主編李國平共同主持。

        ——編  者

        景俊海(中共陜西省委常委、省委宣傳部部長)

        陜西文學梯隊正在崛起

        在全省上下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來陜視察重要講話之際,陜西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視文化建設。省委書記趙正永多次與文藝工作者真誠交流,親自撰寫文 章,為陜西文學發(fā)展鼓與呼,充分肯定已取得的成就,指明發(fā)展的方向;婁勤儉省長親自安排專項資金支持陜西文學發(fā)展。陜西文學界秉承雍容開放、豪邁進取、與 時俱進的風尚與品格,以面向未來、放眼世界的胸懷,深深植根于建設富裕陜西、美麗陜西、和諧陜西和助推實現(xiàn)中國夢的偉大實踐中,涌現(xiàn)出了以柳青、杜鵬程、 路遙、陳忠實、賈平凹、紅柯、葉廣芩、馮積岐、高建群、吳克敬等為代表的一代又一代的陜西作家群體,創(chuàng)作出了《創(chuàng)業(yè)史》《保衛(wèi)延安》《平凡的世界》《白鹿 原》《秦腔》等一批具有陜西地方風格、弘揚時代主旋律的精品力作,為陜西文學贏得了至高的榮譽。

        近些年,陜西青年作家胸懷堅定的文藝理想和責任擔當,潛心創(chuàng)作了許多優(yōu)秀的長篇小說,支撐了陜西文學的大廈,可以說,陜西文學的梯隊正在強勁崛起。

        當前我們正處在一個偉大的時代,處在全面建設小康社會、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關鍵時期,也是我們全面實施“四個全面”戰(zhàn)略的時期。廣大作家要 認真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特別是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重要講話精神,學習柳青、杜鵬程、路遙等文壇大家的創(chuàng)作精神,深入生活沃土,扎根人民 群眾,從源頭活水中積累素材、汲取營養(yǎng),豐富自己的生活經(jīng)驗和生命體驗,創(chuàng)造出真正屬于時代、屬于人民的長篇小說,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旺盛的精神文化需 求。

        閻晶明(中國作協(xié)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

        文學陜軍是當代文壇的生力軍

        三秦大地有著數(shù)千年的文化,當代陜西文學也是中國文學界公認的一個高地。研討陜西新世紀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雖然說在題材上、在時間上已經(jīng)給了一個明 確的限定,但是那些厚重的創(chuàng)作成就仍然給人一種評說不盡的感覺。陜西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匯聚著幾代作家的辛勤耕耘,新人輩出,呈現(xiàn)出長江后浪推前浪之勢,但是 前輩作家們仍然創(chuàng)作精力旺盛,仍然是陜軍的領軍人物。陜西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體現(xiàn)著多樣化的創(chuàng)作風格,同時又保持著、體現(xiàn)著現(xiàn)實主義的深厚傳統(tǒng),形成了承前啟 后的優(yōu)秀文脈,又營造著各自探索,自成一體的創(chuàng)作氛圍。

        當代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高度甚至是制高點在很多時候、在很多亮點上都體現(xiàn)在陜西作家的創(chuàng)作當中,列出新時期以來中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經(jīng)典型作品,陜西 一定是其中最為津津樂道的經(jīng)典。他們創(chuàng)作之勤奮,即使是專業(yè)的文學讀者也有追蹤不過來的緊迫感。20多年前的“陜軍東征”,兩年前的“再東征”,還有去年 “陜西文學新梯隊研討會”,都是陜西文學創(chuàng)作實力的一次次亮相,文學陜軍的力量是令人欽佩的。相信在創(chuàng)造中國文學高峰的過程當中,陜西作家一定會發(fā)揮主力 軍的作用。

        賈平凹(陜西省作家協(xié)會主席)

        問題確實存在 頭腦務必清醒

        陜西的長篇小說確實有它曾經(jīng)的光榮,柳青、杜鵬程、路遙、陳忠實等作家,對中國文學做出了大量的貢獻,為陜西爭過光,是我們的代表。榜樣的力量 是巨大的,在這些優(yōu)秀作家的影響下,陜西的長篇創(chuàng)作一直保持著良好的態(tài)勢,作者隊伍龐大、作品數(shù)量可觀,質量上保持了很好的水平,也不斷在國內產(chǎn)生強烈反 響。但是我們也意識到,陜西的長篇創(chuàng)作如何繼續(xù)發(fā)展,如何涌現(xiàn)出更多的優(yōu)秀作家和優(yōu)秀作品,這使陜西作家壓力很大,不敢懈怠。

        陜西作家有他的長處,更有其地處偏遠地方而導致的文學觀念方面的、性格方面的、眼界和思維方面的、創(chuàng)作的專注度等方面的一些短處,問題確實存 在,頭腦務必清醒,得更加努力再努力。評論家們幾十年來一直關心著我們的創(chuàng)作,陜西之所以不斷冒出新作,與批評家的鼓勵和指導是分不開的。陜西的長篇小說 要發(fā)展,還需要批評家繼續(xù)關注、支持。

        白燁(中國當代文學研究會會長)

        現(xiàn)實主義精神統(tǒng)攝下的多元發(fā)展

        陜西長篇小說總體上看是在現(xiàn)實主義精神的統(tǒng)攝下多元發(fā)展和多點開花,這是給我的總體印象。陜西小說創(chuàng)作從新時期以來,包括新時期之前,它有一個 很深厚的傳統(tǒng),就是現(xiàn)實主義的寫作。路遙、陳忠實、賈平凹表現(xiàn)得很充分,這是整個陜西文學一個基本的內核。在這種基本精神的統(tǒng)攝下,陜西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出 現(xiàn)了兩種傾向:一個是現(xiàn)實主義寫作自身的不斷更新,還有一個就是在寫法上吸取或者借鑒別人的手法,出現(xiàn)了不完全現(xiàn)實主義的一些東西。

        在新世紀長篇小說中,現(xiàn)實主義仍然是存在的,賈平凹從《秦腔》之后的作品都是這樣的,但是一部作品跟一部作品是有區(qū)別的。他在寫作中顯示出對城 鄉(xiāng)交叉地帶生活變異的思考,包括對鄉(xiāng)土現(xiàn)實、鄉(xiāng)土歷史、鄉(xiāng)土政治的思考,表現(xiàn)出作家的鄉(xiāng)土認識其實是不斷更新的。另外,跟現(xiàn)實主義相關的作家,我還很喜歡 馮積岐,從《村子》之后的作品都非常好,包括《粉碎》。還有陳彥的《西京故事》,我看了后很吃驚,這些作品跟路遙作品中的一種精神是相通的,他寫的并不是 很廉價、很樂觀的東西,而是直面現(xiàn)實,寫出了人生的苦難和人心里的苦悶,在這種情況下顯示出了自己的特點。

        在現(xiàn)實主義寫作之外,其實這些年還出現(xiàn)一些作品,比如紅柯的作品,具有很強烈的浪漫主義風格。還有冷夢的《西榴城》,完全是用寓言的方式來寫, 這在陜西作家中比較獨特。還有高建群的《統(tǒng)萬城》,他的寫作充滿了浪漫主義的色彩,有這樣一些作品充實了現(xiàn)實主義的作品在新時期的豐富性,這種豐富性在新 世紀以來特別突出。我還有一個感受,我們陜西作家生活積累都很豐厚,應該說不缺生活,但是讀的時候總有一些遺憾,感覺作品在藝術的提煉上、思想的穿透力上 都有所欠缺,有時候感覺到在生活之外還缺東西,包括藝術個性,構思、語言、敘事都不夠,恐怕對陜西其他作家而言確實有個問題,如何在充分占有生活時,在藝 術上能夠更新自己,形成個性,使得作品更具有思想性和藝術性相結合的藝術魅力,這是需要注意的問題。

        胡殷紅(中國作協(xié)辦公廳主任)

        陜西作家的滋和味

        陜西是當代文學的重鎮(zhèn),陜西作家有幾位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賈平凹的《秦腔》里的語言特別樸素,沒有一絲裝飾和矯情,把那些雞零狗碎的日子寫 得那么有滋有味,敘述像小河流水,流到之處都是故事。不久前,《老生》問世,我覺得他似乎是在寫歷史,通過一位經(jīng)久不衰靈魂人物的視角,講述自20世紀初 至今陜南的百年史。他說這算他的使命,我說,這就是一個大作家自己給自己壓的擔子。

        吳克敬對底層生活的了解和他的悲憫情懷,從骨髓滲入血液流進他的創(chuàng)作。讀吳克敬的小說心里老是沉甸甸的,總覺得人生是那么不容易,是那么復雜。 他的小說《女人》把一個平凡人家里平凡女人的情感和心思放在歷史的大背景下,描寫得入情入理,從這個小家看到了蕓蕓眾生的社會。一個優(yōu)秀的作家是要把個 人、家庭、經(jīng)歷的感受,轉化為社會的情感、時代的情感,這是作家要邁的很高的臺階。吳克敬做到了。

        葉廣芩雖然在陜西生活了幾十年,但她畢竟是我們北京的姑奶奶。她的作品散發(fā)著少有的皇城根氣派和獨特的人情味。小說中淡淡的情調,優(yōu)雅俏皮的文 筆,展現(xiàn)出葉廣芩廣闊的知識儲備和豐厚的生活資源。近幾年,葉廣芩“沿歷史逆流而上的尋找沖動”老而彌堅,她能把歷史記憶變成小說的主題,并力圖在揭示歷 史真相中展示人物心里的豐富性與復雜性,有昂揚也有嘆息。

        紅柯的作品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開始引人注目。他用西部的野性的力量,用他自己獨特的短句式搭建人物形象和內心。他的寫作方式老道童心,舉重若輕,卓爾不群。

        王妹英是陜西文學隊伍中的新力量,小說《福滿山》是寫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能看出她很有農村生活的素材積累,因為生活是真實的,她的描述也凸顯了真實的力量。她沒有花哨的技巧,靠生活本身給她的能量講述淳樸、善良和美好。

        李  星(中國小說學會副會長)

        復雜的現(xiàn)實主義

        陜西作家始終堅持扎根現(xiàn)實,很少有不關注現(xiàn)實的。不過,現(xiàn)實主義也可以有浪漫主義的色彩、有象征主義的意味。紅柯的小說有開闊的視野和想象力, 冷夢、秦巴子都有類似的特點。還有一個特別的作家是高建群,他最近專門寫宗教思想,不是講故事,而是用一種人文視野切入宗教,這種知識性的小說,或者是突 破傳統(tǒng)的那種環(huán)境人物塑造,突破傳統(tǒng)小說的寫法。

        吳秉杰(中國作協(xié)理論批評委員會副主任)

        陜西文學與意識形態(tài)關系密切

        陜西作家的創(chuàng)作力是非常豐富的,都有差異性,不好講,我就講陜西作家和意識形態(tài)的關系。我覺得當年“陜軍東征”是趕上了一個時代。上世紀80年 代與意識形態(tài)關系非常密切,白燁說陜西作家是現(xiàn)實主義的,那么它與意識形態(tài)關系也是非常密切的,起碼要比浪漫主義、象征主義更直接。如果在這方面把握不好 的話,讀者會很反感,當然故事要寫得好,要有感染力、有感情,要在讀完之后留下一些精神的東西。一個作家不可能自己創(chuàng)造一套完整的精神價值體系,精神價值 體系其實是意識形態(tài)的結晶,我覺得沒必要一提到意識形態(tài)就要排斥它,就我看來,這么多小說里大量寫到了道德,這個道德肯定是意識形態(tài)的,而且是非常意識形 態(tài)的。再說家族小說,家族小說里面是將意識形態(tài)重新梳理了一遍,包括女權主義也好,路遙寫的個人奮斗也好,都帶有很強的意識形態(tài)性質。如果說“陜西東征” 的時候說現(xiàn)代是傳統(tǒng)的矛盾,寫的是隱匿的傳統(tǒng),那么現(xiàn)在人反過來了,暴露出很多不好的一面,現(xiàn)在我們寫的東西是不是回到傳統(tǒng)去了?

        坦率地講,陜西有三個作家我非常喜歡,賈平凹、紅柯、葉廣芩,他們三個人你要學習是很難的,是不可模仿、不可復制的,太有特點,但他們都不可能 形成潮流。陳忠實是可以形成潮流的,他的家族小說就形成了潮流。路遙寫農村子女的奮斗,現(xiàn)在這么打動人,我覺得也可能形成潮流。在我看來,這些都牽扯到一 個意識形態(tài)的關系。賈平凹的小說我讀起來非常費勁,《古爐》一開始出現(xiàn)幾十個人物,語言、鄉(xiāng)土氣很重,第二部《帶燈》寫得這么明快,像小品一樣。賈平凹小 說有一個特點,基本上都會出現(xiàn)一個畸形、畸變的人物。他有一種歷史意識在里面,要從弱者出發(fā)。帶燈雖然是個干部,但其實也是弱者,她的名字“帶燈”就是螢 火蟲,光也很有限。從這個出發(fā),賈平凹把整個小說跟傳統(tǒng)跟當代扭在一起,讓我們看到這種受欺負的人、窮人處于什么位置。

        王鴻生(同濟大學教授)

        歷史與現(xiàn)實的雙向對話

        我關注到,楊則緯的小說《最北》出現(xiàn)了文化上的混血現(xiàn)象,紅柯的作品大家說的比較多了,他現(xiàn)在一年一部長篇,幾乎令人眼花繚亂,他的創(chuàng)作旺盛是 罕見的,但是也有一個問題,是不是寫的太多了,讀的書太多了,有些過于知識考古。他的小說始終擺脫不了那種青春情結、男性雄風,這是一個問題。紅柯是一個 非常有天賦的作家,如何進一步往下走,這是值得思考的。另外一個就是馮積岐,馮積岐每一部作品就像刀客一樣,能切入這個時代的痛點,特別下得去手,寫得也 非常狠,他內心中有一種正義感的尺度,但是我總覺得他的作品中缺一點什么東西,就是感覺到對身體欲望的束縛這方面的描寫,這是不是源于他與人物有距離,他 身上有一種文人氣,這與世俗生活之間有一種距離感,雖然批判性非常強,但是他和粗糲的生活之間有一種不和,這種不和造成了心理的一種恨意,雖然作為他的個 體風格來說非常鮮明,但是悲憫感是不夠的。。

        陜西作家有個顯著特點,從柳青、路遙一直到賈平凹,他們在關注歷史的時候特別關注所謂的臨界點,就是時代發(fā)生轉折的臨界點,這種歷史的切入臨界 點就有很多的可能性,我覺得都非常深刻。以上這幾部作品,無論寫現(xiàn)實還是寫歷史,它作為一種歷史現(xiàn)實的雙向對話,寫歷史的人心中都有現(xiàn)實,寫歷史的一直在 跟現(xiàn)實對話,寫現(xiàn)實的人心中都有一個長長的歷史的背景,我覺得這是陜西作家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暢廣元(陜西師范大學教授)

        陜西作家是“人民的兒子”

        陜西長篇小說及其作家藝術人格的顯著特征,我概括了五點。第一,深邃的歷史感、強烈的現(xiàn)實感和審美融合的個性化特征鮮明;第二,創(chuàng)造性的敘事方 式和文學語言的創(chuàng)新有著較為完美的結合;第三,關注民族的命運,心里真誠地裝著老百姓,注目普通人的生存狀態(tài),創(chuàng)造了一系列鮮活的平凡人物和藝術形象,相 當充分地體現(xiàn)了以人民為中心的文學觀。陜西作家是真正的人民的兒子,老一代的作家是當代文藝戰(zhàn)線上的戰(zhàn)士,但路遙這一批作家,他們心中確實裝著老百姓,這 種對民族人民命運的關注,在他們的作品中有很多體現(xiàn),所以他們是真正人民的兒子。第四,作為創(chuàng)作主體,其代表作家對自我的生存狀態(tài)具有高度的自覺性。賈平 凹說:“我有使命不敢懈怠,站高山兮深谷行。”既是對他個人使命意識的描述,也是對陜西作家使命意識的概括。第五,沉穩(wěn)地、堅定地走自己的文學之路。真正 的文學之路在哪里?在不同時代的經(jīng)典作家的經(jīng)典作品里。陜西作家大都努力地走在自己開創(chuàng)的文學之路上,他們探尋著、思考著,不停地以自我喜歡的方式豐富著 自我、提升著自我。

        施戰(zhàn)軍(《人民文學》主編)

        陜西文學應該更靈動、更多樣

        陜西作家?guī)缀醵加幸粋共同點,只要進入到寫作這個層面上來,他們幾乎每個人都有一個決心、雄心,甚至是野心,他們愿意為此下巨大的功夫,然后設 定一個非常高的目標,要把自己寫成文豪。當年柳青給大家樹立了這樣一個榜樣,還有一個絕對的例子就是路遙,還包括陳忠實的“一本書”。在這種情況下每一個 人找到自己的方位之后,就使得整個陜西長篇小說關于人的揭示上非常復雜,每一個人都能找到關于社會認識的方位。柳青開創(chuàng)了和歷史同步的歷史運動,這樣一種 對現(xiàn)實的揭示方式,這種方式不僅僅啟示了陜西作家,其實整個十七年文學都有《創(chuàng)業(yè)史》的影子,就是歷史走到哪里,我們對歷史與文學準確的闡述就要到哪里。 柳青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遺產(chǎn),他的鄉(xiāng)土人物有一種自在狀態(tài),這種自在狀態(tài)是他本人也管理不了的,他尊重了鄉(xiāng)土人物的自在情感,這個可以說柳青在他最主要的創(chuàng) 作觀念之外,給我們當代文學做的貢獻。我覺得賈平凹是真正吃透了柳青的作家,他的作品幾乎都和現(xiàn)實有關,都與演進當中活的歷史有關,但是他規(guī)避了柳青作品 里面對各種運動肯定的思路。他從小小的細密的人群寫起,精靈鬼怪的就把人帶到歷史里面去了。賈平凹在時代性上是更接近于柳青精神的一位作家,但是他畢竟和 柳青不同,柳青是典型的北方作家,賈平凹有點像南方作家,他的精神氣質更像是湖南、湖北一帶的作家。他的作品有“巫”氣,文白夾雜的語言、鄉(xiāng)紳式的對社會 的判斷,組成了一個奇才式的賈平凹,南北的文化,人鬼的文化集中在了他身上,確實是當代作家的異數(shù)。

        陜西作家有一個特點,就是勢大力沉型的,面相當寬,用力非常集中。現(xiàn)實主義的這種厚重,甚至笨拙的傳統(tǒng),在陜西一直是后繼有人的,但是像賈平凹這樣的作家太少了,能夠靈動起來的作家太少了,陜西文學應該更多樣,而不僅僅歸于沉重的現(xiàn)實主義這一宗。

        孟繁華(沈陽師范大學教授)

        在新的格局中尋找新變化

        大家都說陜西是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的一個大省,我覺得批評家從總體上概括這個東西是可以的,但是批評家的惰性也表現(xiàn)在這些方面,他們總是把很復雜的問 題簡單化。其實陜西整個的創(chuàng)作,現(xiàn)實主義是一個根基,確實有一個偉大的傳統(tǒng),但是你說賈平凹的創(chuàng)作是完全現(xiàn)實主義嗎?不是,從一開始的創(chuàng)作一直到現(xiàn)在的 《老生》,它都有一些悲涼和憂傷的感覺在里面,賈平凹的創(chuàng)作具有鮮明浪漫主義的特色,把他歸入現(xiàn)實主義是不準確的。

        陜西作家的創(chuàng)作,現(xiàn)實主義的整體性在逐漸松動,比如紅柯、王妹英、吳克敬的作品,逐漸偏離鄉(xiāng)土,這些作家和其他作家書寫相比,有同構的結構在里 面,就是歷史的發(fā)展和作家或者鄉(xiāng)土這些人的情感歸宿的矛盾和悖論一直沒有得到解決。現(xiàn)在我們遇到新的格局,新的變化,那就是,整個中國的城市化推進速度, 是國家的一個整體性戰(zhàn)略,2006年,整個城市化才占36%,到2014年,已經(jīng)達到54%,也就是說在今天人們提鄉(xiāng)土中國,這已經(jīng)不合適了。在當下,農 民情感歸屬的問題該如何處理,這是我們所有作家、包括陜西作家面臨最大的問題和困惑。

        李  震(陜西師范大學教授)

        關注陜西文學的“第四級”

        我覺得陜西作家也意識到了本土資源和國際視野的關系怎么處理的問題,在寫法上不全是現(xiàn)實主義,在現(xiàn)實主義之外有很多東西,像浪漫主義,我覺得陜西有兩位作家可以作為陜西浪漫主義作家的代表人,一個是紅柯,一個是高建群。

        另外,在寫法上,比如賈平凹的小說,從寫法來講我覺得也不全是現(xiàn)實主義,而且有些觸角是過去沒有過的,比如《帶燈》主要是意向性的寫作,象征主 義,還有《老生》的空間建構方式,我認為中國當代小說的空間沒有《老生》這么大,《山海經(jīng)》和現(xiàn)實歷史的貫通,這個空間就很大,唱陰歌的老生把人的空間和 鬼的空間打通,還有紅柯的一些寫法,我覺得應該作為繼續(xù)探討的方向。

        陜西文學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第四極”。前三代作家,柳青、杜鵬程算一代,路遙、陳忠實、賈平凹算第二代,楊爭光、紅柯代表第三代,現(xiàn)在我們要關注第四 代,第四代已經(jīng)冒出來了,已經(jīng)有了很好的苗子。我們過去關注的陜西作家的文化圈層,一般都是秦文化,再一個是秦楚交匯的文化圈層,還有陜北黃土地的文化圈 層,事實上陜西作家沒有局限在這三個圈層,陜西作家所呈現(xiàn)的文化圈子是胡夷文化,紅柯、葉廣芩、高建群為代表的都是在三個圈層之外的一種東西。另外還有一 個第四極,我們過去說的陜西的作家群有三個群落,關中群落、陜北群落、陜南群落,其實現(xiàn)在有非常重要的群落,就是西府作家群落,西府聚集的人數(shù)比過去三大 群落人數(shù)還要多,我們可以點一大堆人,比如楊爭光、紅柯、馮積岐、張浩文、莫伸等等一大批人,西府作家群從寫法上、文化呈現(xiàn)上、心理上跟其他三個群落都不 太一樣,所以我也提醒大家去關注,這是我們所說的陜西文學第四極的幾個方面。   

        王  干(《小說選刊》副主編)

        有風骨、有風度、有風韻

        陜西的長篇小說最大的特點是有風骨,陜西的小說是用刀刻出來的。江蘇作家有一個很大的優(yōu)點,就是寫得很優(yōu)雅,語言像絲綢一樣,但是風骨差一點。 第二,陜西作家有風度。這個風度就是大氣,他可能寫得比較粗糙,但是就是有風度。許多江浙作家寫的長篇小說,看起來像大大的中篇,確實缺少風骨和風度。第 三,陜西作家有風韻。風韻首先表現(xiàn)在文氣方面,文以氣為主,氣從哪兒來,氣從風韻生,所以它與陜西的文化土壤有很大的關系,陜西文化太深厚了,所以這個風 韻有深厚的底蘊。另外陜西作家的語言特別有味道,在中國作家里面有兩個地方的作家語言有優(yōu)勢,一個河南作家,一個陜西作家,那種語言本身的韻味,方言中的 詞匯,確實是很多南方作家沒法比的。所以陜西的長篇小說是風骨、風度、風韻的高度合一,我覺得將來陜西將會是中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模范基地。

        張陵(作家出版社總編輯)

        小說要寫犄角旮旯的故事

        陜西作家受到了自己得天獨厚中華文化的滋潤,同時也受到一定的制約,但是陜西經(jīng)歷了中華民族很漫長的歷史,這一點千萬不要忽略。陜西作家堅持創(chuàng) 新。賈平凹的作品最有代表性,《秦腔》我讀得很吃力,他寫什么,怎么寫,想請大家注意賈平凹的努力在怎么寫上下了功夫,思想往深刻方面去走,想一下這個, 能不能再做一些技術上的調整,他的努力帶有思想意識,我覺得這種意識在表達的時候,特別是小說作為虛構性的要區(qū)別于寫實作品,所以他的創(chuàng)作是特別有意義 的。《帶燈》寫的就是要比《秦腔》更成熟一些,隨著文化發(fā)展它的意義會展示出來,會被認可。

        我非常支持賈平凹,他想的東西非常成熟,但是做法上還在探索。小說就是寫犄角旮旯的事情,通過一個角度來反映大時代,其實是給作家自己提出了難題,這為文學創(chuàng)新提出了標桿。文學這個東西是養(yǎng)出來的,是靠作家自覺的一點一點的堅持。

        王春林(山西大學教授)

        陜西作家創(chuàng)造了“本土的先鋒”

        好多專家都說陜西是現(xiàn)實主義大省,現(xiàn)實主義是主流,我覺得這個結論是成立的,但是在強調陜西文學現(xiàn)實主義的同時,其實有些現(xiàn)象是被遮蔽的。其實 陜西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當中也存在著現(xiàn)代主義理念,也存在著先鋒的一面,還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先鋒,我愿意把它概括為“本土的先鋒”。什么是本土的先鋒呢?我在這 兒舉兩個具體的例子。首先是賈平凹的《古爐》,我覺得《古爐》在敘事上有非常突出的特點,它是由塊狀敘事逐漸向條狀敘事轉換的長篇小說。所謂的塊狀敘事就 是在一部小說作品當中由于缺乏中心事件可以圍繞著展開,所以作家只能采取一種散點透視的方式,就像打核桃樹上的核桃一樣。用這種方式來進行敘事,給讀者的 感覺找不到清晰的線索,是散漫的輻射性的,讀者感覺只能是一團一團的,那么多的敘事板塊,貌似沒有秩序的擁擠就構成了一部渾沌大氣的長篇小說。《古爐》前 兩部分是塊狀敘事,后面就變成了條狀敘事。所謂條狀敘事就是一部小說作品中擁有一個超越其他一切事件的中心事件,由于存在這樣的中心事件,作家的敘事行為 就會自覺指向這個方向,自然而然形成相對清晰的敘事線索。《古爐》的中心事件當然寫“文革”,雖然貌似很隨意,但是賈平凹所有的敘事最終都指向了這個中心 事件。整個小說六大部分,冬春夏秋冬春,第一個冬是1965年的冬天,到了第二個春天已經(jīng)是1967年的春天,前兩個冬和春是塊狀敘事,然后到夏秋,第二 個冬第二個春就變成了條狀敘事,所以從塊狀敘事到條狀敘事,是非常具有原創(chuàng)性的敘事方式。

        第二個例子是秦巴子的《身體課》,具有先鋒意味,敘事重心徹底遠離了傳統(tǒng)長篇小說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jié)和人物的命運,取而代之的是敘述者對于他筆 下的人物非常精彩的心理和精神分析,抓住身體的若干個部位,從這些部位出發(fā)構建傳統(tǒng)的故事情節(jié),完全以一種人物和故事的理性分析的方式來展開長篇小說的敘 事。所以不管是賈平凹的《古爐》也好,秦巴子《身體課》也罷,都是先鋒意味非常強烈的,它的先鋒不是受西方影響的先鋒,是本土自發(fā)的先鋒,所以我把它叫做 “本土先鋒”。本土先鋒的出現(xiàn)標志著中國當代小說寫作水平進一步走向成熟。

        賀紹俊(沈陽師范大學教授)

        鄉(xiāng)土敘述有思維慣性

        我覺得在今天最正宗的鄉(xiāng)土文學就是出自于陜西作家。其實我們談到鄉(xiāng)土文學、農民形象時常常有一種淺薄的理解,我覺得陜西作家其實就很好地詮釋了 中國的農民有什么樣的精神內涵。我并不是說陜西作家只寫鄉(xiāng)土,或者說他們只會寫鄉(xiāng)土,事實上陜西的小說,包括新世紀的陜西長篇小說故事內容非常豐富,涉及 到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但是我覺得他們的文學始終都和農民聯(lián)系在一起,這些作家多半都生活在城市里,城市里這幾十年巨大的變化肯定也觸動著他們的思想,但 是他們的心還留在村子里,我覺得他們的文學世界是搭建在他們村子里的,而且他們自己也在完成一個偉大的工程,就是以他們的文學作品來建設一個永不消逝的村 子。這是陜西當代文學,尤其是陜西長篇小說對于當代文學特殊的意義,我覺得也是它的重要貢獻。

        但是我覺得這個東西也會成為他們的包袱。今天,他們要發(fā)展,突破的難度是非常大的,因為農耕文明是一個強大的堡壘,這里有著強大的鄉(xiāng)土敘述的氣 場,也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鄉(xiāng)土敘述的思維慣性,這無形之中左右著今天陜西的作家,有時候他們有意無意的就尋著鄉(xiāng)土敘述的思維慣性在結構他們新的小說。所以新 世紀的陜西長篇小說,能夠看到很多新的因素,能夠看到他們那種強烈的現(xiàn)實感,也能夠看到他們講述一些新的故事,但是他們又被一個強大的鄉(xiāng)土敘述的思維慣性 左右著,自主性沒有被很好地利用和發(fā)展壯大。

        李建軍(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

        探索陜西文學新的可能

        陜西文學有很良好的傳統(tǒng),那種鄉(xiāng)土的、樸實的、寫實的經(jīng)驗是非常可貴的。但同時,能夠啟迪你的、吸引你的作品能夠有多少?那么多的歷史真相我們 有觸及嗎?那么多的苦難我們有觸及嗎?史詩的作品是面對苦難的作品,可是我們那么多被閑置的大事件沒有人去觸及它。我們現(xiàn)在的一些作家語言粗糙、用詞不 當。還有一些作品缺乏詩意感、質樸的描寫、誠實的態(tài)度等等。

        謝有順(中山大學教授)

        作家要有世俗心和現(xiàn)實感

        陜西長篇小說如此的旺盛,我覺得還是有一些特點值得來關注的。陜西作家有很強的世俗心,其實沒有世俗心小說是寫不好的。即便《紅樓夢》這樣的作 品,寫日常場景也是生機勃勃的,那些細節(jié)、對話也是很準確的,這都來源于作者很強的世俗心,構建小說外殼的愿望。陜西這么多的長篇小說,我發(fā)現(xiàn)有一個特 點,它們的現(xiàn)實感很強,尤其是對當下的,正在進行、正在發(fā)生的現(xiàn)實有強烈的敘述愿望,這是不容易的,長篇比較容易寫好的,往往是有一個時間落差的,當下的 生活不好寫,這種現(xiàn)實感其實也和作家的世俗心有關系,比如大家剛才說到的那些作家,路遙當時是寫當下的,包括賈平凹這些年寫的,都是當下,正在發(fā)生的事 情。陳彥的《西京故事》里面是寫農民工的,賈平凹的《高興》也是寫農民工的,都是非常具體、非常迫近的生活。正是因為有了世俗心、現(xiàn)實感之后,陜西作家那 種歷史感才有一個落腳的扎根的地方,這可能也是陜西作家很大的特點,他有比較強的歷史感,以及對這片土地的認同感,或者說他有比較強的文化的情懷,這可能 是我們覺得陜西長篇小說比較厚重的原因。

        周燕芬(西北大學教授)

        陜西文學折射中國文壇的風貌

        我對陜西的長篇小說關注了很多年,而且這兩年試圖把它當作一個課題認真深入地做一下。陜西的長篇小說不僅僅是地域性文化的特征,應該說在當代文 學變化的幾個歷史時期,都帶著典型的民族國家文學總體思想氣質和藝術特征,也就是說中國當代文學的脈搏始終非常強烈的跳動在陜西文學創(chuàng)作當中,特別是長篇 小說當中。在幾個不同的歷史階段,陜西的長篇小說都相當程度上代表著我們時代文學的一流水平。陜西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是中國當代文學當中的一個典型,一個局部 的存在,以地域性的陜西文學作為切入口探討長篇小說有重要意義。新中國成立以來幾次的時代變革,陜西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對當代中國文學獨到的貢獻及歷史的局限, 包括它存在的問題,不僅僅是陜西的,也可以延伸到對當下創(chuàng)作困境的研究和思考,以及對未來文學的思考。

        總的來講,新時期以來陜西文學的發(fā)展出現(xiàn)了多元的變化,依然是整體中國文學很典型的一種反映,很具有代表性,是多元文學當中強有力的一脈,所以 陜西長篇小說發(fā)展的態(tài)勢還是中國長篇小說時代變化的一個具有代表性創(chuàng)作的群體。無論數(shù)量上的逐年成倍上升還是質量上的雅俗互進,陜西文壇都可以折射出全國 的風貌,因為地形問題放大來講就是文學民族風格的問題,對于宏大敘事和史詩性追求的反思,也是回返百年中國文學和重估傳統(tǒng)價值觀念難以回避的核心。所以我 們考察陜西地域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群體,它的意義從1949年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都不僅僅限于陜西。

        王山(《中國作家》主編)

        陜西作家與中國敘事

        新世紀陜西作家的創(chuàng)作無疑是巨大的承載,這個巨大的承載不僅僅是對陜西省,更是對整個中國的。我是想到一個詞,中國故事,或者叫中國敘事,我們 整個經(jīng)濟的創(chuàng)造,到底可以是什么樣子,如果往后發(fā)展的話,是不是可以跟中國故事、中國敘事這個概念發(fā)生關聯(lián)性。說到陜西文學,很多人都會談到大地、農耕文 明、現(xiàn)實主義、厚重生活的積累,這些的判斷我都是深表贊成的,陜西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有這方面的特長在里面。我們在當下面臨的問題可能是一個傳統(tǒng)文化缺失的問 題,新媒體、外來文化都會對我們的語言方式、情感方式、倫理道德、價值觀構成了挑戰(zhàn)。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中華民族和中華文明如何被記錄和傳承下來,在陜西 的長篇小說中能夠看到,它是一個記錄也是一個傳播,也是一個喚醒。我覺得用這種方式來描述、來講述,是我們文學發(fā)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向。

        王  堯(蘇州大學教授)

        在創(chuàng)新中發(fā)現(xiàn)新的可能性

        路遙的《平凡的世界》重新引起的反響,讓我想到了很多問題。第一,我們的當代文學史是在陜西重要作家作品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敘述,“文革”后重 新建構文學史的時候又是以對這些作家進行反思為基礎的,從這個思考上我們重新建立起了敘述上世紀80年代以來的文學史的秩序。第二,陜西的長篇小說如果作 為整體,它面臨著比較大的選擇,充滿著危機,之前的陜西作家作品都參與了當代中國的建立和社會歷史的變遷,柳青的《創(chuàng)業(yè)史》、陳忠實的《白鹿原》、賈平凹 的《廢都》都一樣,現(xiàn)在既要參與到歷史進程中去,又能改變我們對歷史的看法。在這個問題上討論具體的問題,比如一些底層的問題,陜西作家有些是講民間苦難 和命運蒼涼,有些是講世俗性生活的,比如葉廣芩、吳克敬。路遙的作品我的解釋就是人民不斷翻身求解放的過程,陜西作家還是要不斷創(chuàng)新,賈平凹的《老生》我 是比較肯定的,他是把革命史、改革開放都進行了重新的思考,一個革命的領袖英雄人物我們今天看起來是崇高的,但是具有偶然性。賈平凹作品的新的嘗試是值得 肯定的。

        陳福民(中國社科院副研究員)

        避免由厚重而導致單調

        說到陜西長篇小說的基本風格,關于陜西長篇小說的關鍵詞有:歷史的厚度、現(xiàn)實主義的態(tài)度、對傳統(tǒng)的忠誠、文人的趣味以及寫人物形象極其用功。今 天刻畫人物形象是一個特別困難的問題,但是在陜西的長篇小說中,作家用力刻畫人物,仍然是我們當下中國當代長篇小說的佼佼者。以路遙為例,高加林是一個最 為燦爛的名字,是路遙對中國文學史了不起的貢獻。還有《廢都》中的莊之蝶、《白鹿原》中的白嘉軒。我們能看到陜西長篇小說的作者對人物形象的處理是非常用 功的,這個小說藝術的本分他們是守得住的。

        這些關鍵詞都是優(yōu)點,但是也容易形成一種成見,潛移默化地影響后來者,它成為成見之后會不自覺的把它當成一種現(xiàn)成的敘事來進行表述,然后照本宣 科,于是帶來很大的問題,第一它厚重了,厚重了以后就透露出某種單調,這是我個人比較清晰的感受,厚重歸厚重,但是如果大家都這樣,其實還是單調。

        雷  達(中國小說學會會長)

        陜西作家對鄉(xiāng)土文學貢獻巨大

        十幾年前我寫文章,說中國文學的想象中心正在從鄉(xiāng)村轉向城市,可是10多年過去了,我覺得沒有轉型,最好的作品、最獲首肯的作品還是寫鄉(xiāng)村的。 陜西文學是不是從鄉(xiāng)土轉向城市化了,我覺得沒有。我覺得最大的問題不要從題材表層的實際意義來決定轉移還是不轉移。鄉(xiāng)土文學作為題材,它不會終結,但是可 以變異,陜西文學這幾年我認為它的貢獻比較大的還是在這方面,賈平凹的變化比較大,從《古爐》到《高興》,還有《老生》,在百年中國的敘事上可以說下了一 些功夫,出乎意料。在當代中國,賈平凹在城鄉(xiāng)敘述中是示范性、代表性人物。當然我也很同意今天陜西文學的長篇小說不再是原來的一些東西,我去年寫過一篇文 章《陜西文學的昨天與今天》。陳彥的小說《西京故事》回答的是烏托邦時代人的精神化安置問題,他關注的是普通人、小人物,他超越了題材。

        蔣惠莉(陜西作協(xié)黨組書記、常務副主席)

        堅定信念 勇攀高峰

        在今天的研討中,各位學者專家的精彩點評,既有宏觀層面的觀照,也有微觀的個案分析,生動具體實實在在,既有對陜西長篇小說成績的肯定,也有對 陜西長篇小說局限和不足的分析,不僅思想性理論性強,而且有許多可以推進小說創(chuàng)作的經(jīng)驗之談。下一步,我們要以習近平總書記文藝工作座談會講話精神為指 導,采取以下措施不斷加強陜西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一是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chuàng)作導向,大力推進作家深入生活,要通過不斷地改進和完善作家掛職和深入生活的制 度,加強作家創(chuàng)作的基地建設以及組織形式多樣的采風活動,讓作家走進基層、貼近前沿,進一步豐富生活體驗。第二,我們要積極的走出去,要通過與外省區(qū)作家 的交流學習,不斷開闊視野,用吸納借鑒來提升我們的創(chuàng)作水平。第三,我們要高度重視切實加強文學評論工作,我們也在一直思考,就是要建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階段 及時會診和出版發(fā)行后的作品研討宣傳推介制度,扎實有力地推進我們長篇小說的繁榮發(fā)展。第四,我們要不斷組織作家們參加一些讀書班,加強中青年作家的培訓 工作,不斷的提升中青年作家的理論素養(yǎng)和創(chuàng)作水準。第五,加強對新人的培養(yǎng)和挖掘力度,我們要積極推進文學陜軍新梯隊建設計劃,堅持和完善簽約作家制度和 聘請文學導師的有效方法。還要繼續(xù)對有潛力的作家提供資金扶持和其他方面的幫助,要安排新人多參與文學作品的研討和重大文學活動,為中青年作家貼近文學生 活、了解文學發(fā)展實際提供幫助,同時還要注重優(yōu)秀人才的推介,推出一批中青年文學新人。

        今天的研討會使陜西的小說家更加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長處和軟肋,強項和不足,在總書記講話精神指引下,還是要堅定創(chuàng)作的信念,要努力再努力,創(chuàng)作出更多有溫度、有道德、有筋骨、文質兼?zhèn)涞奈膶W作品,要走上高原,并不斷地勇攀高峰,為中國夢的實現(xiàn)貢獻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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