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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崛起中的“彝族現代漢詩群體”

      http://www.fxjt168.com 2015年04月10日09:22 來源:中國作家網 發 星(彝族)

        彝族漢語詩歌在20世紀初期就出現了,到了20世紀80年代,吳琪拉達、吉狄馬加、阿庫烏霧等幾代彝族詩人的集中登場,產生了廣泛的影響。特別是吉狄馬加“我—是—彝—人”的呼喊,既體現了獨特而純粹的民族特色,也彰顯了鮮明而清醒的現代意識。從那時候起,“彝族現代漢詩群體”一直保持著寫作的活力。

        30年來,“彝族現代漢詩”出現了三波較為集中的詩歌潮流。首先是上世紀80年代,除了吉狄馬加,還出現阿蘇越爾、阿庫烏霧、倮伍拉且、巴莫曲布嫫、霽虹、吉狄兆林、倮伍沐嘎、李騫、野島、李智紅、柏葉、吉木狼格、阿彝、沙馬、祿琴、米切若張、王紅彬等詩人。到了90年代,俄尼牧莎斯加、馬惹拉哈、克惹曉夫、阿黑約夫、馬德清、石萬聰、阿洛夫基等詩人也跟著崛起。進入21世紀后,以魯娟、阿索拉毅、阿卓務林、普馳達嶺、阿諾阿布、詩普拉龍、魯弘阿立、趙振王、海訊、施袁喜、吉克布、俄狄小豐、麥吉作體、孫阿木、羅逢春、嘎足斯馬、木確奢哲、英布草心、馬布杰伊、沙輝、吉克曲珍、馬海伍達、吉洛打則、的日木呷、所體爾的、阿優、阿克鳩射、魯子元布、黑惹子喊、格衣木乃、曲比興義、比曲積布等為代表的龐大詩人群體更是引人關注。

        彝族漢語詩歌的繁榮,有著多方面的原因。彝族詩人自小就浸潤在彝族強大的傳統文化之中,特別是四川大涼山地區這個神秘的地域,較完整地保存了彝族古老根性文化,為寫作者提供了豐富的創作資源。許多彝族詩人出自四川大涼山,而云南、貴州等地的彝族詩人也經常來大涼山進行文化尋根之旅。大涼山,這個“彝族原文化精神魂靈的麥加”,理應得到更多作家藝術家的親吻與守護。

        彝族學者劉堯漢1984年創辦《彝族文化》年刊,推動形成了“中國彝族文化學派”。30多年來,在眾多專家學者的努力下,共出版彝族文化書籍數十種(類),出版年刊數十期,產生了廣泛影響。他們挖掘、整理、出版本民族傳統文化經籍、史料等,給彝族漢詩的寫作提供了充足的文化資源。比如詩人阿庫烏霧、巴莫曲布嫫、普馳達嶺等,就是知名的彝學專家,他們在寫作資源上往往具有人類學的新鮮視野,這在彝族漢語詩歌發展過程中是一個很有趣的文化現象。

        彝族漢語詩歌的發展繁榮,還得益于眾多文學陣地的支持。上世紀80年代,在《詩刊》《星星》等正式出版物和《非非》《女子詩報》《山海潮》《000詩潮》等詩歌民刊中,都可以看到很多彝族詩人的身影。而現在,彝族詩人發表作品的陣地就更多了,特別是《涼山文學》《高原》《金沙江》《烏霧山》等刊物,多次集中推介彝族詩歌。據了解,持續關注彝族詩人創作的詩歌民刊,成都有《山鷹魂》《黑土地》,貴州有《雍風》,大涼山地區有《彝風》《獨立》《此岸》《彝詩館》《火種》《靈詩刊》《花間集》《荷爾詩刊》《犁鏵尖》等。而在網絡傳播方面,彝人網、彝詩館網、彝族青年網等,都積極傳播彝族詩人的詩作。

        彝族漢語詩歌在眾多詩人、評論家的關注下,不斷走出本土區域,在全國范圍擁有自己的讀者。流沙河、孫靜軒、楊遠宏、肖開愚、張清華、夢亦非、孫文濤、姚新勇等詩人、評論家長期關注彝族詩歌,并加以評論、推介。而阿庫烏霧、馬德清、阿牛木支、丁長河、李騫、海迅、阿索拉毅、普馳達嶺、吉克布、沙輝、黑惹子喊、阿優、魯子元布、麥吉作體、比曲積布等彝族詩人和評論家也積極發力,向外界推介本民族的詩人詩作。特別是一批彝族詩歌選本的出版,讓讀者更為清晰地看到了彝族漢語詩歌的發展概況。比如,云南紅河州文聯編的《當代彝族文學作品選·詩歌卷》、貴州畢節地區文聯編的《水西的傳說》、發星主編的《當代大涼山彝族現代詩選》、魯弘阿立主編的《第三座莫俄格——21世紀彝人詩選》、阿庫烏霧主編的《彝脈——第二母語的詩性創造》、馬子秋主編的《喜德拉達彝族詩人作品選》。

        近幾年來,一些彝族詩人、評論家為了將彝族漢語詩歌的整體發展態勢呈現出來,編選了一些“總集”性質的選本。比如阿索拉毅主編的《中國彝族現代詩全集》《中國彝族當代詩歌大系》(1932-2014)等。特別是《中國彝族當代詩歌大系》,共四卷本,對當代彝族310位詩人作品進行整合集聚,集中展現了彝族漢語詩歌的整體實力。與此同時,彝族漢語詩歌作為一個整體,也慢慢進入學院學術研究的視野。暨南大學的青年學者邱婧完成專著《轉型期的彝族漢語詩歌論》,云南大學教授李騫申報研究課題《當代大涼山彝族詩歌研究》成功。

        正是由于以上多方面的原因,彝族詩歌才慢慢成為中國詩歌的一支重要力量。它創造了許多獨特的寫作范式,比如吉狄馬加具有宏大視野的“世界性現代詩寫作”、阿庫烏霧的“混血散文詩”與“混血文論”、倮伍拉且的“圖騰文化書寫”、吉木狼格的“彝口語寫作”、普馳達嶺的“返根精神寫作”……他們共同構成了紛繁而奇麗的文學景觀。

        很多彝族詩人成名已久,相關的評論文章也比較多,所以本文就新世紀出現的幾個新面孔加以簡單評述。

        阿索拉毅在詩歌創作與理論研究兩方面都有一定的建樹。23歲時,他寫出彝族現代史詩《星圖》。我們估且不論其詩藝價值如何,只說其構架與文化內量也是一個重量的文本。與其說阿索拉毅是在寫詩,不如說他是在掀開群山的地皮,讓我們看見彝文化中的那些芳香醉人的精華。他還寫出了“大小涼山彝族現代詩”系列評論。這些文章采用詩性隨筆的形式抒寫,給人以閱讀的快感。它背離了學院派的枯干與死板,為自由寫作找到的一個良好方式。

        魯娟詩歌中彰顯著鮮明的女性獨立意識,這是中國少數民族現代詩中遲來的“蘇醒”。中國女性詩歌早在上世紀80年代就已崛起,翟永明、伊蕾、唐亞平等人創造的獨立意識與變革語境令人印象深刻。魯娟的出現,顯然承續了這一血脈,在《自畫像》《美人》《七月泅渡》《反咒十四行》等作品中已經樹起了昂然之姿。她的語言中有著珍貴的女性獨立意識,這在中國邊緣民族中是很可貴的。魯娟在寫這些詩歌時,剛入社會,剛入詩歌之道,所面對的是純靜的大山和詩意簡單的生活,她的獨立意識書寫在一個自由而自然的環境中得以實現。

        麥吉作體在初學寫詩時,堅持“意識流式自動寫作”,后來慢慢凸顯出鮮明的民族意識。在自然意象與民族背景的結合中,他寫出了通透的詩句。這種寫作特征在吉克布的詩作中亦有體現。比如那首《母親》,這“母親”是我們共有的“母親”,即幾千年傳承的彝族本源文化,這文化滲透著興奮與眼淚、火焰與傷口。她將女性的生命印跡放在民族的生存空間中真實而詩性地呈現出來。她站在母源之地,朝山外打開自己,納入新鮮之氣。飽滿的寫作就這樣開始形成,它需要寫作者從多種角度來考量這個民族。這個民族會從很多窗口看見自己黃金的陽光。

        比曲積布的寫作也是“有根的”,是地域傳統文化打開了其詩思。他既可以用漢語寫作,也可以用英語書寫,這讓其能夠在多種不同的文化之間穿梭。詩歌寫作需要有方向性的東西。很多詩人沒有自己的價值朝向與寫作意義,所以很多有才氣的寫作者往往在半路就已重復自己并感困倦。此外,詩歌寫作也需要我們不斷向外開掘,在多種文化間尋找自由的詩思。比曲積布的詩歌是多種文化影響下誕生的新品,具有獨特而重要的價值。

        總之,彝族詩歌在不斷發展,它是華夏文明這棵巨樹上的動人枝葉之一,它和其他民族的文學一起,構成了一棵完整生機的大樹。這說明,文化、文明間的相互差異需要彼此的相互撞擊與交流學習,才能永遠立于群山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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