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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文:更有價值的存在

      http://www.fxjt168.com 2014年07月09日09:13 來源:中國作家網 李曉晨

        一直以來,散文都是一種很具開放性,并因此擁有眾多寫作者和閱讀者的文體。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有包括第六屆冰心散文獎、第三屆朱自清散文獎在內 的若干個專為散文而設的獎項陸續頒獎。賀捷生的《父親的雪山,母親的草地》、畢飛宇的《蘇北少年“堂吉訶德”》、 從維熙的《漓江情韻》、于堅的《印度記》、祝勇的《故宮的風花雪月》等篇目均在其中。這些散文獎項的獲獎者少有重復,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也不是專門從事散文 寫作的。這可能是出于偶然,但也反映了這樣的問題,即人們對散文文體界定及散文評判標準的莫衷一是。也因此,讀者在閱讀各種各樣被列入“散文”的文章時, 常會有這樣的感覺——散文還可以寫成這樣?

        今天,人們說起散文時似乎比以往更加寬容,它包蘊了西方的、古典的以及現代的多種說法。在那些打動人心的篇什之中,有自然,有人生,有靈魂,有 美,有真實。隨著時代社會的發展,散文的內涵和外延也不斷擴大,多媒體工具的迅猛發展也讓更多人加入到散文寫作的隊伍中來,散文的影響力不容小覷。什么樣 的散文是好的散文?散文寫作允許多大程度的虛構?散文的理論能否形成大致相似的標準?這些影響散文創作的問題都有待界定和詮釋。

        散文寫作是否允許虛構

        在談到散文這一文體時,可能最一致的一點就是散文的生命在于真實,這也是許多人分辨散文的重要標準。但也總有些特例存在,比如范仲淹的《岳陽樓 記》,作者本人確實是借助想象力寫出了這篇文章,而這并不妨礙它流傳至今成為中國古代的散文杰作。這樣的特例在今天也有很多,散文的真實性遭遇“虛構”的 入侵,小說寫法成為許多作品中常見的現象。強調真實為生命的散文能否允許虛構,又能在多大程度上容忍虛構的滲入?

        散文應該是在真實基礎上的“有限的虛構”,評論家陳劍暉在對散文的文體進行界定時就談到,散文的虛構是一種有向度的虛構,是有前提的虛構,它和 小說的虛構是不同的。在跨文體寫作的趨勢下,我們很難要求散文像過去那樣嚴格的寫真人真事,散文的虛構要建立在真實的個人體驗和情感的基礎上,不是像小說 那樣天馬行空的想象。“真實是散文的生命,想象是小說的生命”。

        強調散文的真實源于散文邊界的不斷模糊,以及讀者對假大空的抒情和敘寫的厭倦。2013年,王巨才的散文《沉重的負債》發表后產生了很大反響, 對兩位母親同樣偉大的母愛的真實書寫震撼了讀者的靈魂。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以“非虛構寫作”為人所知的李娟等的“寫自己”的散文,和扎根長白山的胡冬林 等的“寫自然”的散文,因為真實的書寫而具有了特別的力量,得到了業內專家和普通讀者的好評。

        《蘇北少年“堂吉訶德”》是畢飛宇去年的一次嘗試,這部作品也讓他今年進入到各個散文獎的視野之中。在談到創作過程時,畢飛宇認為真實的情感是 重要的力量,但這種情感也需要節制。書中有一個章節寫到了把他帶大的老奶奶,兩三千字他足足寫了兩個星期,因為一寫到這部分他就抑制不住悲傷的情感,直到 自己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們有沒有必要在寫作中總是重復相同的情感,并且不斷強化這種情感?”這次的“非虛構寫作”經歷讓畢飛宇不斷去思考類似的問題。

        評論家古耜在談到散文的核心要素時說,散文的核心要素有三,分別是文本彰顯自我,取材基本真實,敘述自有筆調。在他看來,散文和小說一樣,都崇 尚文學的真實品格。但小說的真實可以憑借酷似生活原貌的虛構得以傳達,而散文的真實卻只能通過作家的現身說法來實現。如今作家對散文真實性的理解越來越靈 活和深入,但主體的真情實感和客體的守真求實,仍然是多數人堅持散文寫作的底線。這固然與中國史傳文學“實錄”傳統的深遠影響有關,但更重要的還是由散文 的敘事倫理所決定的。

        應在情感和理性之間找到平衡點

        畢飛宇以自己的寫作經歷提出的問題是值得思考的,抒情性散文曾經是散文中非常重要的一類。在對直抒胸臆給予充分肯定之后,具有這類藝術風格的作 品大行其道,也讓讀者陷入了審美疲勞,其抒情的真實性不斷遭到質疑。另一類散文異軍突起,它們更加偏重思想性和理性,哲學、歷史學、社會學等都被納入其 中,吸引了數量眾多的追隨者。只是這兩者都存在著瑕疵,前者有時候顯得矯情,后者有時會忽略語言的藝術和散文的美感。在情感和理性之間找到一個合理的平衡 點,對散文創作而言是有必要和有意義的。

        《天涯》雜志在上世紀90年代設立了名為“作家立場”的欄目,主編王雁翎在最近的一次研討會上談到,當時設立該欄目的初衷在于提倡作家創作有現 實關懷和批判性的隨筆,希望刊發那些既有思想性又有文學性的散文。此后韓少功、張新穎等撰寫的一些文章確實引起了不錯的反響,但很多人不愿意寫這類散文。 同時達到思想和審美的高度,對任何一個創作者來說都并非易事。

        剛剛獲得第三屆朱自清散文獎的祝勇這些年來一直在寫“歷史散文”或者說是“文化散文”,他以當代視角關注歷史中的人性,考察一個人與他所處的時 代的關系。他的散文融入了人類學、民俗學、歷史學、藝術學等多學科的滋養,同時在語言和情感上也具有獨特的風格。在談到新作《故宮的風花雪月》時,祝勇 說,這部作品主要是通過一幅幅書畫作品,讓人去認識中國古代書畫的藝術史。解讀故宮里的那些書畫作品,“實證主義”固然重要,理解它們的藝術精神也同樣重 要。“文字中若是只有物的呈現,是沒有感情的,是空空蕩蕩的”。

        過去的日子里,散文家們一直在對真善美的不懈探索中,承載著人生與文化之“道”, 在行動、觀察、回憶、思考中呈現豐贍多彩的精神世界。隨著網絡的發展和自媒體時代的到來,散文寫作開始變得比以往更加熱鬧非凡。這樣龐大的寫作基數對散文 來說應該是件好事,畢竟,它提供了出現精品的更多可能性。而在這眾聲喧嘩之間,人們也需要理論評論界來指出一個方向——什么樣的散文是好的以及更有價值的 存在。(李曉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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