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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用作品成為文學的中堅力量

      http://www.fxjt168.com 2014年06月18日09:40 來源:中國作家網 黃尚恩

        相繼進入不惑之年的“70后”作家近兩年集中發力,推出了一大批優秀的長篇小說。他們的作品逐漸擺脫了對個人經驗的簡單書寫,進入現實和歷史的縱深處,得到了批評家和普通讀者的關注和認可。在去年的長篇小說年度盤點中,多位“70后”作家的作品被提及。今年上半年,“70后”出長篇的熱潮依然在延續,張學東的《尾》、肖勤的《水土》等作品相繼在刊物發表,并即將出版單行本。

        在批評家張莉看來,大多數“70后”作家是以寫中短篇小說出道的,在傳統文學刊物上不斷發表作品,鍛煉了自己各方面的才能。現在,他們大都到了40歲左右,經驗和技巧都積累得比較充分,所以集中推出長篇是非常合理的。我們也一直在期待“70后”作家能夠寫出具有代表性的長篇小說,而這股長篇小說熱潮正好是對這種期盼的積極回應。作家徐則臣談到,在一些文學界人士的腦中,似乎存在這樣一種“文體等級”觀念:以長篇小說為上,其他文體都是等而次之的。一個作家似乎只有寫了長篇小說,才能夠進入“經典化”的譜系。很多“70后”作家一直在中短篇小說領域默默耕耘,寫出了非常優秀的作品,但是卻長期被忽視。實際上,“70后”作家并非沒有能力寫長篇,隨著他們對自我、社會、歷史的認識逐漸深入,他們有能力也有必要通過長篇小說這一文體來展開敘述。

        “70后”作家在創作這些長篇小說時,體現出非常認真、執著的態度。徐則臣寫《耶路撒冷》,用了6年的時間。他說:“寫完這本書,我最強烈的感受就是,以后不管寫什么書、不管做什么事,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因為為了這本書,6年來我一直在堅持。”李浩寫《鏡子里的父親》用了5年,他不斷地思考以什么樣的角度去接近“父親”這個形象。在作家寧肯看來,他們寫作的時長與作品的長度均呈現出一種“從容的、開闊的、不計后果的孤獨”,這即便在“50后”、“60后”作家群體中也并不常見。對于長篇小說寫作來說,“長”首先是一種心態,沒有長途跋涉的心態,就很難寫出有長度、有厚度的作品。一個作家的寫作狀態與相應會產生的作品格局,對一個小說家具有決定意義。有了這些東西,不一定會保證一個作家成功,但他已經建立起了一個重要的平臺。在這個平臺上,哪怕他的努力是暫時失敗的,也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他已經由此打開了一個開放的小說世界。

        “70后”作家的長篇小說在對現實和歷史的敘述上,有自己的獨特之處。張莉認為,每一個時代的現實和歷史都有其特殊性,就“70后”一代來說,他們所生活的現實就是具體的、個人的,因此我們不能夠用“史詩性”、“宏大敘事”這樣的標準來衡量他們的作品。我們總是批評“70后”作家的長篇小說缺乏歷史感,卻沒有注意到,他們是通過寫個體來表達現實與歷史。比如,在喬葉的《認罪書》中,女主人公金金是一個“80后”,她不是“文革”的親歷者,她對歷史是陌生的。她首先關注的是當下的生活,可是因為她和這段歷史中的人物梅梅長得特別像,從而獲得了進入這段歷史的鑰匙,歷史與當下進而發生了緊密的聯系。傳統的小說大多是從歷史寫到當下,而喬葉的作品卻從當下寫到歷史,再返回現實。這種“逆向書寫”和“旁觀者視角”,使得作家對歷史的書寫下手更狠,讀者也隨著作家的敘述對歷史產生一種震驚感。

        作為一個寫作者,徐則臣也經常思考如何在長篇寫作中處理個人與歷史關系的問題。他說:“很多讀者和批評家跟我說,真正的長篇小說,特別是歷史小說,應該故事脈絡清晰、情節跌宕起伏,要有宏大的歷史敘事,把社會背景、歷史背景推到前臺。但是,我更愿意把個人放到前面去,把人物的內心作為最重要的一部分來寫。所以,我在小說里面更專注地深入人物的內心,而不是像我們過去的很多小說一樣,拼命講故事。如果你深入到人物的內心,深入到過去從來都是習焉不察的地方,敘述肯定要慢一些,而且語言密度、速度一定會跟過去不一樣。”

        除了不一樣的歷史觀,“70后”作家對小說結構也有自己的思考。徐則臣談到,傳統的長篇小說基本上都采用線性結構,講一個連貫的、邏輯嚴密的,有開端、發展、高潮、結局,像公交車路線一般清晰的小說。這種故事跟當下復雜的社會之間有很大的“不及物性”,因為現在的生活不再是線性的、固定的,而是充滿了那么多偶然性和旁逸斜出的東西。因此,在寫作《耶路撒冷》時,他采取了這樣的結構方式:分奇數章和偶數章,奇數章是小說的主體故事,偶數章是主人公初平陽寫的專欄,總題目為《我們這一代》。主體敘述不斷地涉及社會上的各種事件和人物,專欄則多側面地反映人物的內心感受,形成了復調的效果。

        在張莉看來,很多“70后”作家都在長篇小說文體上下足了功夫,體現出鮮明的文體意識。比如魯敏的《六人晚餐》以不斷跳躍、閃回的時間軸,從6個主人公的視角書寫了“失敗的大多數”。李浩的《鏡子里的父親》則通過鏡子意象的設置,呈現了“父親”的多重側面及其對當下的影響。很多作家拋棄了線性敘事,回到一種共時性敘事之中,呈現出歷史與現實的復雜性。寧肯認為,小說的結構就是作家思想觀念的體現,這些結構方式的出現,說明“70后”作家意識到了現實和歷史并不是那么確定無疑,而是需要我們不斷地去挖掘、靠近,進而進行敘述。

        “70后”作家的這些探索,值得批評家和讀者繼續給予關注。在長篇小說領域,那些上世紀80年代就成名的作家,一出長篇小說就可能成為熱點話題,而相對年輕的作家的長篇小說卻可能受到忽視,但是批評的工作需要有一種發現新作家、新作品的熱情。而且,張莉認為,“70后”作家已逐漸成熟,再用“代際的視野”去批評已經不合適,我們應該去關注一個個具體的作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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