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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歌界呼吁關注詩歌的社會性

      http://www.fxjt168.com 2013年08月14日09:38 來源:中國作家網 黃尚恩

        第四屆青海湖國際詩歌節在圓滿完成各項活動之后,于8月11日在西寧市落下帷幕。在詩歌節期間,來自多個國家和地區的詩人都不約而同地談到了詩歌邊緣化的問題,并圍繞“詩人的個體寫作與詩歌的社會性”這一主題展開了深入的探討。大家談到,詩人在堅守寫作的獨特性和藝術性的同時,要注意喚醒詩歌的社會性,以重新建立詩歌的公共空間。

        大眾不再熱衷于讀詩,原因有很多。加拿大詩人石峻山說,現在的人們工作忙碌,還得找時間休閑娛樂、鍛煉身體、看報上網,根本沒有時間讀詩。即使想讀,看完古代那些詩人的詩詞,還要看外國翻譯過來的詩作,剩余給當代詩人詩作的時間就幾乎沒有了。而更多詩人則從詩歌寫作內部來尋找原因,他們認為,一些詩人在寫作中過多局限于個人的體驗,割斷了詩歌與社會、現實之間的聯系。有些詩人甚至把寫作看做是一種詞語的游戲,寫出來的詩句很華麗,但卻沒有什么實在的意義,從而讓讀者失去了閱讀興趣。

        在社會環境與閱讀氛圍無法更改的情況下,詩人只能通過調整自己的寫作傾向來改變這種現狀。韓國詩人高銀表示,詩歌的敘述者抒發的首先是詩人獨有的情懷。然而很多時候,詩也會跨越詩人自身的樊籬走向心靈之外,彰顯其普世價值。因此,我們應注意詩歌社會化的意義。印度詩人阿西斯·桑亞爾認為,詩人不應該脫離生活和現實,他必須走進自然、融入社會,并和人群、社團保持密不可分的聯系,他必須對人類的生存與自由予以關注,并且積極地通過詩歌語言將他們的現狀和期待真實地抒寫出來。在詩人曉雪看來,詩人應當是社會的良知,應當有一顆對故鄉土地、祖國人民、宇宙人生的熾熱的愛心,永遠保持著對時代生活、對社會發展、對人類命運的深情關注,勇于探索和創新,才能不斷寫出給人以思想啟迪、精神鼓舞、美感享受,能提高人的境界、凈化人的靈魂的優秀詩篇。

        雖然我們呼吁詩人去關注詩歌的社會性,但是這種呼吁不應該成為一種外在的干預與指責。詩人李南認為,一定要詩人自己認識到,喚醒詩歌與生俱來的社會性,不僅僅是來自外界的呼聲,更是來自詩歌文本自身的訴求,使詩人對詩歌社會性的喚醒成為自覺。也只有這樣,詩人才能夠寫出有血有肉的、體現心靈自由的詩作。那些來自外部的指手畫腳,總不免顯得牽強、粗暴,最終會傷害詩歌本身。另外,詩人寫作傾向的轉變往往和其自身經歷的變化有關。以阿赫瑪托娃為例,她早期的詩歌,基本上是一種個人私密情感的抒發,寫少女思春、戀愛與失戀、痛苦與幸福等。隨著戰爭爆發,她的個人命運隨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她也開始用詩歌真實地記錄了千千萬萬被侮辱、被損害的人民的生活。

        多位詩人談到,在提及詩歌的社會性時,一定要警惕有人借此而把詩歌書寫變成一種策略寫作或社會學層面的庸俗化寫作,故作高調、故作姿態。詩歌評論家霍俊明談到,新世紀以來的詩歌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關注民生、底層和社會問題的作品。但是,一些看似和我們的時代、現實密切相關的詩歌,抒發的只是生活的表象,而且往往具有道德化的傾向。因此,當生活如此“高調”地進入到詩歌之中,詩人應該思考:在用文字和修辭抒寫時該對這些素材進行怎樣的轉換。詩人張映姝認為,如今,涉及現實生活各類時事的詩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詩歌的社會性,不應該只是從詩歌寫作所涉及的題材和作品的數量來考量,還應從詩歌介入生活的深度和廣度來考量。惟其如此,才能避免詩歌的社會性被庸俗化。

        對于如何喚醒詩歌的社會性,多位詩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秘魯詩人德尼塞·維加·法爾凡談到,倘若詩人懂得把錨拋在人的心坎上,便永遠不會與人性脫離。這樣,詩歌就能像迅捷的向導一樣,毫不費力地穿越人類所有的邊界。詩歌具有奇異的力量,能使我們的無意識的堅硬的薄片具有韌性,能使我們應對周圍任何恐怖或神奇的現實。捷克詩人馬萊克·辛德爾卡認為,詩歌嘗試一窺世界的本質、其原初的完整性,哪怕只有一剎;詩歌嘗試于最平凡不過的事物身上重新尋覓驚奇感。這就需要詩人在創作中警惕“激情”的作用。寫作中的“激情”有時候會讓詩人從偏狹的視角對生活和現實進行過于美化或過于丑化的理解,對世界形成一種簡單、粗暴的看法,從而失去對真實情況的把握。而真正的詩歌則試圖覺察生活的多層意蘊,呈現現實生活的復雜性,這就需要詩人從不同的角度觀照現實,并能夠用適宜的詞語將之精到地表現出來。

        “詩人的個體寫作”和“詩歌的社會性”本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詩人們強調“詩歌的社會性”并非是出于對“詩人的個體寫作”的否定,而是說,我們目前在詩歌的個性化、個人化方面做得不錯,但在詩歌社會性方面還需要加強。實際上,優秀的詩歌總是能夠用個性化的視角和語言去呈現具有公共性的經驗。詩人高興曾經翻譯過很多羅馬尼亞當代詩人的作品,這些詩人在專制政權下生活,在夾縫中求生存,可依然孜孜不倦地從事著詩歌創作。高興認為,通過詩歌探索和實驗,表達對專制的不滿、對自由的向往、對教條和空洞的反叛,是這些詩人創作的重要動力。盡管詩歌抱負相似,但他們各自的寫作又呈現出了強烈的個性色彩。在他們的作品中,我們聽出了各種語調,感到了各種氣息,看到了各種風格。

        對于如何平衡好詩歌的社會性和個人性的問題,詩歌評論家何言宏提出了“辯證的個體語言”的概念。他說,“辯證的個體語言”并不否定個體語言的自覺追求,相反,它以個體語言的自覺追求作為必要的實踐基礎,亦重視個體語言對于個體經驗的深刻表達以及它的“對抗性”、“創造性”、“差異性”的基本特性。但是在此前提下,它還強調語言的社會本質,認識到個體語言實踐不僅與其接受者之間,而且與歷史、現實之中的其他語言創造個體之間,均存在著相當復雜的“對話”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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