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協副主席何建明談“中國當代文學如何連通中國夢”

• [嘉賓訪談]:7月15日14時，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著名報告文學作家何建明做客人民網強國論壇，以“中國當代文學如何連通中國夢”為題與網友進行在線交流，歡迎參與。這是“知名作家暢談中國夢”系列訪談的第三場。[14:46]
• [何建明]:網友們大家好！非常高興來到人民網強國論壇和朋友們一起交流，也借此機會向我的讀者問好，謝謝你們對我的支持。[13:55]
• [網友鴻鵠燕雀]:作為中國當代作家，您認為中國夢具體指什么？[13:59]
• [何 建明]:夢是一個人的思維心理活動，也就是說對某些理想和臆想的期待。我們現在說的中國夢，大概是指中華民族期待國強民富、幸福美滿的生活吧！簡單一點 講，就是希望自己的日子過得好一點、過得更好一點，過有些質量、有些尊嚴的生活。事實上每一個人由于所處地位、階層和原有的狀態不一樣，其夢想的東西也是 很不一樣。不過我認為：中國夢包含著我們當代中國人強烈期待成為一個可以在世界上能夠有平等、公平和尊嚴的富強國家以及自己生活達到中等發達水平，可能就 是我們現在所說的中國夢吧。[13:59]
• [主持人]:對于作家，中國夢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14:09]
• [何 建明]:作家是一個特殊群體，也是最愛做夢的人。我想如果不會做夢的人，那他一定不太可能成為作家。一個愛做夢的人，才有可能開始他的文學創作的沖動和激 情。比如少兒時代，我們夢想自己能夠飛上天摘星星，比如我們希望自己像鳥兒一樣長著翅膀飛翔，因此我們才寫兒歌。到了青春時代，我們因為有了愛情的夢想， 所以才學會了寫情詩；當我們成人后，對這個社會有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而當這種看法和想法在現實生活和工作中難以找到對應的宣泄時，文學就成為了我們的工 具和武器。所以說作家是通過夢想的一部分最活躍的人，因此文學也就成為了中國夢的最直接的表現者和表達者。
  今天的中國夢，是中國百姓的夢，是中國各個階層的夢，是這個時代賦予我們每一個中國人的夢，因此它自然而然也是我們文學可以直接聯通的夢想。文學表現現實生活、表現人們心靈世界和情感世界，文學也就必然與中國夢聯在一起。[14:10]
• [網友剪刀石頭]:7月12日，王安憶預測說“這個時代，文學要受冷落，而且受冷落的時間不會短。” ，而近日都在談實現中國夢離不開讀書，對此您的觀點是？[14:19]
• [何 建明]:王安憶說的文學要受冷落，而且說時間不會短。我覺得她講得有一定道理，因為中國今天整個社會比較浮躁，寫書的人和看書的人都不是有太好的心境，這 會影響文學的產生和理解的質地，在這種情況下文學受到冷落是必然的。由于社會的浮躁心態還會持續相當長時間，所以王安憶判斷文學受冷落的時間不會短也有一 定道理。
  但我認為還有另一種可能出現的情況：如果我們真的出現了好作品、出現了經典作品，文學照樣會在很短時間內重新受到公眾的熱捧。只是當代文學需要有經典作品、有好作品、有能夠讓讀者感興趣的作品。
  這也是一個大家都在說的，當我們現在要為實現中國夢而努力奮斗時，大家也自然會對文學提出要求。要求作家出好作品、寫出這個時代大家滿意的好作品，也是整 個民族的中國夢的內容之一。就是人們期待閱讀到好的作品，這是文化和精神上的需求。為什么它就不是中國夢的內容之一呢？
  我的理解：一個人的夢想有兩種情形，一種物質層面的，希望自己能過上好日子、住上好房子、有個好工作、好飯碗，甚至有一個好爸爸；另一方面我們還有精神層 面上的夢想，比如說希望自己能夠有一個樂呵呵的精神世界、能夠有一個自我滿足、帶來快樂和幸福感的愛情，能夠有一方屬于獨立的自我世界等等，這些與物質沒 有實質上的關聯，它是一個人的內心感受，而文學藝術則常常是可以實現其這樣的需求。甚至比如有人希望看到這個世界有更多的公平、少一些貪官等在現實生活中 不易尋找到的東西，文學作品里或許能讓你獲得滿足。這也是文學對夢想所具有的直接和關聯的作用。
  文學表現對真善美的贊美、鞭達假丑惡，同樣也可以塑造現實世界有的東西。另外，文學還能夠讓崇高的心靈和深刻的思想、灼熱的愛情，在你理想與夢想的精神世界上獲得傳播與收獲。
  文學當然還可以直接和間接地呈現中國夢，這是文學的現實主義表現。
  中國夢既是人民的夢、百姓的夢，它并不一定都是偉大的不得了的夢想和理想，它可能是一個農民工期待在他付出汗水的城市里能夠給予他一份尊嚴和公平的工資待 遇；它可能是馬路環保人員心目中期待馬路邊上有一個可以讓他歇歇腳的小涼亭；它還可能是一個退休老人能夠每周見一次自己兒女這樣的生活小事。
  所有這些實實在在的生活，它都是文學表現的內容。所以，在這個意義上講，文學不僅可以與中國夢相關聯，而且中國夢本身就是文學的巨大源泉，讓文學取之不盡。中國夢給予文學的巨大的推動力是無限的。中國當代文學必然在五彩繽紛的中國夢中呈現更加燦爛的繁榮期。[14:20]
• [網友沒有泡泡的汽水]:你認為怎樣的作品才算是合格的歷史作品？當下文學作品泛濫，質量參差不齊，您認為怎樣的文學作品才是具備主流意識，符合“中國夢”氣質的作品？[14:25]
• [何 建明]:一般來說，當代作家的作品要具有歷史的價值，我覺得首先應該要有現實的價值。而現實的價值就在于與這個時代的人的生活所呈現的真實的東西是否相匹 配，而且能表達這個時代的價值觀。同時，在藝術上，也應該超越前人，經得起實踐的考驗，這樣的作品才是合格的歷史作品。
  首先，我們要理解中國夢的含義，在前面我們已經講了，中國夢事實上是我們當代人期待的強國富民的一個大的主題。當代文學作品就必須與這個價值觀相吻合，才具有主流意識。
  主流意識不是簡單的歌功頌德，我的理解它應該是呈現這個時代中的人民，包括執政黨，包括政府、各個階層在進行我們國家的經濟、政治、文化，包括精神等等一種現實狀態，反映這樣的作品，就應當歸為是主流意識的文學作品。
  主流意識還有一個概念，它不僅僅都是正面的反映這個時代的旋律，還有相當一部分是反映這個時代非主流的一些人們關注的問題的文學題材，所以，我們簡單地認為，主流意識就是主旋律，還是有偏頗的。
  反映中國夢的文學作品，是能給予我們的人民、讀者以積極向上的文學作品，也是今天人們期待的廣大作家、藝術家能為中國夢支力的文學作品。[14:26]
• [網友保鮮盒皮皮]:您是著名的報告文學作家，您如何理解報告文學創作與中國夢之間的關系？您的報告文學新作《江邊中國》不久前問世了，能否為我們做個簡單介紹？書中又是如何詮釋和體現“中國夢”的，您都用了哪些創作表現手法？[14:32]
• [何 建明]:報告文學作為文學的一個重要種類，它比其他的文學題材更直接反映現實，因此，報告文學與中國夢的關系更密切。很多優秀的報告文學作家所寫的作品其 實就是直接反映了中國人民在實現自己夢想的過程當中所呈現的精神和勞動。所以，報告文學在為中國夢的貢獻時也可能比其他文學更直接一些。
  《江邊中國》是我最近的一部作品，它反映的是一個江蘇長江邊上的一個鄉村，這個村莊只有40多年的歷史，當年是一塊長江的灘地，有一位村支部書記叫吳棟 材，他以自己的智慧、堅韌和崇高的共產黨員的境界，帶領全村老百姓把一個蘇州最貧困的小村建設成為中國現在最富有的鄉村之一，是我們蘇州老家里面最富裕的 一個村莊。我所看到的這個村莊比歐洲著名的鄉村都為美麗，那里的農民過上了天堂一般的生活。而這個村莊所呈現的美好景象，我認為就是中國九億農民心目當中 的中國夢的未來。所以，我覺得這個地方應該是我們大家可以實地看得到的中國農民夢。
  在這部作品的創作手法上，我基本上是采用自己對家鄉的一種對比感所完成的一部報告文學，很少考慮它的文體對我的影響，而是情感對我有更多的影響，才能夠完成這部作品。[14:32]
• [網友臨時干部]:《江邊中國》是您深入采訪寫成的長篇報告文學，被稱為“小康夢想的實踐藍本”、“中國鄉村發展的史詩報告”，弘揚了社會主義價值體系，是部厚重之作，您如何理解和看待這番評價？您是否認為報告文學相對其他文學形式、樣態更具社會價值？[14:37]
• [何建明]:《江邊中國》這部作品，我對它的自我評價是一部更具有社會學意義的現實主義文學作品。它的直接意義是跟今天的中國夢相連的，或者換句話說，在這部書當中，我們對中國夢的理解不是簡單的一種夢想，而是一種現實。
  文學作品都有它的社會價值，只是有的更直接一點，有的更隱意一點。一首好的詩歌，不一定比一部報告文學差多少社會價值；同樣一部小說也可能由于它的深刻性 比一部報告文學或者電影更具有社會意義，關鍵在于作品是否真是體現了我們這個時代和廣大讀者所需求與渴望看到的這個內容。[14:37]
• [網友悟空的定海神針]:正在閱讀建明老師的新作《江邊中國》，你巧妙的借一個村莊的變遷折射了整個國家的飛速發展。這部作品是否和你以往的作品有所不同，你是用怎么樣的內心情感去寫的？[14:41]
• [何 建明]:這部作品與我以前寫的作品有點不太一樣，因為在這部作品當中，我把自己包括自己對父親、對我家鄉的那片土地的情感都放在里面，作品里面的主人公是 我父親的同時代的人，他所經歷的四十年奮斗歷程，也是我父親曾經經歷的歷程。那塊土地上的變化，也是我曾經期待的那種夢想，而這個夢想由這位支部書記為我 這樣的故鄉的人而成為了現實，所以，它的情感顯然與我其他的作品有很大不同，它應當是更真實、更灼熱、更期待的一種夢想的現實映照。[14:42]
• [ 網友努力的小蝸牛]:何老師，當今寫快餐小說的作家越來越多，很多作家追逐利益，為了博眼球寫一些穿越玄幻后宮題材的作品，還有很多標題黨成功學的書籍，你覺得文學怎么能正本清源？[14:46]
• [何 建明]:正如你所說的，現代的文學作品，包括小說在內，有很多創作的現象像我們現在吃的快餐一樣，多而膚淺，還有一些作品為了吸引眼球，花樣很多。我自己 感覺，今天是一個多元社會，我們的傳媒也非常發達，特別是網絡寫作已經成為中國人的一種常態。我們沒有期待所有的人都是一種嚴肅寫作，即所說的純文學寫 作。所以，一般的非專業作家寫一些快餐作品、穿越性的作品，我覺得是可以的，而這樣的作品當中也可能出現一些優秀的作品，我們并不排除。我們現在期待的也 是人民期待的，或者讀者期待的，是一些能夠反映這個時代本質的優秀的文學作品。這樣的作品，也許要求就高一點，需要創作者嚴肅的態度以及對生活感受的提 煉。同時，還要考慮到作品的傳播后帶給人們的精神價值。所以，我期待專業作家要拿出自己專業的創作的態度，業余作家也要提高自己個人的思想、藝術的水準。 兩方面都加強了，我們的文學作品才有可能正本清源，為這個時代、為我們的后人創作一些經典的作品。[14:46]
• [網友無語的空氣]:當下有很多帶“穿越”色彩的文學作品，此類文學在尊重歷史方面欠妥，您如何評價“穿越”類的文學作品在文學中所起的作用？從內容來看，它們詮釋出了“中國夢”嗎？[14:48]
• [何 建明]:關于穿越作品，現在議論得比較多。我覺得文學藝術必須要有想象力。而穿越色彩的文學作品，其實也是一種有想象力的作品。我們不能籠統說穿越作品無 價值。恰恰，我認為，一個初學的作者，如果他具有強烈的穿越意識，他也可能成為是一個優秀的作家。當然，穿越作品不是所有的作者能夠實現他的真正意義上的 穿越。文學的想象和一個科學家的想象一樣重要，穿越是我們想象中的精華部分，但它不是全部。穿越本身也需要現實生活的積累，以及對現實生活的梳理、思考之 后呈現的一種夢想的境界。這種境界我以為不純粹是個人的，它應當是社會、未來、歷史給予我們內心的一種沉淀和思考之后得來的一種想象的結果。
  從這個意義上講，它應該是中國夢的一種形式，所以，我還是鼓勵一些年輕作家有這樣的穿越的探索實踐。[14:49]
• [網友一米殘余光]:當今的很多80后作家，單純為了寫作而寫作，寫作是為了做夢，但夢里卻沒有中國。請問嘉賓，您如何看待這一現象？對于夢想的這部分缺失，您對80后作家有何好建議？[14:52]
• [何 建明]:80后的作家寫了很多作品，他們單純而有激情。盡管看起來他們的夢中沒有中國夢的概念，但是我依然認為也是我們所期待的中國夢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任何一個生活在今天中國這樣現實當中的人，他不可能腦子當中沒有現實生活給予他的一種影子，也許他是隱喻的來表達自己的一種愿望。所以，它也應該是中國夢 的一部分。只是有些作品可能過于地呈現自己內心的感受、呈現自己想象中的想象，所以跟現實距離遠了一點。我認為無妨。他們有創作力、想象力，我也期待80 后的作家，他們經過一段創作的實踐之后，會回到現實主義的寫作道路上。
  穿越與做夢本身就是一種浪漫主義，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從來都是文學創作的兩種表現形態，沒有哪一種一定是好的，另一種就不好了。我想年輕人有多一點浪漫主 義、多一點穿越意識，并不是什么壞事，當他們有一定生活經驗以后，隨著年齡的變化，閱歷的增強，對現實有更多的關注之后，他們的作品一定能夠滿足我們的期 待。[14:52]
• [網友孫亞非]:中國古典文學，《西游記》夢做得最五彩斑斕？嘉賓認為中國當代文學應當如何借鑒？[14:56]
• [何 建明]:《西游記》是一部重要的古典文學作品，它的想象力非常豐富。其實在這部作品當中，它是把我們人所期待的某種理想的生活狀態，對一些人間的真假丑惡 和人性的分析進行了這種想象式的、比喻式的創作方式。它既是一種浪漫主義的寫法，又是現實主義的思想內容。比如說孫悟空，他的那種正直就是今天我們所期待 的某種人格的力量，唐僧的那種內心的善良、那種處世的猶豫不決，有時還不分好壞，跟我們今天生活當中看到的真實的人有什么兩樣。八戒那種貪欲、好色，在關 鍵時刻依然還回到隊伍當中的人，在現實生活當中也是很多的。所以，《西游記》既是一部具有很多夢想的小說，同時它也是一部非常有現實主義意義的文學作品。
  我們今天的當代文學作品，要借鑒《西游記》的是，我們缺少這樣藝術的能力，該穿越的我們還沒有穿越到位，該現實的我們太直白了，所以《西游記》才是一個經典的藝術作品，而我們今天很多文學作品沒有達到《西游記》的水平，差異就在此。[14:57]
• [主持人]:《紅樓夢》呢？[14:59]
• [何 建明]:《紅樓夢》是一部比較現實主義的作品了，它反映曹雪芹那個時代封建社會的一個大家族呈現的興衰史，為什么作者也用了一個“夢”字？我想曹雪芹，他 可能就是這個書中的賈寶玉，他不滿足封建家族對他的束縛，他想掙脫這樣的鎖鏈，他想尋求自己獨立的愛情，他的夢沒有能成為現實，因此他給予賈寶玉的結果就 是出去當了和尚。他還有一個夢，就是林黛玉的夢，林黛玉期待她自己那一份最真實的愛情，但是她失敗了。因此她是一個悲劇的角色，她的夢成了黃粱美夢。在 《紅樓夢》當中呈現的很多人都有他自己的夢想，這里的夢想就像我們今天中國人的夢想，其實是有相連關系的，《紅樓夢》中的人物的夢想，是封建社會形態下的 人們的夢想，有的人希望他自己的家族永遠興旺，有的人希望在這樣的家族當中掙脫出來，但是在那樣的歷史環境當中，也許他們所有的夢想都不可能成為現實，那 是因為那個時代、那個社會已經開始了它的衰敗。
  而今天的中國夢，它給予我們的希望，給予我們的是一種鼓舞。所以，在我看來，今天的人們，尤其中國人，應該感到幸福和自豪，我們應該感謝這樣的時代給予我們希望、給予我們的鼓勵、給予我們的未來。[15:00]
• [網友蘿卜青菜各有撒]:一部《致青春》，一部《小時代》，將文學作品的影響和收益大幅提高的同時也使其喪失了文學作品本身很珍貴的精華和細膩。您覺得在電視、電影等視覺藝術不斷商業化的今天，文學作品該如何與之融合實現精神和物質的雙收益？[15:02]
• [何 建明]:我對這樣的作品有所知道，但看得不多。我知道這樣的作品在社會上影響很大，在某種意義上，它比我們傳統作家寫的純文學作品的影響大得多，這是這個 時代所特有的文化現象。我以為有它的進步意義，也許從文學的價值來說，它喪失了很多，但是它有它存在的價值。就文學的理解而言，我認為今天也發生了很大的 變化。我們對傳統文學的理解，其實是一種比較高雅的文學藝術作品，而像《致青春》、《小時代》這樣的作品，可能更多的是一種文化意義上的，也可以說它是文 學作品。這兩者之間是有差異的，純文學作品更講究它的精神質量，像《小時代》這樣的作品，更多的關注它的社會和商業的文化價值。所以，在一個多元的社會 里，文學和文化的理解也不太一樣，我們對它的要求也不能太苛刻。我自身認為，如果我們還沒有很好地高質量的文學作品產生的時候，我們也無妨有一些大眾比較 喜歡的像《小時代》這樣作品的出現。[15:02]
• [網友119.4.252]:何主席，想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年你寫中國高考報告，曾讓我全家人如癡如醉地傳閱，你能說說你內心對中國高考還抱夢想嗎?[15:04]
• [何 建明]:中國的高考涉及到千家萬戶，我是2000年寫的《中國高考報告》，當年曾經轟動一時，連美國、英國、澳大利亞的很多媒體都是整版整版的宣傳。13 年前的這個時候，我在大街上走著，經常被人認出來，要跟我探討高考問題。在十幾年過去以后，我再來看看中國的高考，感覺依舊。所以，有點無奈。但是，有一 點我是欣慰的，中國的高等教育發展很快。在我寫《中國高考報告》的時候，我們的大學的考學率還不到50%，現在達到了百分之七八十，這是一個了不起的進 步。但是，我又很無奈的是，中國高考的體制、機制還沒有什么大的變化，我們家長和學生為這種應試教育所付出的代價依然和十幾年前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差異。還 有一點特別重要，我們的學生進了大學，非常努力地拿下了文憑，但是我們的工作、我們的未來恰恰面臨著更多的問題，這也許比高考本身還要讓人擔心了。所以， 我的中國高考夢，我曾經有一段非常精彩的話，在高考作品當中，什么時候，中國的學生不再為了自己的一張文憑而嘔心瀝血、天天鉆在書本當中，我們的家長不要 因兒女的考試再去流血流淚，我們的老師不要再為自己學生的升學率而去付出過多的勞動的時候，中國的高考、中國的高等教育也許才有希望。
  我還有一段精彩的話，我們的大學什么時候沒有了高高的圍墻，什么時候課堂上沒有了老師的時候，什么時候沒有了為自己就業而苦惱的時候，我們中國的高等教育才有希望。這是我心中的中國高考夢，何時實現，不得而知。[15:04]
• [網友木谷水生]:何作家，您好。您提到現在許多作家所寫的，都是二三十年前的內容，甚至屬于更為悠久的歷史。您覺得這種現象的出現只是作家本身的沉淀出了問題嗎？還是這個時代賦予了文學這個特點？[15:09]
• [何 建明]:我說過：現在的作家一寫就寫的是距自己現實生活時代二三十年，甚至更長的歷史故事。大家所說的理由是作家需要生活沉淀。另外一方面，作家對現實生 活的感受和經驗缺乏主動性、缺乏挑戰性，甚至在我看來有些膽怯現實生活。確實當代中國這三十年經歷的東西太多太豐富，老實說我們多數作家面對這種五彩繽紛 的現實生活是缺乏承接能力的，不僅消化不了，而且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接納、吸收和整理它。因此在創作中多數人采取了回避和遠離現實生活形態的直接寫作。用 “需要沉淀”來掩飾自己對現實生活理解和認識上的弱勢。這雖然看起來有些聰明，但確實也帶來一定的問題。我看魯迅、巴金他們的作品，基本上寫在都是他所寫 生活的同時代，為啥他們就能寫得他們好？難道他們的寫作就不要沉淀了？用魯迅、巴金的創作經驗來看我們今天的作家，你會發現我們當代作家寫不出當代生活的 大作品是有些說不過去的。[15:09]
• [網友小龍蝦的美味]:看了您的大作《忠誠與背叛》，烈士們的中國夢，是用生命去實現的，令人感動，現在大家太講實惠了，做的夢都是想著自己有什么好事，根本沒有崇高，你怎么看？[15:12]
• [何 建明]:這部作品寫的是真實的紅巖故事，講述的是在新中國成立時的一批革命烈士面對死亡所表現的崇高的精神境界，是我這幾年的一部非常重要的作品，已經發 行了四十多萬冊。在高級干部和軍隊中講課比較多，反映比較好。在這部作品當中，革命先烈所呈現的夢想非常之高尚、非常之令人敬佩，他們的精神境界和對革命 信念的那種堅強是我們今天共產黨人和普通青年、普通老百姓都應該好好學習的。
  講到今天的大眾或者包括我們的一些黨員干部，會有什么給人感覺其理想和信念沒有多少，我以為其實是一個對現實生活和對人生目標的缺失，尤其是把個人的理 想、信念和現實的中國相互之間的聯系沒有像當年革命先烈看得那么重。許多人認為，社會發展了，我應該得到好處，而很少或者比較少的想一想自己應該為這個社 會、為我們的人類做些什么，包括為自己的家庭、為他人做些什么，索取的東西比較多，講奉獻的少，講實惠的多，講為他人做事的少，因此，人生的目標會有所喪 失、有所模糊，包括一些干部、包括一些黨員在內，看不著自己應該成為什么樣的人、具有什么樣的思想、應該做些什么樣的事。所以，《忠誠與背叛》這部作品出 來以后，引起了人們的很多關注，內心的共鳴，是有它的現實的教育意義。
  我們今天說實現中國夢，為什么還要去學習一些人類共同的經驗，包括學習我們革命先烈他們的信念精神，意義就在于人是一個生活在客觀世界的動物，他會受很多 物質的包括并不良好精神的影響，所以，中央提出我們全國人民要為實現中國夢而奮斗，中央又對廣大干部、黨員提出了洗洗澡、照照鏡是非常重要和必要的。中國 夢的實現是需要千千萬萬的人共同的努力才能完成的。[15:12]
• [網友maomaopi]:每個人都有夢，當然每一個行業每一個領域也都存在著自己的“中國夢”，您認為文學界的夢是什么？文學界應該怎樣做才能促進中國夢的發揚光大？[15:14]
• [何 建明]:夢本身有好夢、有惡夢、有無聊的夢，文學作品可以給人提供一種美妙的夢想，同時也可以是一些丑惡的現象，通過我們的作品加以批判，這就是文學可以 給夢想者提供精神食量的存在價值。作為文學界，我們在中國人民為中國夢而奮斗的過程當中，要發揮自己的獨特的作用，也就是說，要創作一些優良的、滿足于人 民文化需求的優秀作品，這是我們的本質。同時，我們還可以以文學的形式直接為中國夢的實現做我們文學人的貢獻。[15:14]
• [何建明]:謝謝網友關心中國文學，謝謝網友參與文學創作。祝你們在中國夢當中做好自己的夢。[1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