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明:為實現中國夢提供正能量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就是中華民族近代最偉大的中國夢。“中國夢”,深刻道出了中國近代以來歷史發展的主題主線,深情描繪 了近代以來中華民族生生不息、不斷求索、不懈奮斗的歷史。中國夢的實現,需要強大的動力來源,這離不開國家經濟的發展、人民生活的提高、中華民族的進步, 當然也離不開科技、教育、文化的繁榮,為了實現這個中國夢,我們整個國家和人民都需不懈努力。
每個人都有夢。文學工作者是愛做夢的群體。我們的夢既有自己理想的追求所在,還有為讀者提供做夢的種種情感空間和追求美好的養分。我們的作品 ——文學作為文化繁榮和提升人民精神世界的重要一環,它對于實現中國夢的作用,其實并不比起經濟強大、科技進步、民主法治完善等直接效用差。文學不僅能夠 陶冶情操,更能鼓舞精神和人們干工作、干事業的激情。當下文學所講的“堅持以人民群眾為中心的創作導向”,就是要表現中華民族的價值選擇,就是要體現中華 兒女建設祖國的偉大創造,更是要以文學的力量來為中國夢的實現提供精神動力。為了中國夢的早日實現,我建議,需要重視文化這一動力來源,特別需要重視和挖 掘文學的正能量。
文學應當如何為實現“中國夢”提供正能量?第一,增強主流意識,發揮文學的社會功能。主流意識并不是一種脫離群眾、冠冕堂皇的意識形態,而是一 種與時俱進、與國家和人民同進步的價值觀念。而在當下,實現中國夢是中華兒女共同的愿望所在、觀念所向,所以對于文學來說,需要作家的創造要有主流意識, 就是寫出的作品能夠反映人民為了民族復興不懈努力、偉大創造的精神,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造導向。所以說,不能把文學要求的這種主流意識的作用簡單的認定 為“歌功頌德”、“涂脂抹粉”,更不能把這種主流意識簡化認定為弘揚好人好事。對于文學寫作而言,無論是弘揚正面的東西,贊揚真善美,還是鞭笞負面的東 西,貶低假丑惡,都應該算作是增強主流意識、發揮文學正能量的體現。
第二,提高藝術形式,重新審視文學的力量。文學的形式依賴于文學創造的內容,文學的內容又取決于作家創作的態度。無論是表現社會和國家的題材, 還是反映個體情感和生活的題材,無論是小說還是詩歌、散文,只要能夠給讀者以共鳴,能夠激勵他們,他們的精神面貌能夠得到向上,就是發揮了作品的應有能 量。文學的藝術形式很多樣,每一種藝術形式都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與社會影響力。我們應該加強對傳統形式以外的文學藝術形式的研究、開拓和扶持,只有全方 位、綜合性的運用文學,才能更好地激勵人民,為實現中國夢發揮應有的功效。
第三,發揚學習之風,注重作家自身能力的提高。文學要想發揮出自己的正能量,首先作家包括文學評論家在內的文學人必須有足夠的能力和相應的才氣 和實力,要不然我們的人民就不會買你的賬。文學創作不是一般性的簡單的腦力勞動,而是一種與時代同呼吸、與人民共命運的行為,所以作家必須不斷提高自己的 創造水平和能力。現在的一些作家,雖然積累了不少社會生活經驗和個人知識,但時代變了、知識在不斷更新、國家和人民的生活狀態更是日新月異,所以我們的作 家十分需要對自己的知識和經驗作大的清理和更新,這是一項十分重要和必要的事情,廣大作家應高度重視。要不斷深入生活,從人民群眾的豐富生活和時代發展的 土壤中挖掘和汲取營養。而且作家的學習要在理論和實踐上“齊頭并進”,現在很多作家的創作態度和文學素養并不令人敬佩,隨便和浮淺之風很盛,這些都是對文 學、對讀者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必須克服。
總之,文學的作用和力量不容小視,國家應該在文學發揮正能量方面重視起來,文化軟實力搞的好的話,其作用和影響將是全面、持久和深遠的。
雷 達:文學理想是中國夢的一部分
中國夢,這是一個承載著歷史的經驗,高揚著美好的理想的夢,它與中國的現實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現在“中國夢”已成為我們國家發展的關鍵詞,成 為我們每個中國人身處其中的精神空氣。對于以做“夢”和寫“夢”為主業的靈魂工作者——作家和詩人來說,怎能不高度重視這個以“中國”命名的偉大的夢呢。 夢是富有文學色彩的,文學理想本身與中國夢就有著內在的和多元的關系。現在,人們談到文學和中國夢的關系,往往把文學外在于中國夢,把文學的功能定位于去 表達中國夢,或中國夢僅是文學著力要描寫的對象而已。我想,我們應該對文學的功能和性質思考得更深入一點,這樣就能看到文學理想和中國夢之間更為內在的關 系。
黨的十八報告提出,要加快推進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和生態文明建設,可以看出,中國夢絕不僅僅單指經濟的發展,而是包括五個維度的全面的完整 發展基礎之上的復興之夢。在我看來,文學作為文化的重要指數,本身就內在于中國夢,從屬于中國夢的文化夢部分。文學理想至少有這么幾點內在于中國夢。第 一、我們可以借助文學特有的情感驅動力和藝術感染力把中國夢置入廣大人民的心田。文學具有引領時尚、教育人民、凈化心靈的功能,好的文學可以陶治情操,澡 雪精神,提振精氣神,促使人民追求真善美,激發人們以巨大熱情投入實現中國夢的艱巨實踐。有夢想,就有希望,文學可以傳播夢想,帶給人們仰望星空的能力。 第二、文學積極參與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建設、融入中華文化復興的偉大進程。文學生產就是文化生產,文學精品是一個國家的文化名片,是文化軟實力的表征,是一 個國家在世界文化競爭中是否具有優勢的重要憑靠。在這個全球化時代,中國文學有必要秉持開放的本土化觀念和包容的現代性理想,建立一種具有中國特色、中國 風格、中國氣派的文學美學,確立我國文學的世界文學坐標。第三、民族的復興必然伴隨著文學的復興,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倘若沒有中國文學的復興是不完整的, 是殘缺的。在中國歷史上,我們的文學有過諸子百家、魏晉風骨、大唐詩潮,宋詞元曲、明清小說以至現代文學等等輝煌時期。中國文學當務之急是如何復興中國文 學傳統的光榮和夢想。
從文學理想到文化夢,從文化夢到中國夢,從這個鏈條關系中我們可以看出,文學并不僅僅是一個描述中國夢的語言工具,它處在中國夢之中,是中國夢的主要精神內容和內在驅動力之一。一個沒有文化的民族,是沒有希望的;一個沒有好的文學的民族,也是沒有希望的。
梁鴻鷹:讓文學書寫放飛中國夢想
中國夢的提出為當代文學書寫所開辟的廣闊前景,必將產生積極影響,為文學創作注入新的旺盛活力。文學是民族精神的火炬,是人民奮力前進的燈火, 中國當代文學的優良傳統,突出表現在與國家同步、與民族同心,以多種形式、多樣風格凝聚起民族的精神、人民的斗志。文學創作只有發揮自身優勢,最大限度地 張揚、宣示民族奮斗所需要的價值追求,張揚中國人懷有的必勝信念,喚起全民族對自己奮斗歷程的回望,激起對共同思想道德價值、精神資源、民族偉大理想的珍 視,才有助于煥發創造美好生活的熱情,進而有助于實現國家的崛起、民族的復興。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夢是讓“生活在我們偉大祖國和偉大時代的中國人民,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共同享有夢想成真的機會,共同享有同祖國和 時代一起成長與進步的機會……”當代文學就是要大力張揚當代中國人生動的個性與蓬勃力量,藝術地反映普通百姓“人生出彩”、“夢想成真”的奇跡,讓那些明 亮的而非灰色的、精彩的而非令人沮喪的人生故事,成為國民精神文化消費的正餐和主餐,讓那些激勵人而非消磨人的詩意篇章,讓那些散發著正能量而非負效應的 人性光輝,閃爍于當代文學的星空,投射到每個公民的心靈中去。
中國夢具有鮮明的中國氣派。當代寫作者首先是中國夢的創造者,是一個自信大國所有坎坷與輝煌的分享者,是民族夢想的一部分,我們所進行的精神創 造,必然因其富于價值內涵的積極參與而成為中國夢的有機組成。從當代中國人的立場出發,從敏感而富有良知的寫作者立場出發,最大限度地擴大自己的胸懷,行 進于體現社會發展進步的主航道、主戰場上去,呼吸廣闊社會生活的清新之氣,把日新月異的生活氣象,把這個需要奇跡而時時出現奇跡的每個細微變化納入自己的 視野,不遺漏中國人沸騰生活最細微的點點滴滴,不忽視體現中國人腳踏實地創造的方方面面,充分展示廣大民眾在新時代里有夢有為的昂揚風貌,展示中國人百折 不撓的不凡氣度。中國夢是創新的夢、是大寫的夢,每個書寫者都需要格外自覺地增強超越自我、發展原創的意識,把禮敬民族文化傳統與創新觀念、內容和形式結 合起來,塑造更多堂堂正正的當代中國人形象,讓中國理想、中國風格、中國氣派成為當代文學的鮮明亮色。
陸建德:用正價值構建中國夢
文學和文學批評應該是一個國家核心價值觀念的最深刻、最復雜的體現。這種觀念滲入我們的潛意識,內化為本能或習慣,表現于無數細節之中。作家在記錄深層次的價值觀念的同時,也在不斷幫助我們改變舊觀念,形成新觀念。
中國夢的價值支撐就是我們對共同體的幾乎是出于本能的認同。這套價值觀念的核心不是絕對排他的,不鼓勵人們以黑白分明、非此即彼的幼稚方式看待 事物,因而具有圓通性,能夠兼容并包,有助于社會和諧以及共同體的形成。強調中國夢意味著在個人能動性基礎上突出整個社會的溫暖和社會機構的力量。只有體 現社會性和公共精神的中國夢才能將人們的力量凝聚起來,共同建設美好家園。單純的自我張揚只會導致自我封閉。必須用既各有特色、又互相關聯的中國夢的理想 立人立國。
中國夢的實現是一項復雜而系統的工程,需要作家以積極的心態去建構。我們要以開放的姿態改造傳統,為中國夢注入新鮮血液。以往讀書人在科場奮 斗,是想鯉魚跳龍門,其目的是改變個人和家庭的地位,光宗耀祖,公共服務的觀念在傳統社會中是發育不全的。官職意味著權力,而非責任和服務。描繪、界定中 國夢,必須有比較的眼光和深刻的自我認知能力,要善于反思我們做事的方式以及背后的價值設定。
要讓中國夢的魅力體現在日常生活細節當中,體現在環境、文化、社會文明的建設中,不僅能夠讓中國人還要讓各國人士看到中國夢是一個值得追求的 夢。現實中這些細節給予文學理想堅實的基礎,沒有這樣的基礎,中國夢就容易變得空洞。觀察并呈現這些細節是一個艱難的過程,需要作家關愛的眼睛與心靈。
中國夢離不開文學領域里的反思。傳統文學中的詩人往往以落落寡合為高,以孤獨為美。在個人與社會之間,似乎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我們的作家、 批評家需要更多的時間潛心讀書,認識中國與世界、自我和社會之間的關系,以更深邃的眼光檢討習而不察的價值信仰體系,充分發掘文化與社會中的正能量,進一 步充實中國夢。
中國夢是動態的理想,其實現過程也是社會治理、文明發展的過程,需要大家在各自的崗位上描述、建構,不能流于口號。中國夢與美麗中國應該是相輔 相成的。面對臟亂差的環境,我們不能一面聽之任之,一面又講中國夢,這是會被人恥笑的。談理想,首先必須有一種入世的、建設性的生活態度,這樣的生活態度 絕不回避問題與挑戰。美麗中國不會自動來到,建構中國夢意味著預示美麗中國的魅力及其歷史可能性。有的揭示陰暗面的作品讓讀者感到文字背后有著積極、溫暖 的力量,從而生出對美和光明的渴望,而有的則不然,仿佛腐敗、丑惡的場景是市場上最搶手的消費品。用中國夢的正面力量戰勝惡俗,已經刻不容緩。
董學文:文學理想要同中國夢結合
中國夢,歸根到底是民族的夢、人民的夢。它的內容就是民族的追求、人民的抱負。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是我們民族偉大的夢想。它凝聚著幾代中國 人的夙愿,體現著民族和國家的整體利益,是每一個中華兒女共同的期盼,也是百年現代中國文學集體的脈動。文學是最富于夢想的,它一直在實現中國夢的過程中 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中國夢既然是理想,那么它就關乎著人們尚未實現但又正在努力爭取實現的事情,它就催生著強烈的奮斗動機和拼搏潛能,它就增強著作為國家核心競爭力的信仰的力量。文學和民族一樣,沒有理想和夢想是可悲的;對美好理想和夢想沒有堅定不移、矢志不渝的追求,也沒有前途。
文學是社會的上層建筑,它的理想務必要同民族的夢想相結合,因為這才是中國文學走向未來、走向世界、走向繁榮的坦途。文學的理想應該成為時代的 旗幟,成為導引人們前行的燈火。從這個視角看,文學在反映和贊美、鼓舞和推動中國夢實現上所起的作用,是比任何其他手段和藝術形式都更為有力、更為突出 的。文學的發展與物質生產的發展雖然可能會處于某種不平衡的狀態,但文學表達民族的心理、情感、愿望、想象和意志,確有其他藝術品種所不能比擬的得天獨厚 的地方。
嚴格說來,文學的夢想就是社會的夢想,而社會的夢想也就是文學的夢想,它們是互為表里、相互滲透的。因之,我們主張的文學理想,乃是一種融入于 人民群眾對社會進步和民族振興期待的理想,是一種把人民的信念、好惡和審美追求日臻完善地統一于藝術創作上的理想。如果我們把文學的理想匯入中國夢的浩蕩 洪流,那么,它就會希望克服“小我”的拘囿,堅持走為人民服務的道路,并以此作為找回自身價值和意義存在的依據;它就會希望文學要絕對地保障個人創造性和 個人愛好的廣闊天地,保障思想和幻想、形式和內容的充分自由;它就會希望作家們在洶涌澎湃的歷史浪潮面前,不要寓于“低俗”或“亮丑”的偏好,防止犧牲自 己從心底里涌現出的真摯而動人的美感;它就會希望在描寫實現中國夢這段輝煌歷史的各種作品中,能夠創造出無與倫比的畫面,并讓它在世界文學中占有第一流的 位置,成為人類文學向前跨進的一大步;它就會希望作品能真正實現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識到的歷史內容同情節的生動性和豐富性完美地融合;它就會希望擺脫無聊 的私欲和市場的壓力,使國家和廣大民眾能成為文學事業的贊助者和保護人;它就會增強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既不拒絕外來的新東西,也不排斥傳統的好東西,經 過綜合創新,相信自己的文學和文化也是站在當代世界文學和文化的制高點上;它就會丟棄“看客”的心理和“旁觀者”的姿態,體認、體驗和理解中華民族復興的 偉大過程,努力完成自己擔負的推動歷史前進的歌手的任務。文學理想與中國夢結合了,它就成了實現中華民族復興偉業的功臣。
葉廣芩:中國夢也是作家的夢
中國夢確實是一代又一代中國人的追求,前赴后繼,撰寫了中華民族的復興史。文學界的中國夢,便是作家對于民族復興的責任和使命。今天,中國夢的 大船已經啟航,中國人開始駛向富裕,駛向幸福,這是令人激動和振奮的,作為船上的水手,作為一個用文字來表達自己的心聲的文化人,在這個時刻我們應該說點 什么。
首先,作為一個作家要無愧于時代和人民,我們從內心感激、認可這個時代,這是我們的幸運,也是共和國進程中全民齊心走國富民強道路的連接點,作 家在重要的時刻不能夠缺席,我們要拿出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寫出最有感情、最精彩的文字。今天的故事就是明天的歷史,歷史上的文學留給后世的是萬古長青, 絢麗多彩。文學是根源脈絡,也是希望,反映時代與人生,反映精神與追求,凸顯社會的進步和凝聚,總之在今天可寫的東西很多,比比皆是,深入下去,拓展開 來,我們會有很豐厚的收獲。
第二點,社會發展要和民族傳承、文化銜接。我們要學會敬畏和感恩。任何經濟發展必須以文化為基石,以厚重的背景為根本,在時代的發展中找到文化 積累的基石,并與之連接,有歷史的沉重、厚重,這樣我們的文章才能站立,才能透出底蘊,才能展現較為穩重嚴肅的創作,才能創出精品。一個民族的文化需要積 累,它不是一個時代所能完成的,它的主要部分永遠沉浸在歷史中、書籍中,挖掘、傳承和發展是我們的責任,我們要學會感恩和敬畏,學會對任何一個對我們有幫 助、有恩德的人和事情感恩,這是我們今天相對比較缺失的東西。現在網絡的沖擊對傳統的文學創作也不可忽視,大家都覺得網絡是非常好的東西,但是它也給我們 帶來了一些負面的影響。今天,我們將很多書籍裝入電腦,隨用隨調,但是老祖先那種灑脫是調不出來的。面對沖擊,我們不能丟失自己的文化堅守,語言文字缺少 了文化涵養,就如同缺了靈魂。中國夢是普通人的夢,也是我們作家的夢。
木 弓:期待“中國文學”時代的到來
“中國夢”說到底就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偉大夢想。這個在中國人民一百多年來改變自己命運、創造美好生活的艱苦斗爭中構筑起來的偉大夢想,正在 中國人民的當代奮斗歷史進程中成為現實。“中國夢”不但體現為中國的硬實力,也體現為中國的軟實力。我們的文學正是在這樣的時代成為“中國夢”最重要的組 成部分。面對當代世界格局的大調整,中國正在作為不斷產生重要影響的負責任大國,為人類文明進步作出重要貢獻。某種意義上說,軟實力的強大更能實現中國對 世界進步的貢獻。中國文學的價值和意義就是這樣和“中國夢”血脈相連,也有“夢”的自信自覺含義。
當代中國的“文學夢”顯然就是期待著“中國文學”時代的到來。也就是說,中國的文學如何以“中國文學”的整體進入世界文學的格局里,形成中華民 族獨有的話語形態,以自己對世界文學的獨有貢獻爭取到文學的話語權。這樣一個時代的到來,正是我們的文學所期待的。中國曾經創造過令世界矚目的文學,但就 因為舊中國的落后,使中國文化特別是先進文化的創造也處于落后的狀態。在這樣的文化格局下,中國文學對世界的影響也不斷萎縮。當然,一個國家的落后并不意 味著文學也落后,文學發展有自己的規律,并不一定與政治經濟社會發展同步,但不良的生態最終一定會制約文學的發展。當今,中國經濟社會的發展進步,中華民 族偉大復興的歷史進程為中國文學的發展進步創造了良好的文化生態,必將推動著中國文學在世界軟實力競爭中得到主動、進步的發展。從這個意義上說,“中國文 學”的時代是可期待的。
中國文學當然要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來實現文學的“中國夢”。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藝術虛構能力、藝術想象力的不斷提高,不斷強化,是一個國家、一個 民族文學力量強大的根本所在。藝術虛構力想象力的衰退,必然使文學失去影響力,也必定失掉世界的競爭力。出不了大作家、大作品的文學一定是沒有競爭力的文 學,也不會有“中國文學”時代。實際上,我們是在揭示文學的本質——原創力。我們說,偉大作家、偉大作品代表著民族國家的偉大精神創造力和偉大想象力,從 而影響世界,對世界文化的進步作出自己的貢獻。我們應該為有偉大作家和偉大原創作品感到自豪,感到驕傲。
蘇蘭朵:中國夢與文學理想
從我遇到的兩個導游談起吧。一個是香港導游。這是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女導游。從我們一上旅游車,她就開始講房價、講股票,接著就滔滔不絕講李嘉 誠,幾點起床,到哪里打高爾夫球,跟什么人打,住的房子有什么講究,市值多少,等等。后來,又開始跟我們展示她戴的戒指、手鐲,內地賣多少錢,在香港便宜 多少錢,她帶我們去買可以便宜多少錢,她認為女人需要這些東西,因為打麻將的時候,手一伸出去,有面子。另一個是西安兵馬俑的導游。這是我遇到過的最有文 化素養的一位導游。他講解的東西不是從稿子上背下來的,而是加進了很多自己的理解,他講的歷史是有歷史觀的。當然,香港導游不拿工資,兵馬俑的導游有工資 拿,推銷一下商品無可厚非。我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在這些背后,我看到了兩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是被經濟浸泡的人,一個是被文化浸泡的人。我對這兩個人的印 象,也就是我對這兩個城市的印象。而這兩個城市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差距是很大的,西安遠不如香港有名。中國夢談的是民族復興的問題,一個民族的復興,光靠經 濟是不行的。
我想說的第二個問題是,中國夢離不開文學,但是,文學的理想絕不僅僅是簡單地為中國夢歌唱。在夢想的舞臺上,文學恰恰最需要的是冷靜的思考。沒 有思考的文學,就是盲從與發燒。文學失去思考,就會變成附庸。所以,面對中國夢,文學與作家都要思考。要與GDP、與聚光燈保持距離。文學關注的應該是中 國夢里最人性、最悲憫的那一部分。
王宏甲:“中國夢”的核心價值觀
中華民族的復興是中國人一個多世紀以來的夢想,我們今天的創作繼承了前輩的思想。梁啟超在變法失敗后逃到日本,經過兩年痛苦思索之后,寫出《少 年中國說》,他終于看清了,國家是我們的了。我如果用大白話來講《少年中國說》,梁啟超的意思就是,別跟朝廷計較了,他們老了,我們再不努力,就完蛋了。 在20世紀之前,整個中國文字里頭找不到青年二個字,青年是20世紀才有的概念,少年就是青年,比如說自古英雄出少年,梁啟超講的這個少年的概念就是青年 的意思,是說拯救一個國家要靠青年自己,而且他還使用了一個詞叫做“責任全在我少年”,別推給別人了。兩年以后,他意識到僅僅靠青年不夠,要靠全國人民, 于是他又寫了《新民說》,不是靠渾渾噩噩的人民,要開民智,打開人們的智慧,這就把拯救中國的力量從青年人擴大到所有人,這在20世紀初期很有意義。由于 梁啟超把拯救中國的力量放在人民身上,毛澤東以后所有的工作努力,包括中國共產黨的努力,就是要團結人民,武裝人民。過去我在意我們要以怎樣的面貌走向世 界,我們和世界文化的差別,但是我現在在意的是我的作品能不能被老百姓喜歡,我從寫作希望受到人家的表揚,希望獲獎等等,開始意識到如果老百姓喜歡你的東 西,對老百姓有一種精神上的鼓舞就好,這才有價值。
我們還是需要講一些建設性的東西。我新寫的《農民》,講的是中國農民的百年小康夢,中國夢做的最深,或者人口最多的莫過于農民了,我寫了6代 人。今天的中國農村,很多是空殼村了,人們都跑出去了,村莊靠誰來建設,這是挺大挺大的問題。我們講梁生寶,他們都夢想把自己的家鄉建設好,但是今天有一 點文化身強力壯的農民就會離鄉背井到外面去打工,可是我寫的這個大學生要回到家鄉來,那么這個大學生比梁生寶更好。借這個文學夢,文學應該怎樣圓勞動者的 夢,我們應該追問夢里頭的核心的價值觀。
霍 艷:寫作的夢里應該有中國
我們走上文學創作的道路大致相同,都是固執不想長大,把青春夢繼續做下去,于是用文字編織了一個夢境,夢里都是我們這一代獨生子女孤獨、寂寞、 自卑、懷疑的情緒。如果說情緒是一個生發的墨點,我們用文字把它暈染成一片天空,仿佛全天下都被這青春期無處宣泄的郁悶所籠罩。說得好聽是真性情,說得難 聽就是太自我,我們把“自我”當作個性的標簽貼在文字里,卻忽略了對身邊人的關注——這個“自我”有如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離開了周邊事物的觀照是沒法單獨 成立的。“80后”作品里的身邊人,都是自我的陪襯物,所以才會大量出現“另一個我”、“父母皆禍害”之類的相似構思,這是把身邊人同化來反襯我的與眾不 同。
這造成了兩個問題:一是故事的破碎:中國是一個具有講故事傳統的國家,四大名著、明清小說都講了精彩的故事,但到我們這代,故事的精彩程度大大 削弱,不能再引起廣泛共鳴。而前輩作家正是靠講一個精彩的故事取勝,莫言對于農村故事的講述,已經得到了諾貝爾獎的認可。情節不完整,情緒卻很飽滿,這是 我們創作的特征。
二是:我們的夢里缺乏對中國現狀的關照。從外部來看,我們這一代人已經和世界接軌,具有相同的身姿形態,把我們放到國外,在身體條件上已無區 別,都是一樣的健壯和時尚。在文化滋養上,我們通過媒介,和西方接受咨詢的速度同步,任何一部好萊塢大片在中國都可以第一時間看到。但實際上,我們進入虛 幻的全球化,外部的接軌,內部的整體性卻在斷裂,青少年缺少了社會公共知識層面獲取世界觀和歷史觀的環境,造成了外部強壯內里虛弱的尷尬。由于中國社會以 家庭為單元,我們對于世界的認知除了書本以外,更多是通過網絡。網絡是一把雙刃劍,它既提供了便利性,也帶來了片面性,網絡傳播以獲取更大的關注為基礎, 這就使得很多新聞以聳人聽聞為達到的效果,它將中國呈現的越來越不堪,而這深刻影響了年輕一代對中國現狀的認知。很令人擔憂的是,一旦這種認知先入為主, 他們就不切身去接觸社會。這種保持距離,自以為崇高,實則虛偽。
反映在文學創作里,會發現由于注重的是情緒,我們故事里的中國背景在褪去,很多年輕女作家書寫城市,所寫的作品大量重復自己之余,很難看清背 景,是美國,日本還是中國?任何一個都市都可能發生。情緒飽滿,底色卻一片模糊,讓我們無法捕捉到它和當下中國的緊密關系。我們肯花篇幅去渲染情緒,而不 愿去彎腰接觸社會,細節存在著大量的虛假。這種依靠想象力添油加醋的寫作,擯棄的卻是觀察力,觀察力對一個作家來說比想象力更困難。安心去看一個社會,比 你在屋里想更難。我們年輕的作家應該學會觀察力,你得耐心去看,認真去看。觀察是為了對生活的境遇有所關照,這種觀察除了用眼睛看,也包括用觸覺感知,嗅 覺去聞,味覺去品嘗,是一種五官完全敞開的體驗。文學雖然無法承擔解決問題的功能,卻將呈現問題的功能放大,這依賴于作者敏銳的觀察力和細致的感受力。
我們這一代人大多在城市長大和工作,對城市卻依然持有鋼筋水泥的固態認知,而不肯去挖掘城市里的溫情,城市有它冰冷無情的一面,卻并沒有到達面 目猙獰的地步。如何去書寫城市,如何將那個無限被放大的“我”,隱藏在平凡人身后,試著去參透他們的悲喜,是我們應該努力的方向。
岳 雯:懷揣理想主義的利劍
“中國夢”猶如一束光,照亮了中國人民的發展道路,也為中國文學事業的發展提供了新的契機與新的動力。同樣,文學也是“中國夢”的題中應有之義,當為“中國夢”的實現提供精神動力與支持。
中國夢是“中國”的。中國元素、中國精神是中國夢的核心本質。習近平同志在論述“中國夢”時說,“生活在我們偉大祖國和偉大時代的中國人民,共 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機會,共同享有夢想成真的機會,共同享有同祖國和時代一起成長與進步的機會”。可見,“中國夢”是關于人民大眾的。文學正是一種團結人民 大眾,凝聚思想感情的藝術樣式。人們在讀文學作品的時候真切感受到我們不再是一個孤立無援的個體,相反,有許許多多的人,和我們分享著同樣的信念、思想、 感情。我們經由文學理解了他人,也更深刻地理解了自己。這大概是文學存在的最大價值吧。
中國元素、中國精神還意味著對民族形式的再挖掘與再運用。格非說,到了重新面對中國傳統資源的時候了;余華認為,他寫下了中國人的生活;莫言在 《檀香刑》里“大踏步倒退”,回歸“民族化”;賈平凹唱出了一曲秦腔悲歌……新時期以來的30多年的文學實踐有力地證明了,那些成就斐然的作家,無不是一 再返回民族的土壤,重新開掘語言、結構和風格,創造出了屬于自己的藝術表達。
中國夢還與“夢想”有關。夢想有著青春的顏色與朝氣,是一個民族最富于活力、最有生機,也是最輕盈、最靈動的追求。夢想在呼喚著我們用洋溢的激 情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文學作品該怎樣去描繪這樣的“夢”呢?無論寫什么,文學人都該懷揣著理想主義的利劍,為一個更美好的世界而努力,而創造。
(此為《文藝報》社主辦“中國夢與文學理想”座談會發言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