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廠閑話》:與哲人為鄰,與智慧同行
《一子廠閑話》是一本向文壇大家致敬的隨筆集,是一本向文學敞開心扉的真誠之作。關于書名,可以作以下理解:“子”是人,“廠”與“庵”音同義亦同,“一子廠”就是一個人的書齋,簡言之,在一個人的書齋里談談和書有關的事情。該書收錄了作家陸文虎撰寫的一些憶念舊事的文章,他曾親炙錢鍾書、楊絳、周有光、饒宗頤、鄭朝宗、劉白羽等文學大儒的教誨,在這本《一子廠閑話》中,一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敬佩之情借文字真誠抒發。
在文學更加突出一種現代意識的當代,學界對“現代派”作家的代表錢鍾書的研究趨于火熱,研究者眾多,不乏名家,作家陸文虎亦是其中之一。在這本《一子廠閑話》中,他始終站在崇敬的角度,回憶與錢鍾書的交往經歷。該書前八篇文章主要談論文學大家錢鍾書先生,談其為人品行、治學的嚴謹、對“孤獨”的理解以及陸文虎對其名作《圍城》的主題的闡釋、思考。
念起錢鍾書,陸文虎的文字里流淌著一絲深深的敬佩,他評價錢鍾書是“實在而聰敏的君子”。《一子廠閑話》就錢鍾書在為人、治學、人生態度的方方面面展開談論,例如,在《“文化昆侖”錢鍾書》一章中,陸文虎認為他是“一位實踐著的理論家”,并就錢鍾書的治學方法——“打通與比較”作出概念化的分析,這是一種連接傳統與現代的獨特治學方法。所謂打通,就是要使小說、詩歌、戲劇,與哲學、歷史、社會學成為一家;所謂比較,就是對大量的文學現象甚至包括非文學現象進行比較、分析和綜合,揭示其間相同和相異處,用以研究文學發展的歷史和加深讀者的理解。陸文虎還認為錢鍾書是“一位學者化的作家”,他從4個方面闡述錢鍾書的文學研究和文學創作對中國文化的主要影響:第一,以一種文化批判精神看待中國與世界。第二,以一種新的學術規范發展和深化國學研究。第三,以一種現代意識統領文學創作。第四,以一種高尚的形象為中國知識分子樹立了人格上的榜樣。讀者可以通過這四個維度,了解錢鍾書文學的理論性內核。
長期以來對孤獨是庸常的、痛苦的、想逃離而無法擺脫的一種定義局限了人們對孤獨的界定。而陸文虎在《孤獨的境界:對錢鍾書先生的一種理解》一文中對孤獨的定義作了全新解釋,他闡述的觀點是:“自覺的、崇高的孤獨,是文化人或曰知識分子千方百計所追求的一種理想境界,一種高蹈自在的精神狀態。”例如,錢鍾書論及古來圣賢,舉凡有成就者,無不孤獨。錢鍾書在文字中所表現出的達觀態度,能讓我們深刻地窺見他的為人。
重視分析與評論是陸文虎該書的最大特色。而在撰寫的評論中,他就像是一位園藝師,既要關注到細微,又要把握全部。如他所言:“從微觀至宏觀,復從宏觀至微觀,兩相推挽,始能獲致理論批評的真知灼見。”在為朱航滿《咀華小集》所作序言中,陸文虎認為“文學其實是一種從世俗、平庸和粗魯中發出的高蹈、卓越和雅馴”。比如,字斟句酌時,往日塵囂被淡然的文字沖洗去不美好,在字里行間展現出一種泰然。
放眼文壇,文人大家的文學成就閃耀著智慧的光芒,為當代文學注入深刻的思想內涵,亦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著我們的品格。陸文虎說:“與哲人為鄰,與哲人對話,讀他們的書,想他們的話,不僅以他們為師,而且以他們為友,詩意地棲居,高尚地生活。”《一子廠閑話》則是這樣一部充滿智慧的人生寶典,聽大家們說文學,談人生智慧,與哲人為鄰,與智慧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