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介入文學創作與傳播所帶來的影響
編者的話
人工智能介入文學創作與傳播,這已經不是一個理論命題,而是正在進行中的具體實踐。本期刊發黃慧和韓傳喜《人工智能介入文學創作與傳播的得與失》、馮娜《AI技能包升級,詩歌如何與之“共舞”》兩篇文章,探討人們對于AI介入創作和傳播兩個環節的不同態度。其中,黃慧和韓傳喜的文章較為全面地梳理了各方的觀點,并深入分析人類寫作在何種意義上保持其獨特性,呼吁讀者在借助高科技獲得沉浸式體驗的同時保持對文字的熱愛。馮娜在文章中對AI介入詩歌創作保持了省思的態度,但對AI助力詩歌傳播,卻感到較為樂觀。兩篇文章最終都指向這樣一個叩問:人類寫作的根本立足點何在?作家在AI時代如何確立起自身獨特的寫作面貌?
人工智能介入文學創作與傳播的得與失
□黃 慧 韓傳喜
人工智能技術的迅速發展,對文學創作與傳播帶來了深刻的影響。在人工智能技術所搭建的空間中,人機協作的作品大量涌現,文學作品的傳播形態也呈現出新的特征。探索這其中的得與失,有助于我們更好地反思人類寫作存在的問題,并真正促進文學的內在發展。
人機協同中的文學寫作
當前,國內已經發展出多種大語言模型,比如文心一言、訊飛星火、通義千問、閱愛聊、閱文妙筆以及作家助手妙筆版等。與之相應,AI作詩、AI寫小說等在技術的加持下也成為現實。“微軟小冰”創作出詩集《陽光失了玻璃窗》;第四屆中國國際消費品博覽會中的AI“詩仙”,可根據現場提問的內容作詩;作家陳楸帆與AI程序生成的“陳楸帆2.0”合作,創作出科幻小說《人生算法》;清華大學教授沈陽與ChatGPT多次對話后生成了小說《機憶之地》,并獲得第五屆江蘇省青年科普科幻作品大賽二等獎;獲得第170回芥川龍之介獎的小說《東京都同情塔》,作家九段理江稱小說中的部分內容屬于ChatGPT生成的句子;華東師范大學教授王峰及其團隊,借助國內大語言模型,創作出具有百萬字規模的小說《天命使徒》。
從當前人工智能“創作”文學作品的實踐來看,人機協同是主要的創作模式,而文學創作者主導著作品的內容質量及其價值意蘊。目前,人工智能技術生成的內容存在各種短板。首先,人工智能技術生成的大多屬于模仿型內容,即模仿大語言模型中既有的內容,很少生成具有自主創造性的內容。其次,由于生成的內容質量、敘事手法等方面存在問題,使之缺乏文學作品的靈韻。比如,在文本生成過程中,由于“遺忘”了此前的內容,AI生成的內容會出現“斷片”現象,導致文本缺少連貫性;在敘事手法上,存在拖沓、重復、機械化等問題,使得文本缺少語言之美;內容與敘事上的不足,也使生成的內容在情感表達上力有不逮。袁枚的“性靈說”強調,詩文創作中需要創作者的真情、真感受,以此賦予作品以獨特魅力。正是文學作品中人類獨特的真情實感,使作者與讀者得以跨越時空,實現情感共通。在人機協同的創作模式中,要把創作者獨特的生活經歷以及由之產生的感性體驗,融入到文學作品的肌理,并且不被人工智能寫作的模式化語言所“同化”,這是保持文學創作情感價值、審美價值、人性價值的關鍵所在。
具體而言,創作者在創作過程中,要保持自身的主體性。在與AI溝通的過程中,不斷調整對話的內容和形式,將之打造成具有鮮明個人特色的信息搜索、邏輯搭建、靈感賦予等多功能式的智能媒介。從生成邏輯來看,創作者與大語言模型對話的內容和形式,將決定最終生成的文學作品的樣態。在此過程中,創作者通過輸入恰當的對話內容,AI會將一些通識性的知識展示給創作者,這可以將創作者從繁瑣的信息搜索中解放出來。同時,創作者可以基于自我認知與實際經驗,生成一套專屬的與AI對話的輸入模板。不同的創作者所創建的模板之間千差萬別,因此,AI生成的內容也不盡相同。在此意義上,AI對于創作者而言,就變成了一種帶有一定個性化色彩的信息生成軟件。在這個過程中,創作者的想象力與創造力同AI生成的內容形成交互,實現了靈感的“碰撞”,在人機協同中完成了文學創作。
沉浸交互中想象與思考的共融
文學作品是想象的藝術。文學接受的過程,于讀者而言,即是發揮想象能力的過程,其中蘊含著讀者對于自我、他人以及世界的用心體悟。想象需要特別集中精力,對事物進行具象化。比如想象三角形、五邊形,總是要想象到具體的角和邊。也就是說,想象對應著具體的物,受到現實經驗的限制。文學作品的表征符號總是指稱著現實內容,不論現實、科幻抑或其他題材,每種題材都依據一定的現實經驗。正是此種現實經驗性,使讀者能夠與作品中的人與物產生共通感,在共鳴中反思自我、審視人生。因此,讀者與文學作品的相遇,即是集中精力想象文學世界的過程。
文學傳播的媒介形態,直接影響讀者對作品的想象方式。口頭文學通過語詞進行傳播,在口口相傳中得以傳承。這種口頭傳播的方式,留給讀者任意想象與創造的空間。手抄文學與印刷文學都以文字符號為媒介,文字符號作為能指,有時卻沒有明確具體的所指,因此,讀者依靠自身的想象力以及既往的經驗來品讀文學作品時,想象出的文學世界千人千面,正所謂“有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隨著文學作品的IP改編,實現了其向電視劇、電影、動漫、游戲、短劇等形態的轉化。影視化的文學作品,確定了文學作品中文字符號的所指內容,文學作品宏大且充滿可能性的世界被具象化。在具象化的展演中,文學作品中的人、物、景象直觀展現于觀眾眼前,再借助蒙太奇手法,擴展了觀眾的感受與反思空間。
AI技術介入文學傳播,為觀眾感受文學世界開辟了新的空間。目前,生成式人工智能大模型,實現了進一步的發展。比如Sora、Gen-3 Alpha、“可靈”AI等,重點發展在文生視頻、文生動畫等方面。生成式人工智能應用于文學傳播,不僅以具象化的方式拓展了觀眾的想象空間,而且在相對省時且高質的影視化產出中,讓文學世界中的人與物“走到”觀眾的面前,這有助于釋放文學作品的人文價值。比如,中央廣播電視總臺發布的文生視頻AI系列動畫中,詩人作詩的歷史背景、生活場景等成為理解詩中深意的重要部分。在《別董大》的動畫中,首先將高適與董庭蘭相遇相知的經過呈現出來,如此,觀眾也就更容易體會,高適在董庭蘭撫琴之時誦出的“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對于后者的分量。在《春夜喜雨》的動畫中,杜甫夜聽春雨來,興奮難抑,起身去田中察看稻苗情形的場景如此生動,愈發能讓人體會詩中飽含的深意。
此外,人工智能技術與VR、XR等技術的不斷融合,將為文學傳播帶來更多的可能性。由AI自動生成的影視化的文學世界,在VR等技術的加持下,在觀眾的周圍“活”了起來,觀眾身處立體化的三維世界中,通過具身參與、全感官體驗、沉浸式交互來體悟具象化的文學世界,這不僅為觀眾打造了一個新的想象空間,而且還可能催生出新的文藝形態。當觀眾置身于智能生成的文學世界之中時,除了視覺或景觀上的震撼,還在全感官的投入中、在身體與虛擬的文學世界的應合中,帶來了想象與思考的共融。如此,觀眾可能對作品產生更強的共鳴效果。通過這些新的傳播媒介,那“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雋永畫卷,將得以鋪展于觀眾周圍。四周的青山、青山外的開闊、與李白穿越重重青山而來的悠悠然,一同襲來。觀眾仿佛切身體會到了李白順流而下、穿越重山時的心境。還有很多科幻小說的震撼場景,更是在技術的加持下,較為輕易地涌現在讀者和觀眾的面前。
文學寫作與傳播“智能化”的兩面性
目前,國家高度重視人工智能技術在科技革命與產業革命中的重要作用,將人工智能技術的未來發展置于重要地位。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迭代、可穿戴設備的普及等,人機協同模式下的文學寫作與傳播將會展現出更多可能性。未來在作為“平行世界”的元宇宙中,人們通過可穿戴設備——甚至這種設備可能最終呈現為一塊小小的芯片,可以“真實”地置身于文學世界之中,不僅為人們打開了想象文學世界的另一窗口,而且以“平行世界”中的場景與事件,豐富了文學創作者和接受者的生命體驗,進而開創了文學寫作與傳播的“第二世界”。
對于人工智能參與寫作,很多作家、評論家并不是太認可,對其抱有一種“人類尚可一戰”的態度。很多人認為,AI寫作也不過如此,它只能抵達一種及格的水準,無法像人類寫作那樣充滿各種偶然性、個性化色彩。甚至有作家提出,寫作者在創作中可以偶爾借助AI來尋找靈感,甚至幫助作家捋順文字和標點符號。但如果是兩三個人甚至組建一個團隊,專門利用AI來進行協作創作,那么,這樣的書寫不叫文學,而只是一種“流水線生產”。當然,也有個別作家提出,當人工智能技術發展到一定程度,讀者會很難辨認出AI寫作與人類寫作的區別。AI寫作可以學習一個作家的所有作品,并且按照其風格輸出內容。這反過來讓我們思索,人類寫作在何種意義上保持其獨特性。或許,作家對時代議題的獨特判斷,基于個體經歷的豐富情感,與個體呼吸密切相關的語言節奏等等,都是題中應有之義。
在多數人看來,文學傳播的智能化,不僅將人們從影視化內容制作中解放出來,而且還有助于進一步發揮文學作品的經濟價值與人文價值。借助生成式人工智能、VR、XR等技術,智能生成的虛擬文學世界,將如同現實世界一般,發揮著塑造人們思想與行為的重要作用。那些具有豐厚的文學價值與精神價值、卻一直以來都相對沉寂的文學作品,也可以在智能技術的作用下,煥發出新的生命力。然而,如果我們習慣了沉浸式的影視化呈現方式,那么,我們會不會慢慢地弱化對文學作品中的文字的感知,進而引發人們對于文字感知的遲鈍,以及降低接觸文字符號的意愿。此外,當沉浸式的智能生成內容主導了文學傳播時,還有可能引發人們專注于虛擬世界而忽視現實世界的問題。這些都是我們在文化變遷中難以回避、也不應回避的時代課題。
(黃慧系大連理工大學人文學院博士生,韓傳喜系東北財經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教授)
AI技能包升級,詩歌如何與之“共舞”
□馮 娜
伴隨著人類科技日新月異的發展,“AI”這個充滿科技感的詞已經成為街談巷議的熱門話題。AI在日常辦公、智能家居、醫療交通等方面的實際應用逐漸被大眾所熟知和接納。AI為人類的日常生活帶來了便利的同時,“AI是否會取代人類勞動”的議題被普遍討論,似乎很多的人類活動隨時面臨著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威脅”。在文學界,AI并不是一個新故事,早在科幻文學中人類一次次預言了今日的世界。當AI可以真正介入寫作實踐,作家的主體性切實受到挑戰了嗎?AI有可能取代或超越作家的寫作嗎?科技與人文在何種程度上獲得了跨界的對話可能?這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而至,一時間眾說紛紜,借助互聯網的信息速率廣泛傳播,成為了“時髦”的新敘事。文學被視為人類的心靈之火,而詩歌是比“歷史更真實”(亞里士多德語)的存證;當AI遇上詩歌,是迸濺出大放異彩的火花還是僅僅停留在科技工具性的協作呢?詩人需要針對此問題,開啟一連串的思索和探討。
AI寫詩:散裝文字的“雜貨鋪”
2014年,AI形象“微軟小冰”在中國誕生,這是一個人工智能的劃時代事件,在當時引發了地震般的社會效應。蓋因這位“少女”不僅可以和人聊天、預報天氣,而且還能寫詩。其他功能也許無法引起人類的震動,畢竟人工智能的設計者們早已寫好了它們的應用程序;但“寫詩”是一項高智能的思想活動,類似于科幻片《西部世界》中所說的“冥思”,一旦AI擁有了“冥思”的能力,意味著它們開始懂得自己思考、擁有了深度學習能力和自主意識。2017年5月,小冰還出版了一部詩集,名曰《陽光失了玻璃窗》,其中精選了139首小冰創作的詩歌。這部詩集是怎樣寫出的呢,據說是小冰通過學習自1920年代起的519位中國現代詩人的上千首詩,獲得寫作能力后獨立完成的“作品”。據小冰的創造者介紹,小冰每次的學習時間大約是0.6分鐘,10000次需要100個小時,而人類則大約需要100年。也就是說,小冰的超能力在于飛速學習科學家們“投喂”的知識和信息,然后經過科學運算,成就了70928首詩。至于這些詩寫得如何呢?科學家們也做了一個實驗,在詩集出版前,他們曾把小冰的詩以27個化名賬號,發表在豆瓣、天涯、貼吧等社交平臺上,許多讀者根本沒有意識到詩的作者是AI,而是認真探討詩歌本身寫得好不好。那究竟這些詩歌寫得怎么樣呢,我們不妨舉一兩例以作管窺。
雨過海風一陣陣
撒向天空的小鳥
光明冷靜的夜
太陽光明
——《雨過海風一陣陣》
你們躲在園樹
是大自然的機兆
他話中受的是云梯下的黑
孩子負著游惰的人們浮去
——《自然的歌者》
如果我們認真閱讀這些詩,可以看出某些小冰所受的詩歌訓練以及代碼邏輯。她仿佛置身在一個雜貨鋪中,貨架上都是過往詩人們罐裝好的詞語、語法,輔之以科學家傳遞的圖像識別技術,她迅速在“貨架”上掃描,取出可用的詞語、畫面、情節進行組裝。通觀小冰的詩歌,我們發現,普遍是一種文辭拼貼的“散裝”結構,確實沒有肉身的溫度和詩歌的整體性、邏輯性。微軟小冰首席科學家宋睿華曾作過一次題為《用代碼可以構建機器心智嗎?》的演講,認為小冰寫詩是一種人工智能獲得“心智”的努力和可能性實驗。詩歌確實是人類心智的華彩,是人類語言和藝術的桂冠,是人類生存經驗和生命體驗的提純和詩意性描述。一旦詩歌寫作也能被AI完全掌握,AI的智識將不言自明。
也許,這也是科學家要探討AI是否能夠寫詩的重要意義所在。小冰誕生后的這十余年間,AI一直在尋求在人文領域的突破。AI作詞作曲、寫文著書,各種級別的大型語言實驗模型來勢洶洶,人們嘗試用各種AI軟件寫詩作文,至今依舊像在更大型的“百貨超市”中進行更精密的文字組裝,AI使用者像訓練師,“投喂”的貨物決定了產出。AI寫詩的底層邏輯還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它還無法擁有獨立的心智掌握小賣鋪的“進貨”途徑或者“設計一座獨立的小賣鋪”。而這一步將是硅基生命進階的重要難度所在,就像一位詩人成就生命中重要詩歌的難度,它指向生命的艱難時刻。
AIMV:詩歌與AI的一次握手
2024年5月16日晚,一場別開生面的詩歌MV活動在線上舉辦。之所以說是“別開生面”,是在活動中展示的十個MV作品除了詩歌文本部分,其余音樂、視頻等部分全部由AI生成。此次活動的發起者將這次活動稱為“詩歌共創”,即AIMV的創作者為詩人、AI、志愿者,是三者合力創作的結果。早在一個月前,身處南京的主辦方邀請了胡弦、藍藍、育邦等多位詩人提供了關于南京的10首原創作品,經由志愿者歷時近一個月通過AI創作,生成了10部詩歌音樂MV。該活動吸引了眾多網友的關注,很多參與者認為這是一項很新的嘗試,想具體了解AI到底能將詩歌、音樂和畫面結合到何種程度;同時想了解AI在各類型的文藝創作中是否能起到真實有效的協助作用。詩人藍藍、黃梵等人也坦言,參與這次活動主要是出于對這項嘗試的好奇,對AIMV這樣一種跨界制作的興趣和期待。
這十部AIMV根據詩歌文本的內容,分別呈現了中國古典風、動漫風、科技風等不同風格,某種程度上也印證了AI對信息搜集、整理的類型化處理方式。網友們也對AI創作的同質化、拼貼性、工具性等問題提出了多方面的討論。當我們先入為主知道這些作品是由AI生成,便不由自主假設它的創作路徑:從詩人們的作品中抓取關鍵詞,提煉出相關的畫面、意境和情緒;在大量的信息庫中篩選符合目標選項的素材,最后進行組裝和合成。只不過,相比于“小冰”時期,現在AI進階了。其數據庫已經擴容,AI可以抓取更多的素材和信息,堪比進入了廣袤的撒哈拉。但是,無數粒沙也不能天然構成沙漠,沙漠中有綠洲、梭梭草、耐渴的蜥蜴、那些不為人知的寒夜和風暴,讓沙漠成為一個生命體,而不是單調的沙粒連接著沙粒。
說到底,AIMV在某種程度上將一項需要團隊配合的工作迅速分解為三個“共創者”環節。文本——音樂——畫面,AI可以迅速高效地將這三個元素熔為一爐,生成一個作品,質量姑且不論,首先是降低了人力成本。早在上世紀20年代Music Video(音樂短片)在法國發明,上世紀80年代風靡全球后,這種音視合二為一的形式備受人們喜愛,因為它多方位地滿足了人們的感官需求和體驗。但我們知道,如果要完成一首MV作品,不僅需要藝術的內核,更需要一個團隊進行大量的技術性工作。AI的出現無疑是音視技術方面一次顛覆性的革命。從目前的實踐來看,還只是藝術與AI的一次握手,但其限度和可能性尚未可知。
由于人類先天的生理特點,看和聽從來都是人類感知世界的兩大重要途徑,AI技術在音視方面的使用也只不過更大程度上滿足了人類看到和聽到的及時性和多樣性。AI作為協助性的工作,幫助人們解決了許多基礎的、大量重復性的勞作,也在某些時候幫助我們發散思維、提煉靈感。但所有創造性的工作,AI似乎還難以勝任,畢竟要獲得“冥思”和“詩意”,還需要生命脈動的蓬勃之聲。
有意思的是,AIMV活動結束后,我采訪了活動發起人董長青,他的本職工作是一位胸外科醫生。組織這場活動的緣起是因為他對AI在臨床醫學上的應用非常關注,他認為任何領域的發展都離不開人文精神,他想看到在AI時代,科技與人文學科的跨界合作是否會讓人們的生活變得更美好。聽完他的這番話,頗為感慨,這樣的心愿也許便是目前的AI無法理解的心智,也許也是科學家們努力讓AI進化的未來方向。就如2001年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執導的電影《人工智能》中所表達的那樣,無論是AI還是人類,當他踏上了找尋自我、探索人性、充滿感情的路途,才會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有了愛,才有了詩。
(作者系中山大學中國語言文學系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