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文藝》2023年第6期|陳愛民:菜蔬歡暢
陳愛民,1960年代末出生,筆名艾明等,湖南省湘鄉市人,湘潭大學中文系畢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在《人民日報》《詩刊》《散文》《湘江文藝》《散文海外版》《星星詩刊》《天涯》《湖南文學》《作品》等報刊,發表文學作品80多萬字,著有文集2部。
辣椒:有些霸蠻的深刻
雖說,辣椒的品種如今變了又變,辣味也變得異常復雜起來,但辣椒在餐桌上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無辣不歡”“無辣不成席”“無辣不成菜”,這三句話,總是湘中地區農家和餐館最能堅持的信條,而對于經歷過許多風風雨雨的上了年紀的人來說,辣椒,又是最頑固、最親切的一種記憶。
傳統本地辣椒的生長旺季,是在夏天和秋天。春末,辣椒果實才冒出一個小尖尖,不可采摘,到初冬,整個辣椒樹也就慢慢蔫下去了,而稀稀落落的辣椒,顏色轉深翠、轉金黃、轉紅艷,也許是吸足了精華,此時的辣椒最有勁道,最有本味,當然最好吃。所以,北風一起,幾個老伙計就相約:走,呷“扯樹辣椒”去!這語氣,滿滿的熱辣辣的高興勁兒。
對于普通人家的菜園子,一般是一兩畝見方見圓的面積,圍著土墻或者籬笆,其中,辣椒總要占據兩三分地。在幾塊條形土里,辣椒苗栽得整齊,一般用家肥打著底,雞糞是最好的。要是雨水和陽光滋潤及時,辣椒樹的葉子舒展得樸實,不快不慢,倒是樹莖躥得很賣勁,到立夏時分,一棵樹就出落得大大方方了,矮則五寸,高則兩尺。樹頂層的葉子擠得密,下方則相對稀疏,這應該是留足空間用來掛果。辣椒一般是開白花的,“苔花如米小”,辣椒花開得比苔花大些,但不張揚;花好看,五瓣或六瓣綻放,小小的娟秀,小小的可喜,不過,果還未長出,花兒就掉落了,花,其實是為果實服務的。
記得有個規律,朝天長出的辣椒都長不長,像手抓向空中,一會兒就停住了,但辣味卻強;而向下垂著的辣椒,就生得修長些,甚至是細細的長,辣味呢,總是輕淺一些了。小時候,我家種的辣椒就只有少數幾個品種,最辣的是“五爪火”,尖尖的只有三四厘米長,正是朝天生長的,成熟了就噴著血紅的顏色,一種咄咄逼人的態勢。如今,辣椒是四季都有了,長得很有速度,有肥有瘦、有尖有圓有方、有硬有軟、有苦有甜,大的能重到八兩一個,真的是異彩紛呈,但眼花繚亂的同時,總覺得其味道有些虛浮起來,不那么真實,也不那么硬扎。
總的來講,辣椒入菜,是把菜的層次提高,把濃度和熱度加強,走的是“重口味”的路子,與“寡淡”和“清淺”的原則是反著的。青椒炒肉,是最有名的家常菜,做得好,肥肉不膩,瘦肉不結,滿口濃香。這個菜,單單就辣椒而言,因豬油之浸潤,軟而不爛,存著韌勁,有嚼勁,有爽勁,有絲絲甜的力量黏著舌頭,種種辣的叫喊集中在喉嚨的頂端處,一陣陣鼓勁,催著一切食物快馬加鞭,而細汗早已冒出額頭,進而打濕了脖子。反正,全身的酣熱老是不斷見漲。飯桌上,每個人呼吸有些加快,見不到陰暗的情緒,氣氛是亮堂堂的,大伙被一種“癮”培育著,繼而“癮”就成了一種勁道。辣椒做紅燒肉,辣椒做羊肉火鍋,辣椒炒仔雞,辣椒蒸魚頭,等等,都因為辣的陣陣發力,怎一個“痛快”了得!
表面上,辣椒是佐料,實際上,因為辣椒的加入,因為爆炒、熘炸、燒燜、燉煮、蒸煎等手段的巧用,“辣味”就成為一種底色,底色之上的各種食料,成為了紛紛亮出美味的花朵。由此可見,說辣味是一種很好的營養,也是行得通的。記得小時候各家各戶喜歡做干菜,有干豆角、干蘿卜、干扁豆、干冬瓜、干白菜等,這些干菜或炒或蒸,都是上好的原料。但如果欠缺辣椒,菜味有一種水汽,有一股澀味,吃起來生分。而辣椒進來后,不好的感覺都被驅趕了,香味得以全面提升,是田土里常常漾著的那種清香。當然,有肉加入就會更美妙。還有,用豆腐做腐乳,缺了辣椒也絕對不行,否則有一種霉味叫人生厭,鮮味也變得奄奄一息。
用辣椒單獨做菜送飯,現在少用了,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也就是有些饑餓的時代,這法子常用,效果好,是大伙記憶里最深的辣味。俗話講,“辣椒怕紅薯”,這話透著明白,要把紅薯送下肚,辣椒能做到“手到擒來”,話反過來講,也是講得通的,兩者是較著勁的。那時候,少米飯,紅薯是主糧,但天天吃紅薯,上火快,眼睛每天赤紅赤紅的,嘴唇和舌頭總是生著一串串水泡。而肚子,絕對是不能空著和癟著的,只能請辣椒幫忙。一碗紅薯,一碗煮好了的辣椒,看著看著,往往兩三個辣椒落肚后,對紅薯的清理全面提速,整個“吃飯”過程變得很順當起來,最后吃得大汗淋漓、滿臉放光,紅薯被全部消滅掉啦。對付紅薯,煨辣椒最管用,就是把辣椒從火灰里扒出,洗盡,用菜刀把搗碎,加些鹽,即成。無論煮紅薯、蒸紅薯,還是紅薯米、紅薯片,碰到辣椒,總會全軍覆滅。
看看歷史書,曉得了辣椒是從外國引進來的,時間也就是幾百年,不過現在,辣椒完全本土化了,是中國菜里一個響當當的名頭。明代有本《食物本草》,講到了辣椒的藥效:“消宿食,解結氣,開胃口,辟邪惡,殺腥氣諸毒”。原來,辣椒除了當菜,其他功勞也是大大的。1936年,毛主席在延安接受外國記者采訪時,講到過,不吃辣椒不革命。這里是講了一種思想和哲學,真正的革命者肯定能領會得來。如果說辣椒可喂養一種精神和文化,不服氣、不信邪、直套、較真、響當當、亮堂堂,都是其鮮明的特點。
前一向,鄉里的老母親又寄來了好幾壇剁辣椒、腌辣椒。她反復交代,這是自家菜園子里摘的辣椒,沒打過農藥,沒施過化肥,要是好吃,再做就是。不必猶豫,絕對夠勁兒!是的,還沒開壇,我渾身就有些熱騰騰起來。
苦瓜:謙謙且綿綿
在瓜類蔬菜里,最喜歡的就是苦瓜了。喜歡苦瓜,其實是需要一些強勢理由的,畢竟,世間諸味,也許以苦味最不討喜,現在許多年輕人還是討厭吃苦瓜的。但是,苦瓜之苦,實則是一種深味,它苦得并不生硬、不呆板、不青澀、不啰唆;它的苦是憨厚溫和的,是可親可愛的,是細雨般的浸潤,是一星、一豆、一簇的溫暖火焰。一旦愛上苦瓜,總叫人欲罷不能,端的是一往情深。苦瓜之苦味,又總能苦后回甘,其味清淡幽雅,使人有圓潤、神清氣爽之感。
當然,苦瓜長相不帥,顏值確實較低。它身體是長棒形的,但不規整,有扭有彎,最關鍵的是表面有不整齊的瘤狀突起,實在不太雅致,所以,被人稱為“癩瓜”,很不好聽。當然,因表面又多有鱗斑,又被喚作錦荔枝,一個“錦”字,多少有些好意思了。苦瓜老熟后,往往瓜瓤呈紅色,廣東有些地方就把苦瓜叫作“紅娘子”了,這已是一個好聽的名字。長得美或者丑,苦瓜才不會顧及這些,《廣東新語》說:“苦瓜一名‘君子菜’,其味甚苦,然雜他物煮之,他物弗苦,自苦而不以苦人,有君子之德焉。”確實,有些地方把苦瓜叫作“君子瓜”,這才是最能抵達苦瓜本味的。
苦瓜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品行,主要表現為有提味增效的種種好處。最腥的鮮魚,用來煮著吃,放些苦瓜片,腥味就沒有了,鮮味卻旺得歡實。農家常做苦瓜炒腸子,苦瓜的苦變得清和軟,而腸子的韌勁適當減弱,脆勁增強,一咬再咬,香味“滋滋滋”地擴充著口腔,當然,用臘腸子更佳,臘香味是“噴噴噴”的四溢。苦瓜炒魚嫩子(小魚),也是上好的選擇,因為苦瓜的調和,新鮮的小魚或者是火焙魚,其鮮味會變得細膩起來,且魚身變得有些彈性,也不容易斷成幾截,當然,把小魚換成小蝦,味道也是饞死人的。苦瓜切成薄片,用開水焯過,請來新鮮辣椒,做一道殺豬菜,這應該是靈光閃現的發明,鮮味、香味當然恰到好處,不,是好到了極致,柔柔的苦、淺淺的甜、熱熱的辣,像跳著華爾茲,太使人歡快了。不管怎樣,因苦瓜不動聲色的串場,叫“特邀”也行,好多菜把自己提檔了,把缺點短板都藏了掖了,而苦瓜還是苦瓜,它絕不把苦味感染或傳遞給別人,只是自己勤快了些,所以,這苦味就變得令人鐘愛了。苦瓜正是這樣堅持著自己,是內斂、包容、深情的。再說,素炒苦瓜、苦瓜炒蛋等菜,苦瓜做了主角,以一種淺淺的白和淺淺的綠展示姿態,也還是一種清秀可喜的低調做派。另外,小時候,我外婆和娘,常把苦瓜切成小片小片,腌過后再曬干,塞到我們的口袋里,叫我們帶到學校里去,無論上課下課,我們總偷偷撈一片丟到口里,那酸酸的苦和酸酸的咸、酸酸的香,久久不絕,那學生時代的日子,由此平添了好多迷離的美感。
除了做菜,苦瓜還是藥呢,具有很好的食療功效,臺灣有句諺語就講“吃苦若吃補”。好多中醫的經典書里闡述,苦瓜對人體有清熱明目、通便作用;老熟的苦瓜,性味甘平,對人體有滋養作用。苦瓜有“植物胰島素”之稱,還有“脂肪殺手”的響當當名號。科學原理我們不懂,過去,在溽熱的夏天,酷暑難耐,身上長了痱子,父母就讓我們堅持吃幾天苦瓜(當然是苦瓜菜),痱子就無聲撤退了,好靈驗。
臺灣作家焦桐曾經這樣深切地說:“苦瓜之美卻是那清苦滋味,它不像黃連那么苦,而是嚼苦咽辛后衍生的一種甘味,輕淡不張揚的甜,一種美好的尾韻。”這其實是人生哲理的思辨,人生被風浪一次次顛簸,生活被反反復復打壓,其后,幸福總會光顧的。臺灣詩人張芳茲有首《苦瓜》,詠的是歲月的折磨,內涵豐富,意思豐盈,藝術上使了巧勁,特別耐人尋味:“走過/才知道那是中年/以后弄皺了的/一張臉/凹的是舊疾/凸的是新傷/談笑之間/有人說/涼拌最好。”一首佚名的《苦瓜詩》也讓人喜歡,它把苦瓜的氣質和品行寫得很透亮,很有水平,值得欣賞和收藏:“豈效荔枝錦,形慚癩葡萄。口苦能為偈,心清志方操。到底爭齊物,從來傲寵豪。不是尋常品,含章氣自高。”
韭菜:散淡自有清香
韭菜原產地在哪里,有些爭議,一說是地中海地區,一說是中國。這些,可以不管它,但《詩經》里就說過:“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可見,在西周以前,華夏大地就已栽種韭菜了。南齊文惠太子問過名士周颙:“菜食何味最勝?”周颙答得快:“春初早韭,秋末晚菘。”由此可見,韭菜作為一種蔬菜,而且是時令菜,有著“元老級”的資格,這是毋庸置疑的。同樣,韭菜作為佳肴菜式,也是悠悠流傳好久了。
的確,韭菜是頗有文化的。五代楊凝式書寫過《韭花帖》,此帖與王羲之的《蘭亭序》等并稱“天下五大行書”,名聲甚是了得;帖中稱頌韭菜“實謂珍羞”,又看書法藝術,布白寬疏、散朗,字與字之間,行與行之間,留著大片空白,實在奇特,但字間有含蓄的顧盼,且氣脈貫通,通篇宛若閑適達觀之士,舉手投足沉靜自若,有一種雅逸風流的態度。無論如何,此帖可謂美得最有“風味”了。此外,古代官民對迎春活動很重視,《唐制》規定:“立春,以白玉盤盛生菜,頒賜群眾。”晉代《風土記》說:“五辛菜乃元旦立春,以蔥、蒜、韭、蓼、蒿、芥,辛嫩之菜,雜合食之,取迎新之義,謂之五辛盤。”清朝的《帝京歲時紀勝》也記載,新春要獻辛盤,青韭菜也是盤中之物,食盤中生菜,名曰“咬春”,很有意味。在迎訪春天的許多習俗中,韭菜是不可或缺的,杜甫有詩曰:“春日春盤細生菜,忽憶兩京全盛時,盤出高門行白玉,菜傳纖手送春絲。”寫的是隆重的活動,想必,韭菜正是款款的“春絲”了。蘇東坡寫有:“漸覺東風料峭寒,青蒿黃韭試春盤。”這很明顯,韭菜是春盤的重要內容,當然,這里單單是指黃韭罷了。
韭菜,雖為一種平常的蔬菜,詩人卻是特別傾心的,一邊沉浸美味,一邊不吝贊美之詞。這里要再提到杜甫,他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是與老友飲酒敘舊時的歌詠,詩句清新,再加上韭菜的清香,是很風雅的事,自然叫人“心向往之”了。是的,即使“世事兩茫茫”,人生難料,想想還有韭菜的美,有友情的純,有詩歌的芬芳,也得要且行且珍惜。可能,春韭在夜雨中,最肥嫩,也宜采剪,又因“詩圣”有過雅興和佳句,后來的詩人就紛紛仿效,都想做清雅之士,于是那些詠韭之詩一首首叫人口齒生香,不覺中,心香也清遠起來。明代高啟心思細膩且難掩喜悅“芽抽冒余濕,掩冉煙中縷,幾夜故人來,尋畦剪春雨”。清代陶澍和老友久別重逢,話題好多,其中共同的記憶就是夜雨尋韭了。他深情寫道:“夜雨共尋園內韭,春風曾讀別來書。”在尋常的日子里,韭菜通著兩個人的心扉。陸游對韭菜之味特別珍惜,干脆就直接說“園畦剪韭勝肉美”。蘇門四學士之一的張耒被韭菜迷倒“荒園秋露瘦韭葉,色茂春菘甘勝蕨。人言佛見難下箸,芼炙烹羹更滋滑”。這句詩說的是,連戒食“五葷”的菩薩,面對韭菜,那個饞勁兒也是難以抑制的。
韭菜又叫草鐘乳、長生草、洗腸草、扁菜等,這些稱呼,或摹其狀態,或講其功效,來得平白,但叫韭菜為“懶人草”,就值得掂量了。“懶”肯定是貶義,用在韭菜身上,應該說,主要還是好的意思。確實,韭菜很好招呼,不難伺候。韭菜喜溫,但又抗寒耐熱,在園子里挖開一小塊土,鞏固些肥力,撒下種子,韭菜就會悄悄地冒出苗來,開始是淡淡的黃苗,后來轉青抽條,又轉碧綠,過不久,一畦汪汪亮的韭菜就不斷茂盛起來。當然,雜草是要除的,適當的肥水供應要有保障。否則,韭菜雖然繼續努力生長,但長得不齊整,葉片上也會滲出黃斑來。本來,一方韭菜呼吸得順暢,長得就好看,叫人想起少女青春靚麗的頭發來,但人太懶,對不住,韭菜也懶,氣質就蕪雜起來。長得好的韭菜,一個春季是可割上四五茬,割了又長,長了又割,這種精神在蔬菜里也不多見,“割”,畢竟是把身體進行切分,但韭菜似乎能忘記痛楚,堅持“舍生取義”不斷奉獻。對于韭菜的這種十分“難得”,人們也是十分贊賞的。宋代劉子翚有詩贊賞:“肉食嘲三九,終憐氣韻清。一畦春雨足,翠發剪還生。”明代的周翼也由衷盛贊:“夜雨剪來茸自長,春風吹起綠初勻。”當代著名作家胡弦在《菜書》中說:“韭菜類似老婆,娶回家后寒暑不易,省心;其他菜類似情人,要看季節,且需小心伺候,累得多。”說得特別妙趣,讓人會心之余,對人生有更多感悟。
一般來講,對于蔥蒜類蔬菜,人們都喜愛,但對韭菜的喜愛,似乎更勝一些,韭菜天生就有一種特別的香和鮮,無可替代。不知道中國傳統八大菜系里,有沒有關于韭菜的名菜,我們的記憶中,“媽媽菜”都是名菜,特別是韭菜煎蛋樸實簡易。村子里,哪家來了客人,這個菜是來做招待的;小屁孩生日了,這個菜就是慶祝菜;哪個小同學考試得了好分數,這個菜自然就是獎勵菜了。我們無比清楚地記得,只要娘喝一聲:“去掐些韭菜來!”我和弟弟妹妹就屁顛屁顛地飛奔到了菜園,肥肥嫩嫩的韭菜被我們掐得又好又快。
韭菜煎蛋做法也簡單,關鍵是火候掌握得要好:打幾個雞蛋放碗里攪勻,把切碎的韭菜放入再攪勻,再倒入燒好了豬油的鍋里,再把“體積”攤勻,翻幾個邊,起鍋,成了。此菜色香味俱全,清黃相雜的菜體冒著熱氣,味是黏、軟、香、甜、鮮皆備,不饞人是萬萬不可能的。這種香很有穿透力,傳得遠,我們二十多戶人家的村莊,哪家做了韭菜煎蛋,絕對捂不住“消息”,每個人都會曉得的,都聞到了香,總有人禁不住說:“呵,他家有喜事了。”后來,村里也時興做韭菜炒蛋,但“炒”還是不如“煎”,炒的技法相對粗放,煎的方式講究的是熟能生巧,煎的效果更叫人“爽快”。還有,現在一年四季都有新鮮韭菜吃,品種好多,但做出的菜就是不如兒時好吃,還是老味來得純正。記憶中,還有韭菜做豆腐湯,細細碎碎,融融和和,也是幾好吃的。
韭菜的好處還有好多。韭菜的藥用也廣泛,其葉、根、籽均可入藥。小時候,不小心被魚刺卡了喉嚨,我們常常吞吃一些韭菜就能解決問題。韭菜又叫壯陽草,能助長男人雄風,好多古醫書里都這么講,這個嘛,應該是真的。反正,不妖嬈,不嬌媚,既守著本分,又盡情播香,還有一點點遐想風流,韭菜,實在是叫人反復惦記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