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龍騰西海

龍是中國古代最為重要的圖騰，各地都有與龍相關的傳說，青海也概莫能外，何況青海以“海”得名，海為龍世界。

古人認為，中國在四海之內(nèi)，是被東海、西海、南海、北海包圍的地方。東海和南海依舊是今天中國大陸東部和南部的大海，歷史上，北海和西海所指是不固定的，有好多種說法：北海有北冰洋、渤海等說，指的最多的是貝加爾湖，西海有羅布泊、里海、咸海、地中海乃至大西洋等說法，但指的最多還是青海湖。西海一詞源于《史記》：“東海致比目之魚，西海致比翼之鳥。”古之情者所愿的“在天愿作比翼鳥”，比翼鳥最早就是在青海湖比翼雙飛的。到了王莽秉政時，全國已有東海郡、南海郡、北海郡，獨缺西海郡，于是兵出青海，青海湖周邊的羌人無奈獻地歸附，王莽在青海湖周邊設立西海郡，達到了他“天子富有四海”的期望，從此中國人也就固定地以青海湖為“西海”。青海湖有西海、仙海、鮮水海、卑禾羌海等名稱，北魏時始稱青海，總之青海湖就是海。西海雖不比東海、南海、北海大，但畢竟是海。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吐谷渾統(tǒng)轄青海時，青海湖中有龍的傳說就已經(jīng)廣為人知，到了唐玄宗時期，封東海為廣徳公、南海為廣利公、西海為廣潤公、北海為廣澤公，宋仁宗詔封東海為淵圣廣徳王、南海為洪圣廣利王、西海為通圣廣潤王、北海為沖圣廣澤王。在神魔小說集成大者《西游記》中，四海龍王都姓敖，西海龍王名為敖閏，“潤”“閏”一脈。

王莽所置的西海郡治所在龍夷城，龍夷城在今海北藏族自治州海晏縣三角城遺址，這有磐石之證，就是出土于海晏縣三角城遺址的“虎符石匱”，上有“西海郡”字樣。王莽的政治愿景有復古主義，秉政后對全國的地名進行了一次大更改，凡是邊疆地區(qū)郡縣城池的地名都改成符合儒家理想的周制，甚至是與上古傳說中堯舜時代關聯(lián)的地名。西海郡治所命名“龍夷城”，推測有三層含義，一是龍和伯夷為堯舜禹時代兩個賢能之臣，輔助堯舜禹把天下治理得太平安寧，以“龍夷”為名大概是期盼西海郡能成為龍和伯夷所治理的那樣安寧長治；二是《山海經(jīng)·海內(nèi)經(jīng)》有這樣的記載：“伯夷父生西岳，西岳生先龍，先龍是始生氐羌。”因龍夷城在羌人地界，如此，伯夷和先龍二人是羌人的先祖，從中原王朝的角度解釋了羌人本是華夏民族，漢羌同源；三是龍指漢朝主體民族漢族，夷是當?shù)厍既耍堃某窃⒁獯说貪h羌融合、和睦相處。

王莽敗后，人亡政息，西海郡隨之廢棄；龍夷城又被周邊羌人所居。漢和帝永元時金城郡西部都尉曹鳳請命收復西海郡，曹鳳重修龍夷城，而后城名改為“龍耆城”。東漢中葉居住在青海東部的羌人開始向四處遷徙，很多羌人遷到了內(nèi)地，其中就有龍耆城周邊的羌人，龍耆城周邊羌人東遷融入漢族后，就以曾經(jīng)的居住地城池名的首字“龍”為姓氏。其實更早之前，青藏高原東部羌人也遷徙到了西域，西域古國中的西夜、依賴、無雷、蔥芘、白馬、黃牛、阿色國都是羌人建立的，其中龍耆城一支羌人遷到了焉耆國定居，這支羌人在焉耆國把姓氏定為龍，到了北魏時期，焉耆國徹底由龍氏家族統(tǒng)治。西域諸國的首領基本上沒有華夏姓氏，焉耆王族卻以“龍”為姓氏，龍氏焉耆國后來被鞠氏高昌國所代替，高昌國是西域唯一漢族控制的政權，先前張氏、馬氏漢族掌控，后來成為鞠嘉所據(jù)，鞠嘉祖上就是西平豪族鞠氏家族，西漢末尚書令鞠譚為躲避皇族內(nèi)斗帶領家人逃到西平，其子孫成為河湟豪族。漢末魏初西平鞠氏又遷徙四處，焉耆龍氏和高昌鞠氏在西域算是兩青海同鄉(xiāng)廝斗。

龍耆城廢棄后，“龍耆”一名變?yōu)椤褒堉А保鬟w到今民和、循化、化隆縣一帶黃河河谷，稱之為龍支谷，北魏時期在此設置龍支縣，龍支縣廢后留有龍支堡地名。清光緒三年（1877年）循化廳創(chuàng)建書院，書院命名為“龍支書院”，這名字是因沿龍夷城而來，“龍夷”雖兩千年流變，但兩千年未斷。

應龍與白龍馬

古華夏以龍、麒麟、鳳凰為嘉靈祥瑞，在中國人神雜糅的傳說中，龍以具體形象出現(xiàn)就是應龍。古有“毛犢生應龍，應龍生建馬，建馬生麒麟。”“應龍生鳳凰”等說法。因此應龍也是麒麟、鳳凰圖騰的源頭，《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記載：“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在華夏炎、黃兩大部落吞并中應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千頭萬緒的龍圖騰中應龍就是龍之始祖，因此應龍也被稱“祖龍”或“老龍”。到了秦始皇掃和六國一統(tǒng)天下，龍成了皇帝的專配圖騰，秦始皇又稱“祖龍”。在眾多典籍中應龍既是保護黃帝的一條神獸龍又是輔助黃帝的一個大臣，應龍形象轉換符合中國人對龍的理想形象，《漢書》中對應龍這樣描述：“應龍潛于潢污，魚黿媟之，不睹其能奮靈德，合風云，超忽荒，而躆顥蒼也。故夫泥蟠而天飛者，應龍之神也。”就是說應龍有能伸能屈的本領，轉換在人身上就是要有應變能力，《三國演義》中曹操、劉備煮酒評論當時的各方霸主時，曹操指著天邊像龍一樣的一朵云說：“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nèi)。”應龍這稱謂主要在“應”字上，應變之應。漢朝以后，應龍的傳說和對應龍的崇拜逐漸淡化了。

但到了唐代玄宗時期，應龍崇拜在青海再次出現(xiàn)。唐玄宗天寶七年，隴右節(jié)度使哥舒翰率領神策軍將士控弦在青海湖周邊，抵御吐蕃東進，哥舒翰在青海湖海心山設立一座城，建成后，士兵看到在青海湖出現(xiàn)了一條白龍，這大概是今日常見的湖面“龍吸水”的自然景象。哥舒翰于是把這座城命名為“應龍城”，而沒有叫“白龍城”，哥舒翰這位西域少數(shù)民族將領把華夏重要的標識——龍放在海心山，而且是應龍，斷了一千年的應龍神話又一次出現(xiàn)在神州大地，既延續(xù)了古代的應龍神威，又讓牝馬接應青海中的白龍貴種。青海湖中有龍潛居的傳說在兩晉南北朝時期就廣為流傳，吐谷渾為搶商機，從波斯國購置母馬放到海心山進行馬的品種改良，對外宣稱是波斯草馬跟青海湖中龍交配，所產(chǎn)的就是“龍駒”，也叫“青海驄”，吐谷渾向內(nèi)地進貢和銷售青海驄。當時西部很多地方盛產(chǎn)良馬，都與中原進行貿(mào)易交往，在激烈競爭的馬市場中吐谷渾人搶先“注冊”了中原人熱愛的“龍”牌駿馬。唐朝大一統(tǒng)后，青海湖地區(qū)歸隴右節(jié)度使管轄，哥舒翰任隴右節(jié)度使時，重新把青海驄的“龍”標識擦亮，而且對龍的標識精確到中國秦漢以前人們崇拜的應龍上。哥舒翰是西域少數(shù)民族，但他把古華夏的應龍崇拜再次激活，閃現(xiàn)在風馳電掣的一匹匹驄駒健體上，奔騰出盛唐氣象、龍馬精神。大唐就是以漢族為主體，融合各民族的華夏大政權，正如唐太宗所言：“天下英雄盡入吾彀。”有唐一代突厥的執(zhí)失思力、阿史那·社爾、哥舒翰，高麗的黑齒常之、高仙芝，龜茲的白孝德，鐵勒的契苾何力、渾瑊，契丹的李光弼等都是唐朝開疆拓土、安邦治國的股肱，其中的執(zhí)失思力、黑齒常之、哥舒翰曾在青海麾軍，駕馭過青海驄，這些歷史人物的名字有些生疏，不為常人所知。大唐歷史還是用大唐的最通俗故事——唐玄奘取經(jīng)詮釋，取經(jīng)團的核心人物玄奘是中原人，孫悟空來自東勝神洲傲來國的花果山，在古人的地理中東勝神洲和大唐本土所在南瞻部洲不在一個洲，孫悟空是域外人，豬八戒來自烏斯藏國的高老莊，沙悟凈所住的流沙河接壤西牛賀洲，中原的唐玄奘帶著來自各地的徒弟，騎著白龍馬求正果，這何嘗不是大唐的縮影？對于白龍馬，《西游記》交代得很清楚，它是西海龍王敖閏的三太子。西海是青海，哥舒翰在青海湖海心山上看到一條白龍，筑應龍城求良馬。從此，唐朝重要的馬匹出自青海，唐玄奘取經(jīng)團中唯一的坐騎白龍馬來自青海。在取經(jīng)路上白龍馬沒有任何退卻和抱怨，一路蹄朝西。中國人把這種充沛的向上、進取狀態(tài)叫“龍馬精神”，白龍馬是體現(xiàn)龍馬精神的最好文學形象。撇開神話，周人把高大的駿馬就叫龍，《周禮》中有“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之說，青海驄外貌特征就是體型高大。

冷龍嶺的傳說

山脈像龍一樣盤伏在大地上，人們把很多山脈也叫龍脈，“來龍去脈”本來就指山形走勢。在中國以龍命名的山脈山嶺數(shù)不勝數(shù)，龍山、龍虎山、龍馬山、二龍山、九龍山、青龍山、白龍山、黃龍山、蟠龍山、盤龍山、伏龍山、玉龍山、云龍山、龍門山、龍泉山、龍?zhí)渡健汕先f的龍山龍嶺中，山脈最長的是坐落于青海省祁連山山脈中的冷龍嶺，主峰崗什卡海拔5254米。冷龍嶺西起海北藏族自治州祁連縣扁都口，橫亙門源回族自治縣、互助土族自治縣北部，東至甘肅天祝藏族自治縣炭山嶺，長二百多公里，向北延伸出烏鞘嶺，形成的“犄角”涼州城是絲綢之路的東起點。冷龍嶺西段是祁連山最大的冰川老虎溝冰川分布區(qū)，內(nèi)陸河黑河的東源在此流出。冷龍嶺的平均海拔都在雪線以上，常年積雪不化的山嶺猶如一條銀龍晶瑩盤桓，酷暑時節(jié)瞥一眼也讓人渾身涼爽。傍晚時分夕陽照在山嶺的雪脊上，那嶙峋偉岸的龍體熠熠生輝、幾欲騰飛，前清的文士把這壯麗景觀稱之為“冷龍夕照”。

冷龍嶺中段老龍灣的雪山頂山有一個湖泊，因這個湖泊，門源地區(qū)流傳有完整的冷龍神話。筆者家在冷龍湖下，年少時有關冷龍的傳說聽了不少，其中有一則為冷龍嶺來歷的傳說：

很久以前，西海龍王敖閏巡視西海周邊地區(qū)，他到了門源川后發(fā)現(xiàn)這里土地寬闊，兩山夾河，適合人們耕耘生息，而且北山頂山有一個小湖，龍王家子孫可以在此安家駐守。西海龍王有三個兒子，長子叫暖龍，身上帶有暖流，生性溫和，好布施；次子叫冷龍，渾身有寒氣，性格秉正，賞罰分明；三子就是白龍馬。西海龍王派長子暖龍，住到山頂?shù)暮旭v守門源川。暖龍到了門源川，川中氣候開始變暖，山上的冰雪融化，草木茂盛，萬物欣榮，于是許多外地的人遷徙到門源川開荒種糧，不久成了米糧川，沒過幾年便有了城池、村落，人們安然富足地生活，人們把暖龍居住的湖泊叫暖龍湖。這時門源川北面的河西地區(qū)連年征戰(zhàn)、災害頻發(fā)，許多打劫商隊的土匪到山南面的門源川打家劫舍，為非作歹，使這里本來安寧的生活變得雞犬不寧，百姓落荒逃走。西海龍王得知此事后把暖龍叫回去，派二兒子冷龍住到湖中，冷龍一來，整個門源川被冰雪覆蓋變得十分寒冷，土匪們在此無法居住，向河西逃去，但跑到冷龍居住的湖邊時全被凍死。從此西海龍王讓冷龍駐守門源川，又讓他收斂寒氣，能讓門源川可以耕耘農(nóng)作物，但不能太富庶，會招來燒殺掠奪；讓湖邊的古道冰雪覆蓋，不讓河西的土匪進來。后來門源川變得不寒不炎，人們可以耕種青稞、放牧牛羊，日子過得不富不窮，湖邊的山路口變成了冰雪溝，當其他地方發(fā)生旱災時門源川依舊有收成，俗語有“旱死九州門源豐收”之說，但這里莊稼長勢特別好的時候，冷龍居住的湖中會烏云翻滾，降下冰雹，使莊稼減產(chǎn)，保持這里的人過不窮不富的生活，人們把冷龍居住的湖叫“冷龍湖”，把湖所在的雪山叫“冷龍嶺”。

冷龍傳說在門源流傳甚廣，至今每年農(nóng)歷六月十五，人們還會在山下一個小湖邊祭祀山頂?shù)睦潺垼矶\風調(diào)雨順。

冷龍嶺南麓中段的門源縣東川地區(qū)曾發(fā)現(xiàn)馬家窯文化遺址，其中就出土了遠古時代的谷物，說明幾千年前這里有過農(nóng)作物種植，冷龍嶺西段的峨堡鎮(zhèn)也出土過谷物，但在漢以后、明以前的歷史記載和考古研究者中沒有農(nóng)業(yè)活動的記錄和痕跡，說明門源地區(qū)遠古時期適宜農(nóng)耕，而后又進入漫長的氣候寒涼期，無法稼穡。暖龍、冷龍傳說中隱含門源地區(qū)氣候變化的跡象。現(xiàn)今人們在冷龍嶺主峰崗什卡雪山下觀賞到的流金溢香的百里油菜花海，是1956年以來開墾出來的，門源東部那些青稞和油菜錯綜相間的農(nóng)田最早在清朝雍正年間開墾。

龍見于長寧

從西晉時期開始，大量的鮮卑人進入中國北方，先后建立了北魏、前燕、西燕、后燕、西秦、南燕等政權，其中禿發(fā)氏從塞北先遷徙到河西立足一百多年后，又從姑臧（今甘肅武威）遷到河湟，建立了青藏高原最早有完整國家制度的政權——南涼。南涼都城在樂都，首領禿發(fā)烏孤沒有稱帝，以“武威王”自居，旨在把整個河西和河湟納入統(tǒng)轄，禿發(fā)烏孤喝醉酒從馬上摔下來，摔成重傷，彌留之際他因為兒子還小，讓弟弟利鹿孤繼承王位。利鹿孤本人很有作為，把南涼的政治機構建得跟中原政權一樣，有六曹機構，相當于六部，基本上有國家雛形，當時南涼國文武官員很推崇他，再三勸他稱帝，他始終不肯，《晉書》記載出現(xiàn)了這樣祥瑞之兆，“利鹿孤立二年，龍見于長寧，麒麟游于綏羌，于是群臣勸進。”長寧就是今天大通縣南部地區(qū)，綏羌是今天西寧的南川，故南川河至今叫麒麟河，麒麟灣就是古名今因。造祥瑞之兆是古代普遍玩法，陳勝吳廣起義就讓人安排在魚肚子出現(xiàn)“陳勝王”的字樣，讓人學狐貍的聲音大喊：“大楚興，陳勝王。”南涼官員們用“龍見于長寧”祥瑞是有原因的，利鹿孤沒掌握南涼大權之前是西平公，所以把龍和麒麟出現(xiàn)的祥瑞安排在他的封地長寧川和綏羌川。利鹿孤倒也清醒，沒有立即稱帝，而是把都城遷到了西平，因長寧和綏羌都歸西平郡管轄。

長寧川是今天大通縣老爺山以南，城北區(qū)以北的川谷。它背靠老爺山，東西兩側山脈環(huán)抱，山川地形似不規(guī)則馬蹄狀。馬蹄形山川因三面環(huán)山，氣候溫暖，聚水避風，易守難攻，此種地形容易產(chǎn)生獨特的文化現(xiàn)象。公元前111年，西漢將此地納入中央政權版圖，并在此設置長寧亭，后來兩千年中改為長寧縣、長寧驛、長寧堡、長寧鄉(xiāng)等不同行政建置，現(xiàn)在為長寧鎮(zhèn)，這是青海省沿用最古老的一個行政地名。1973年，在長寧鎮(zhèn)上孫家寨村的田野上出土馬家窯、齊家、辛店、卡約等史前時期墓葬遺址1112座，漢、魏、晉時期墓葬182座，共出土石器、彩陶、玉器、金銀器、錢幣、木簡等文物3萬余件，其中舞蹈紋彩陶盆、漢匈奴歸義親漢長印、安息國單耳銀壺收藏在國家博物館中。國博中來自青海的文物共四件，三件就來自長寧的上孫家寨。在墓葬群出土了西漢昭帝時期的一面鑄有四條螭龍的銅鏡，這是青海地區(qū)出土最早的龍紋圖形。螭龍指無角龍，是西漢時期人們普遍喜歡的靈瑞圖案。出土的還有王莽時期的四神規(guī)矩銅鏡，四神就是青龍、白虎、玄武、朱雀，也稱四靈、四象，王莽時期青龍與白虎、玄武、朱雀靈瑞形成系統(tǒng)的神獸崇拜，并配以方位，廣泛應用于建筑、堪輿、軍事等方面。上孫家寨東漢、魏晉時期的墓葬中出土了有龍虎、鳳凰等圖案和形象的銅鏡、熏爐等陪葬品，其中填有龍紋的銅鏡16面，銅壺1件。龍紋數(shù)量在青海各考古遺址中是最多的。

這說明在南涼政權制造龍祥兆時，龍已經(jīng)在長寧被人們熱愛了四五百年了，“龍見于長寧”不是利鹿孤的手下人們憑空虛造，而是根據(jù)河湟地區(qū)由來已久的龍崇拜文化而精心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