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社會在哪里？”身處社會之中，人們卻常常會發出這樣的疑問。凡是有人聚集或交往的地方就有社會，社會之廣之大，人們往往難以明確地去定義它。如此抽象且難以描摹的“社”，是通過什么方式取得字形意義并“流量加身”的呢？

字源顯示，這個“社”字，原來是一個土墩之形。遠古農耕初興，土里刨食，沒有土地滋養萬物，生命何以為繼？所以，祭祀崇拜土地神，是一個必要并且隆重的公共活動。這個土墩，正是人們心目中土地神的象征。圍繞土地神開展的祭祀活動，又時常成為人們自發組織的一次聚會。由此，祭祀土地神之“社”，又引申為民間聚會形式，直至成為團體或組織的指稱。字形演變中，有的還將土墩字形進一步呈現為從示、從木、從一，反映了在土墩上植樹以祭祀土地神的習俗。

“社，地主也。”“社，土也。”社，既是指土地神，也包含了對土地神的祭祀功能，即所謂“田事將興，特祀社以祈農祥”。什么是“農祥”？正是風調雨順、五谷豐登之年景。作為土神的“社”和作為谷神的“稷”，關乎國泰民安，也就成為國家的基石。江山社稷，不正是“國之大者”？

立社祭祀，祈年求雨，或春社或秋社，廣泛而普遍，“社”從最初的祭祀形式延伸到了人們生活的各個方面。由此，“社”的功能也愈加復雜，變成了基層普遍存在的組織形式和組織結構。如今合作社、出版社等指稱，就是這種組織形式的一種表現。近代上海還有過中國第一家具有大機器生產規模的紡織廠——三友實業社，這自然是指我國民族工業的一種企業組織形式。至于“社會”，則將“社”的群眾集聚特性擴展引申到更廣泛的人與人關系的綜合形式，所謂“人與人關系的總和”。這又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哲學問題了。

“鵝湖山下稻梁肥，豚柵雞棲半掩扉。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春社”之際，農家聚會，無非意趣相投者呼朋喚友，寬松自在，娛神樂己，難免一醉。這是不是一種美好生活圖景的寄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