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棲《乒乓響亮》：乒乓響亮 童心張揚
《乒乓響亮》插圖
最近電影《中國乒乓之絕地反擊》上映后熱議不斷，有網友表示，沒想到中國的乒乓球還會有低谷。乒乓球是我們的國球，絕非浪得虛名。中國乒乓球協會主席劉國梁曾談到，中國乒乓球人口近一億，專業選手2000人，業余體校30000人，一周玩球兩次、一次一小時的民間乒乓愛好者超過8300萬人，這可是一個海量的數字。作家劉海棲用自己的新作《乒乓響亮》印證了這一判斷，這是一本“50后”作家寫下的關于20世紀六七十年代乒乓球特殊記憶的難得的好書。
記憶力是比想象力更重要的例證。劉海棲可謂記憶力超群，想象力亦稱爆棚。通過作者的自序，我們可以感受到，他把自己的乒乓生涯和球友們進行了特殊的想象與嫁接，所以組合成了一本趣味橫生、適合于小學中高年級同學閱讀的關于乒乓球的好書。
書中講述了4年級的小男孩張方向的乒乓追夢之旅，以及張方向為熱愛乒乓球所做出的一系列追求、奉獻和他的遭際，這個追夢之旅生動有趣，高潮迭起，細節既抓人又逗人。這是50年代作家劉海棲的一次青春回眸，他的目光充滿著溫馨與愛撫，也是一次典型人物的特殊呈現。在這本書里，我們可以看到許多除張方向之外的同學形象，比如女生尚麗麗，男生徐寶貴、鄭建設、鄧本來，以及一個重要人物——尚麗麗的表哥、少年球星樊星，他對張方向的影響和幫助很大。此外，書中的成年人，比如大背頭的亞利、無所不能的大彪，敲鐘的葛大爺、愛下棋的曲爺爺等，無一不給人帶來濃郁的生活氣息，這些呼之欲出的人物形象語言極有特色，行為方式極具個性，讓人過目難忘。
同時，劉海棲把典型環境進行了特殊構建。書中描寫的是一所北方小學校的普通生活，這里面有師生關系，有老師和老師的關系，有男生和女生的關系，甚至還有丁馬果這個留級生不斷霸凌其他同學的故事。盡管他霸凌的方式僅止于搶奪小同學的乒乓球，但由于作者的生動描述和再現，讓我們感覺到這個人物身后隱藏著的一種至今仍然難以忘卻的，或者是常說常新的小學校園霸凌現象，通過藝術的處理，在喜劇效果中展現出寫作者正確的價值觀和判斷力。
幽默感是我閱讀這本小說時的最大感受，劉海棲寫作《乒乓響亮》的時候肯定飽含笑意，他微笑著寫下小說中一個個好玩的校園故事，寫下張方向為了練球所進行的刻苦甚至滑稽的訓練，還有他對珍愛的乒乓球的各種修補、對球拍進行的改造嘗試，當然，這一切都是為了“過球癮”。
劉海棲是小說中的隱形作者，但他充分肯定了追夢少年張方向的頑皮特質。通過女生尚麗麗刷鞋的特殊情節，他讓我們看到了在那個時代，小學男生和女生之間一種純潔、純樸、充滿愛心和正能量的特殊關系。我為作品中呈現出的杰出藝術才華和細膩的生活細節的表達能力感到嘆服，為他的幽默感擊節贊賞。
毫無疑問，這是一本關于男孩故事的小說。對男孩故事的大力書寫是劉海棲近年來不斷為讀者帶來的藝術奉獻，從《有鴿子的夏天》到《街上的馬》再到《游泳》，加上《乒乓響亮》，或許能算作是北方少年的“四重奏”或“四部曲”。
弗洛伊德曾在《笑話與下意識的關系》一文中談道：“當一個人完全感覺不到抑制，因為在他身上不存在抑制的時候，他就會現出天真。天真所產生的作用是不可扼制的，也是容易理解的：我們身上經常存在抑制的作用，而當我們聽到天真的言辭，抑制的作用就會驟然解除，從而產生笑。”而庫爾達沃則在《笑的歷史》中寫道：“孩子比成人笑得更爽快、更厲害，笨人比聰明人愛笑，老百姓比達官貴人愛笑，天真淳樸的人比矯揉造作的人愛笑，善良的人比記仇、嫉妒的人愛笑。笑與我們的體質、年齡和生理狀況之間有著密切的關系。”
為什么要說“笑”？因為我在閱讀劉海棲的《乒乓響亮》時，有幾次忍不住笑出聲來，笑他對水泥臺子的描寫，對每個球都不浪費的夸張性描寫，以及比雞蛋大、比土豆小的孩子氣的比畫，父與子之間的誤解里，有一種特殊的生活情趣讓你無法不笑。張方向的同學們甚至利用鞋奪取了“老根比賽”的勝利，這個細節絕對屬于劉海棲的專利，因為我曾不止一次在他的作品中讀到。
劉海棲微笑著寫下了這本童心張揚的書，又微笑著把一個似乎久遠但又現實的故事擺到了我們的面前。在我看來，他對童年、對童年往事的記憶，是“50后”作家中相當典型和突出的一個。我曾經談到，他在《有鴿子的夏天》《街上的馬》《游泳》里，寫到的一系列有趣和好玩的我們這代男孩子所經歷的童年往事，無論是養鴿子、做礦石收音機還是玩各種游戲，這對我們當代小讀者來說似乎是久遠和陌生的。然而，游戲和快樂的本質是永恒的，會借助這些故事的外殼，把一些深沉的內涵無言地傳導下去，這就是友情、友誼、忠誠、關愛。
所以“乒乓響亮，童心張揚”是我對這本書的評價，也是我向好友劉海棲致敬的一個重要原因。希望劉海棲能持續不斷地利用自己杰出的記憶力、豐盈的想象力，把一個個童年的故事給當代的孩子們講下去，這將是兒童文學經典文庫的重要資料和儲備。最后，我用一首小詩結束本文：“銀球一枚乒乓響，縱跳自如戲滄桑。個中高手拈彩筆，聽憑詩意任翱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