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報告文學《無言的戰友》作品研討會現場

11月23日，由南京市作家協會、江蘇鳳凰教育出版社、南京棲霞區文聯主辦的“少兒報告文學《無言的戰友》作品研討會”在南京舉行。

研討活動由南京市文聯創研部主任、市作協秘書長張穎主持。據介紹，該書由江蘇鳳凰教育出版社出版，為南京藝術基金扶持項目、棲霞區文藝創作重點項目。作者傅寧軍是一級作家、中國作協報告文學委員會委員、南京市作協顧問，他以南京消防救援搜救犬站為原型，講述“南京最美消防員”訓導員團隊與搜救犬親如手足，共同譜寫青春成長、并肩戰斗的“命運交響曲”。

本報刊發部分專家的發言摘要。

江蘇省作協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副主席丁捷表示：“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我覺得傅寧軍就是善于講述中國故事的報告文學作家。他關心現實，關心生命，關注人心，依靠自身敏銳的觀察，在不同的領域、不同的生活中提煉溫暖、溫情的故事，即便是寫英雄，寫模范，他目光還是盯著最普通的事和物。”丁捷說，我讀了《無言的戰友》，感到傅寧軍和省里其他主題創作代表性作家不太一樣，不只有宏大敘事，他寫的是真實的故事，有小說家的語言風格，包括細致度、精密度，都有顯著特征。他延續了他的敘事風格，故事主人公從消防員變成了搜救犬，展現時代、生活、人物、人性，給人獨特的閱讀感受。我能體會到，在不同的生命體之間，可以有如此深邃如此博大的情誼。正是一次次生死考驗中犬與人的情誼不斷升華，寫出人對于犬的愛，寫出犬對人生命的一種愛，從而具有了一種沖擊性的效果，讓人感慨。在丁捷看來，這是一部思想獨特、題材獨特的少兒報告文學，《無言的戰友》再次印證了傅寧軍作為文學界的特殊存在，“祝賀這一部優秀的主題創作作品。”

“《無言的戰友》是關于人與狗故事的敘述，這樣的書寫以往較多地出現在虛構作品當中，在我閱讀的經驗里，報告文學很少看到，而且不是一般的人與狗的敘事，而是書寫消防員與搜救犬的真實故事，是身負使命的犬類。”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常熟理工學院教授丁曉原稱，“這一題材打開了文學敘事的新空間，新的題材，新的敘寫，給讀者帶來新的信息，新的閱讀體驗。”“傅寧軍的新作富有新意，消防員和狗狗是生死相依的兄弟，特別富有感染力。帶狗的都是男青年，有的還沒結婚，帶狗就像帶娃，他們就像奶爸，非常有閱讀的趣味。這是非常好的兒童文學的題材。”丁曉原說，同時，這也是一部有意義、有情感溫度和敘事趣味的文學作品。“人與犬兩個主角本來是分離的，但在作品中合體，消防員的使命成為搜救犬的使命，狗通人性，人與狗成為戰友，這里很關鍵的是消防員的訓導。作品通過大量具體而生動的敘事，清晰地展示出普通犬成為搜救犬的整個過程，展示了消防員和搜救犬的生活、工作以及精神世界，他們獨特的奉獻精神令人感動。”

“一個報告文學作家，把目光和筆投向青少年，來寫他們喜歡的作品，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江蘇省作協副主席、兒童文學作家祁智談到，當初聽到傅寧軍創作計劃，就非常贊同，我們對消防員的敬重很早就有，臨危不懼、沖鋒陷陣，每個人都耳熟能詳，但是，把消防員和搜救犬結合起來，沒有人寫過，讓故事有了進一步延展的空間，應該寫成少年兒童閱讀的書。“由于我們離戰場很遠，習慣地把消防員和搜救犬當成英雄，他們從不同層面、全方位地保障社會的平安和生活的幸福，給青少年文學閱讀增加了一個非常好的品種，這讓青少年閱讀時不再是消遣式的，而能感受到一種尊重、敬畏和感恩。”祁智說，因為是報告文學作家，善于發現瑣碎中的不平常。如果是一個小說作家，可能會敷衍成更長的篇幅，但傅寧軍沒有這樣，寫得非常扎實。“以報告文學寫動物，這是一個創新，讓我們看到了現實版的童話。兒童文學要寫得好看，其中的重要因素是不能缺動詞，少動詞說明少觀察，少觀察就說明少生活。傅寧軍寫的是生活中的真人真事，讓孩子們關注到了身邊的英雄。”

“《無言的戰友》這部作品是跨界敘述，報告文學和兒童文學的跨界。”南師大文學院教授、非虛構學院執行院長王暉從作品體裁進行分析，認為無論題材、結構和寫法，這本書都有非常特別的地方，發掘了消防官兵和搜救犬相互成長的生動故事，當然也具有兒童的特性，寫到動物和人類互動的親和關系。在王暉看來，這部作品呈現多元的主題。有成長的主題，一方面是消防員的成長，一方面是搜救犬的成長，另一方面是人與犬之間戰友關系的成長。也有愛的主題，貫穿人與犬的交織，寫出訓導員和搜救犬的患難與共。還有生命的主題，跟防災、減災、搜救、平安這些話題相關，生命主題是全球性的話題，也是平安中國的應有之意。當然還有更多的詮釋，更多的閱讀感受。什么題材的報告文學適合兒童閱讀？主題呈現的側重點是什么？藝術表現上如何將報告文學和兒童文學進行有機融合？王暉認為，“《無言的戰友》給出了較為理想的回答，兼具真實性和現實性，現場感和獵奇感，專業性和趣味性。”

“兒童讀物具有奇異的力量，能使小孩子擁有更遠大的理想，并賦予他們追尋的能力，令他們勇敢面對人生。”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當代少兒文學創研中心副主任談鳳霞引用一位拉脫維亞兒童文學作家的獻詞，將這本書與女兒小時候特別喜歡的書進行了對照。“中外兒童文學關于人狗情深的虛構型小說已經司空見慣，傅寧軍用非虛構的筆法，寫出栩栩如生、光彩奪目的消防員與搜救犬，打造了一座一座人與犬系列形象的雕像畫廊。”談鳳霞表示，消防員和狗狗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因為我是女性，很少用到兄弟這樣的詞，但我看到這個詞真的很感動。我在國外特別喜歡狗，看到國外的人牽著狗，有時候我就會用英文“它”，我們是當做它，國外的人不是當做它，而是當成她或者他，就是他們家庭的成員，在他們心目中人和狗就是非常親密的關系。“作品兒童性的問題，傅寧軍從開篇就有意識地想要融入進去，很多地方讓人非常感動。“談鳳霞認為，在傅寧軍的非虛構文學創作當中，與消防救災有關的作品，流淌著時代脈搏與大愛真情，給中國兒童文學，也給世界兒童文學，帶來別具一格的鏗鏘之氣。這樣的作品，應該讓更多的孩子了解，讓他們被感動、被改變。

“我和傅寧軍很熟悉，熟悉他的人，熟悉他的作品。他寫狗很意外，難道是寫了太多的人厭倦了，換一種口味，要寫寫狗？”鳳凰出版傳媒集團副總編輯、南京市文藝評論家協會副主席王振羽，用幽默的提問開場。他說，傅寧軍寫現實題材，寫主題人物，包括寫大學生村官，寫大學生軍訓，寫基層黨組織建設，寫消防戰士，都是火熱的生活，都是話題性很強的題材，贏得了口碑，贏得了尊重。“《無言的戰友》這個選題很特別，雖然寫人，但主要還是寫搜救犬，寫搜救犬怎么練成的，如何為人服務的。傅寧軍以前寫人的故事，寫了正能量，現在說狗，說搜救犬。這些狗不是寵物犬，不是藏獒，不是法國《狗的故事》，非常有意思。王振雨說，傅寧軍寫汶川地震救人，細節非常感人。冰潔，小黑，這兩條狗救過28個人的命，這些狗奮不顧身，遍體鱗傷，沒有臨陣逃脫，沒有賣主求榮，沒有見風轉舵，沒有一點成績就自以為是，自以為天下第一，他們是功勛犬，他們功不可沒。總之，傅寧軍寫狗的艱辛，寫狗的忘我，寫狗與人的信任。寫狗的臨終，狗生落幕，狗似乎比有的人要強，要有尊嚴，向狗致敬。

“我覺得，《無言的戰友》是將目光投入到日常訓練、救災救援、比賽競賽精細化的大文章。”江蘇第二師范學院教授姚蘇平看重這部作品的主題開掘，“用消防員和搜救犬這種力度來穿越日常瑣碎的難度，呈現當下中國消防救援的神采，從兒童文學的視覺來說，汲取了人格力量、擔當力量、英雄情懷。”姚蘇平認為，兒童文學的非虛構寫作如果僅是一種秉筆直書，或者個人經驗的循環使用，以及對兒童閱讀能力不信任而帶來的簡化、弱化，會使兒童文學呈現出反智主義的傾向。傅寧軍最大的挑戰是應對消防救援這些小朋友不熟悉內容，避免生硬地疊加。《無言的戰友》不以“娃娃腔”的偽飾來遷就，而以樸素而沉穩的文風，常態化的敘述，對消防員和搜救犬的日常訓練進行精細化書寫，使他們的故事和兒童的認知、體驗自然地融合起來。童趣并非刻意迎合兒童，所有的人和動物的情感，時間的連續性匯聚成當下和未來的整體性，消防員和搜救犬之間是彼此激活的，搜救犬之間也是彼此引證的，立體地呈現當下消防英雄的整體狀態。姚蘇平談到，人和狗動態在各個景象中英氣勃發，而不是靜態的定格式采訪，能給少兒讀者以新的心靈途徑。

“我看了《無言的戰友》，非常感興趣，有一種非常濃重的英雄情節。”南京理工大學教授、江蘇報告文學學會副會長張宗剛說，我對于傅寧軍的書非常熟悉，看了很多，他有很多的特點，非常謙虛低調，非常勤奮，老老實實地寫作。尤其在題材選擇方面很突出，很穩，很準，很有成效，非常敏感，非常敏銳。在非虛構作品里，寫到狗、消防犬，確實非常少見，而在其中弘揚非常傳統的英雄主義、集體主義、樂觀主義等主題，就是很有意義的文本。“《無言的戰友》這樣的選題是非常重要的，它的社會影響不可忽視，青少年都有一顆好奇心，對消防領域也非常好奇，可以引發他們對消防英雄的尊敬，都是很難得的。”“傅寧軍經過扎實采訪，挖掘了很多動人細節，把人和狗之間的神情寫出來，既是棲霞故事、南京故事，也是江蘇故事、中國故事。”張宗剛談到，構思上也有講究，從什么角度切入、從什么程度切入等等，傅寧軍處理得非常自然，很接地氣，既是報告文學也是兒童文學，語言比較平實，一路讀下來，感覺非常舒服，通俗易懂，適合少兒閱讀。”

“傅寧軍創作了大量大學生系列，寫的是青春的樣態，《無言的戰友》仍是這個系列的延續，書中的消防員都非常年輕，也是青春生態的展現。“江蘇省作協創研室副主任韓松剛說，“青春的風貌如果用樂器形容就像軍號。在《無言的戰友》里，青春的樣態發生了變化，我覺得像大提琴，有非常旺盛生命力的展現。”韓松剛留意到青春的另一方面，又是非常殘酷的，因為青春非常短暫。“書里面說，搜救犬的生命只有十幾年，它們的青春期很短暫，而且它們的成長速度很快。寫的是搜救犬，如果映照到消防員或者人的生命的樣態也是可以的。雖然寫的是狗，也指向了人，指向了大的共同體，這個共同體就是生命。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傅寧軍寫出了有別于以前青春寫作獨特的哲思體驗。”韓松剛說，傅寧軍的作品雖然類似主題的寫作，但我覺得，他不是靠大的詞語或者正能量的書寫敘事實現，更多專注于日常。雖然寫到狗在重大災難中的事情，重大災情的風險或者突出的描寫，重點都不在這里，關注于人與狗情感的體驗。有兩種形象，一個是狗，一個是人，都展現了復雜性和多義性，甚至有一定的超越性。閱讀《無言的戰友》這個作品非常感動，可讀性非常強。

“雙重主角的認定，可以看出作者尊重生命、萬物平等的生命觀。”南京信息工程大學副教授張勇表示，自古以來“人類中心論”影響久遠，古希臘學者普羅塔格拉認為“人是萬物的尺度”，要求從人的利益觀察萬物。但實際上生命是一條復雜的代碼，只有人類與其他生命群體相互尊重，平等地溝通交流，“侶魚蝦而友麋鹿”才可能解析生命密碼，建立自然生命觀。張勇提到，本書的獨特之處在于其“親近自然、尊重動物”的書寫，突破了傳統的人類中心主義倡導“生命物種平等”的理念，強調每種生物都有其不可替代的獨特之處。“犬不是冰冷的工具，不能功利地取舍，它們有靈性，有情感，有喜怒哀樂。”只有長久的情感投入、日常磨合、共同訓練，才能建立起平等、互相尊重的自然關系。它們不是互相隸屬的主寵關系，也不是等級森嚴的上下級，而是休戚與共、生死相伴的搭檔。《無言的戰友》不僅是一部契合時代精神的消防救援、生命安全教育圖書，同時也是傳達開放的生命平等觀、引領青少年健康成長的文學書籍，對青少年的生命觀、積極向上的人生理念建立多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