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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耳》:童話創作中的一抹綠
      來源:中華讀書報 | 海飛  2022年09月28日08:30

      童話,是兒童文學中最富想象力、最多姿多彩的文學門類。如果說每個童話都有自己的底色,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金朵兒的《綠耳》,就是一部綠色的童話,是童話創作中的一抹綠。

      翻開童話作品《綠耳》,一股綠意盎然的氣息撲面而來。作者就像行走在武夷山脈原始森林里的綠野精靈,身心飽吸了大自然的精氣,而這些精氣被她巧妙地注入筆端,從而成就了這部活力四射的童話作品。

      《綠耳》,講的是一個崇尚大自然的綠色故事。

      全書將“綠”貫穿始終,并一層一層地深化,講述了生活在鹿角山原始森林里的“三眼人”跟大自然、動物之間的和諧相處,也講述了鹿角山原始森林被人類一些有害活動破壞之后,給“三眼人”帶來的災難,從而表達了對大自然的敬畏和贊美。這部作品看似清淺,卻又內涵深刻,是在用童話的語言對生態文明進行的全新書寫,兼具思想性、藝術性和趣味性,看后讓人回味、反思,從而讓人更加崇敬大自然,熱愛大自然。

      全書圍繞著“綠耳”兩個字,做足了“綠”的文章,小主人公綠耳的耳朵很特別,就像“油茶樹上的小茶耳”。它不但長得很綠、很尖,還很靈敏,它聽得到幾公里外水鹿的求救聲,聽得到植物的哭泣和蝴蝶的嘆息,以及來自星星的聲音,還聽得懂繩武樓講述古老的土樓故事,以及別人內心的情緒。同時,“耳”在“三眼人”的字典里,除了指耳朵,也有“啊”的意思,“綠啊”是他們對綠色發自內心的贊嘆,綠色是森林的顏色,也是生命的顏色,他們都熱愛綠色。

      “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青年作家金朵兒的家鄉,正是毛澤東主席書寫的《清平樂·會昌》一詞中的會昌。這是一片流淌著紅色血脈的土地,這是一片山清水秀、風景獨好的土地。對家鄉深刻在骨子里的愛,使《綠耳》理所應當洋溢著滿滿的江西地域特色。綠耳住的“石鼓金湯”土樓,是效仿客家圍屋建造的,由土、木、石、竹、瓦之類的構成,精巧、美觀、實用。鹿角山原始森林里的水鹿、白鷴、拿藤包、玉葉金花、尖尾黛眼蝶等動植物,活靈活現,生動可愛,萬物有靈,時時處處彰顯著獨好的風景,彰顯著綠色的生態,彰顯著大自然的美麗。

      《綠耳》,成功的塑造了以綠耳為代表的、一群緊緊擁抱大自然的森林精靈——“三眼人”的形象。

      這群“三眼人”生活在鹿角山原始森林,他們喜歡吃野果子和花瓣,喝清泉和露水,身體比松鼠還小,頭上長著鹿一樣的犄角,尾巴細長有力,跟壁虎一樣擅長爬行;他們善良、勇敢、熱愛生活,在三月三這天,他們用唱歌、跳舞的方式來表達對大自然的禮贊。他們是大自然孕育的精靈。

      “三眼人”最大的特點是長著三只眼睛。在中國的神話故事和傳統故事里,三只眼充滿著神奇,充滿著魅力。如《西游記》里的二郎神楊戩的第三只眼睛,清官戲里包青天包拯的第三只眼睛,乃至于大慈大悲的千手千眼觀音,這些形象都跟“眼睛”有關。“三眼人”的形象來源于傳統,又有一定的創新,在眼睛上做了不少文章,特別是“三眼人”的第三只眼,它能從日月星辰里汲取能量,會發出綠色、藍色、紫色、白色等不同的光,這些光能起到照明、攻擊敵人等作用,回憶往事的時候,還會播放昔日的畫面。奇思妙想的故事情節,別出心裁的“三眼人”形象,對于孩子來說,耳目一新,富有吸引力。

      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有這樣一個童話細節,這些“三眼人”很愛讀書,讀的是竹片書、樹皮書和樹葉書,并且擁有一個非常氣派的圖書館。書中寫到的綠耳和山子喜歡爬到望天樹上看書,這個場景很童年,也很童話。早年我曾經到訪過德國,也曾經在世界著名的慕尼黑青少年圖書館里看到過一幅類似這一場景的畫,畫的是一個孩子坐在離天空很近很近的地方看書,感覺非常有神圣的童年感。

      鹿角山原始森林被一些唯利是圖的人“改造”的時候,“三眼人”們把圖書館里的書一本一本掛到了望天樹上,想以此來保護書籍,讓人動容。就在他們不得不離開鹿角山原始森林另尋出路的時候,他們也把書籍作為一個很重要的必需品一起搬走,以此潛移默化的宣示,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族,書籍在傳承文明之光里都起到重要作用,讓小讀者從小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童話的語言,天生屬于兒童。《綠耳》的童話語言很純,富有童聲童趣,富有兒童性。

      《綠耳》一書中,有很多“小可愛”的語言,非常的孩子氣,讀后讓人感覺,這就是真正的孩子才會說出來的話。比如:“清晨,當紅漿果一樣的太陽剛剛出現在東邊,如藍就會帶著綠耳爬到樹頂上”,用“紅漿果”形容太陽,其實是用孩子的味蕾來寫景。再比如,“一群歸巢的柳鶯鳥匆匆從綠耳的頭頂飛過,丟下一串豆芽似的音符。綠耳感覺這些豆芽在天空生長,一會兒就長成了參天大樹。”用“豆芽似的”音符來寫柳鶯鳥的叫聲,很有孩子式的趣味。又比如,像“你怎么也這么早醒了?”“因為太陽醒了。”這種對話,有一種孩子說話的天真和自然。還比如“當心靈真正地安靜下來的時候,只需張開耳朵,就能聽見小蝸牛在草葉上爬行的聲音,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陽光珍珠般灑向大地的聲音,花朵咕咚咕咚喝著露水的聲音,還有,蛇在樹干爬行、攻擊其他動物的聲音······”這句話里“陽光珍珠般灑向大地”“花朵咕咚咕咚喝著露水”都顯得非常的“小可愛”。

      《綠耳》中這種“小可愛”的語言還有很多,可以說是貫穿全篇,讓整本書讀起來猶如傾聽一群天真活潑的孩子在開心的聊天,在快樂的歌唱,在盡情的跳躍。這種童話閱讀的文學愉悅感,難能可貴。包括這部童話作品令人眼睛一亮的書名《綠耳》,也像是孩子們看到“油茶樹上的小茶耳”,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