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志賀直哉中篇小說集》
《和解:志賀直哉中篇小說集》
作者/譯者:[日]志賀直哉 著 陳若雷 譯
ISBN:978-7-5596-5769-5
定價:52.00元
出版時間:2022年2月
裝幀:精裝
內容介紹
志賀直哉被譽為日本“小說之神”,是征服各大文豪、備受讀者喜愛的國民作家,創作了諸多世界級的經典杰作。作為“白樺派”的代表人物,他善于用凝練的文字精準地表現描寫對象,以簡約質樸、純粹高潔的文風聞名于世。作品入選日本教科書,經久不衰、暢銷百年。
本書收錄志賀直哉自傳性中篇代表作“和解三部曲”——《 大津順吉》《和解》《一個男人和他姐姐的死》,是描繪父子糾葛與和解的小說杰作,亦是志賀直哉的自我剖白之書。本書是日本近代文學的必讀之作,系中文簡體首次出版。
作者介紹
志賀直哉(1883—1971):“白樺派”代表作家,被譽為日本“小說之神”。出生于宮城縣的一個武士世家。東京帝國大學文科大學肄業。著有《在城崎》《到網走去》《范的犯罪》《清兵衛與葫蘆》《學徒的神》《和解》等諸多著名中短篇及長篇小說《暗夜行路》。他善于用凝練的文字精準地表現描寫對象,以簡約質樸、純粹高潔的文風聞名于世。作品入選日本教科書,經久不衰、暢銷百年。因為對日本文學的貢獻,他于1949 年獲頒日本文化勛章。
譯者介紹
陳若雷:青年譯者。譯有谷崎潤一郎《初期短篇集》、戶川幸夫《高安犬物語》。
名人推薦
志賀直哉是沒有俗氣、最接近詩意、最純粹的日本小說家。志賀直哉是不依賴空想的寫實派,我可以不夸張地說,他對現實的細致描寫勝過托爾斯泰。而這份寫實中又流淌著東方傳統的詩的精神。更重要的是,他的一生是高潔的。——芥川龍之介
志賀直哉是日本文壇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他在形式表現上選擇嚴肅,內容上卻充滿人性的溫暖。——菊池寬
志賀直哉在塑造人物時的最大特點,無疑就是自傳性。這種自傳性,為其深刻與清澈的感受力提供了保障。——小林秀雄
目錄
001 大津順吉
069 和解
155 一個男人和他姐姐的死
247 后記
251 譯后記
257 志賀直哉年譜簡編
章節選讀
《和解》
七月三十一日這天,是我長女的一周年忌,她去年出生只活了五十六天就死了。為了給孩子掃墓,我從千葉縣的我孫子市來到了久別的東京。
我在上野給麻布的家里打電話,讓接電話的女傭把母親叫來。
“奶奶還好嗎?”我問。
“奶奶身體不錯,不過還不能外出,所以墓地那邊我早上去了一趟。”母親答道。
“是嗎?我也打算待會兒就去青山。”
母子二人沉默片刻。
“今天只去青山嗎?”母親問。
“再順便去一下朋友那兒。”我答道。
母親猶猶豫豫地小聲說:“今天你父親在家……”
“是嗎?那我改天再過去。”我盡量裝得滿不在乎地回道,但因為是對著聽筒,所以臉上赤裸裸地流露出受到屈辱后不快的神情。
“康子和留女子都好嗎?”母親又問候了在坐月子的妻子和九天前出生的次女。
“都很好。”
“奶水足嗎?”
“足的。”我說,“那先這樣吧……”
“晚點你父親可能會出去。你再打過來看看吧。”
我答應著,隨后掛了電話。
我立即坐電車去青山。在三丁目下車后前往墓地的途中,我在花店里買了鮮花。時間尚早,我就用店家的電話給母親打了過去,得知父親還在家,我心頭再次籠罩在不快和怨憤之中。
這天我比任何時候都想見祖母,因為我強烈感覺到她很想念我。
去年那孩子是在東京的醫院出生的,祖母每隔一兩天就要去看看嬰兒。今年這個孩子是在我孫子市出生的,所以祖母還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因為天氣炎熱加上身體欠佳,祖母想來卻沒能來。我覺得她一定很想見我,問問孩子情況。我如果只因自己與父親關系緊張就犧牲掉這份骨肉親情,那實在太愚蠢了。祖母和母親無法打破現狀是出于無奈,若連我自己也和她們一樣默認現狀,那就太荒唐了。想趁父親不在偷偷去和祖母見面,這副模樣連我自己都覺得丑陋且厭惡。
我先為祖父和生母掃墓。祖父的哥哥夫婦的墓也在那兒。每個竹筒里都插滿了早晨新鮮的花朵。我打算將買來的花只插在自己孩子的墓上,就先把花和帽子一起放在修剪整齊的石楠花籬上。
除了特殊情況,我不愿意在墓前行禮。這是十六七年前我信奉基督教時,從某種理論中學來的習慣。在墓前我只是來回踱步,便能感覺到墓石下的人—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明確、更近距離地—在我內心深處復活。
我在祖父的墓前來回走動時,祖父在我的心里復活了。我閃過一個念頭,向心里的祖父征求意見:“我今天能不能去看祖母?”祖父立刻回答我:“去吧,孩子。”顯而易見,是我的想象使祖父這樣回答,使其自然地浮現于心頭。如同在夢中相見一般有一種真實感,祖父如果還活著一定會這樣回答我。我從那簡潔的言語中體會到祖父對年邁祖母的疼愛。我內心的不快分明帶著對父親的譴責,但同樣在我心中復活的祖父,卻沒有絲毫責備父親的意思。
我也祭掃了生母的墓,但她沒有像祖父那樣清楚明確地復活過來。我問了她同樣的問題,生母是個膽小的女人,她用含混不清的語調絮絮叨叨不知說了些什么。我隨即作罷,離開了那里。
我仍然想去見祖母,又覺得夾在中間的母親很可憐。我暗自盤算:不如從后門直接進入祖母房間,相當于沒進出父親的家門,我只是出入祖母的房間。但從后門繞進去總還是讓人不快,可如果從中門穿過餐廳到電話室前邊,說不定就會透過窗戶同正在打電話的父親碰個正著……想來想去,我還是不愿意從后門進去。
來到慧子的墓前,那兒的竹筒里插滿了花。我把自己買來的花束放在墓前,就朝祖母住的麻布的家走去。
我從大門進去,經過中門時正巧在走廊上遇見了正在為女傭分派家務的母親。母親見了我,稍稍顯出驚訝的神色,很快又若無其事地和我打招呼。隨后我便去了祖母的房間。房間里不知為何放了兩臺電風扇,一臺沒有開,祖母正用另一臺一邊吹著自己拱起的后背,一邊用湯匙舀冰水喝。
祖母問了我許多妻子和孩子的情況,又說等天氣涼快了一定去看看。母親和小妹來了,女傭端來點心和冷飲。我待了三十分鐘后離開了那里,最終沒有見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