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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烏蘭牧騎精神永放光芒
      來源:中國藝術報 | 董學文  2021年12月02日09:42
      關鍵詞:烏蘭牧騎精神

      2017年11月2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給蘇尼特右旗烏蘭牧騎隊員們的回信中指出:“在新時代,希望你們以黨的十九大精神為指引,大力弘揚烏蘭牧騎的優良傳統,扎根生活沃土,服務牧民群眾,推動文藝創新,努力創作更多接地氣、傳得開、留得下的優秀作品,永遠做草原上的‘紅色文藝輕騎兵’。”殷殷的囑托,使烏蘭牧騎這面全國文藝戰線上的旗幟更加鮮艷,使烏蘭牧騎精神這一社會主義文藝境界的高地更加耀眼。烏蘭牧騎的發展經歷及其巨大成績,表明它在社會主義文藝史上占有突出位置。所有這一切,都是由烏蘭牧騎精神內涵的先進性所決定的。

      一、烏蘭牧騎精神是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生動體現

      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內核”是什么呢?倘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為無產階級和勞動群眾贏得歷史上應有的文藝地位和美學權利。換一種說法,即馬克思主義文藝觀是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提供文藝和審美上自由與解放的理論武器。正因如此,馬克思主義文藝觀才能跟以往的一切文藝學說從根本上劃清界限。這個見解,是有大量思想文獻資料作為學理支撐的。這是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真諦,是馬克思主義文藝觀中最有分量的東西。如果這個見解大體能夠成立,那么我們就不難發現,烏蘭牧騎精神的內涵正是馬克思主義文藝觀最生動的體現和最具體的實踐。

      無論是定居點還是放牧點,只要有一個牧民,他們就去演出。烏蘭牧騎的這種工作態度,不能不令人感動。了解這些,我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草原上的這些“紅色文藝輕騎兵”,真真切切地是把為勞動群眾贏得文藝地位和美學權利這件事落到了實處,他們真正領悟了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的精髓。烏蘭牧騎的產生與發展,當然是與內蒙古自然地理條件的特點分不開的。地廣人稀,人口分散,交通不便,有不少牧區走上百里路才能碰到一兩個蒙古包,要使農牧民群眾的文化生活豐富起來很不容易。怎么辦呢?這就需要組建一種裝備輕便、組織精悍、人員一專多能、便于流動的小型綜合文化工作隊,把文藝演出送下去。這里的關鍵是這個“送”字,也就是說,原來牧民是“找”文藝看、“討”文藝看,現在是烏蘭牧騎“送”文藝給他們看,把文藝“送”到他們身邊。這不僅是群眾藝術欣賞方式發生的變化,而且帶動藝術生產的方式也發生了變化。這種藝術生產方式(模式),嚴格說來是亙古未有的。舊社會的所謂“堂會”,與之有某種相似的地方,不過那是“叫”的,不是“送”的,那是闊人、有錢人“點”自己喜歡的藝人到自己家里來給老爺、太太們唱戲、演出。而烏蘭牧騎剛好相反,他們是紅色文藝小分隊集體到基層(底層)去,到廣大的農牧民群眾當中去,不管路途多遠,不管人多人少,始終“迎風雪、冒寒暑,長期在戈壁、草原上輾轉跋涉,以天為幕布,以地為舞臺,為廣大農牧民送去了歡樂和文明,傳遞了黨的聲音和關懷”。習近平總書記的概括很真實、很動人。其中“送去”和“傳遞”兩個詞,尤其抓住了烏蘭牧騎精神內涵的特點,揭示了烏蘭牧騎精神內涵的本質所在。

      十月革命后,列寧曾經說過:“在一個以私有制為基礎的社會里,藝術家為市場而生產商品,他需要買主。我們的革命已從藝術家方面鏟除這種最無聊的事態的壓力。”列寧認為應該把在工人和農民中進行文化工作當作一項劃時代的任務來抓。他滿懷深情地指出工人和農民“有權利享受真正的、偉大的藝術”。因為工人和農民是“文化的土壤——假如面包有了保證——在那上面,將成長起一種按照內容而規定形式的、真正新興的、偉大的藝術,一種共產主義的藝術”。烏蘭牧騎的演出不正是這樣一種藝術嗎?所以,我們愿意說烏蘭牧騎具有共產主義藝術活動的成分,烏蘭牧騎是共產主義藝術的“紅色的嫩芽”。列寧在談到社會主義文藝的時候,曾說過這樣的話:“它不是為飽食終日的貴婦人服務,不是為百無聊賴、胖得發愁的‘幾萬上等人’服務,而是為千千萬萬勞動人民,為這些國家的精華、國家的力量、國家的未來服務。”他認為這才是自由的文藝,因為它要用社會主義無產階級的經驗和生氣勃勃的工作去豐富人類革命思想的最新成就,它要使過去的經驗和現在的經驗之間經常發生相互作用。烏蘭牧騎正是堅持這個原則,因此才能夠成為文藝戰線的一面旗幟。

      我還記得,恩格斯曾經提到德國畫家許布納爾的一幅畫,畫的是一群向工廠主交亞麻布的西里西亞織工,畫面異常有力地把冷酷的富有和絕望的窮困作了鮮明的對比。看過后恩格斯得出結論:“從宣傳社會主義這個角度來看,這幅畫所起的作用要比一百本小冊子大得多。”烏蘭牧騎創作的不是一幅畫,而是一種演出,但我們可以把它看作是一個流動的文藝作品。從這個意義上講,它在宣傳社會主義制度、理論、文化這個角度上,其作用不是同樣比一百場講演、一百本小冊子要大得多嗎?烏蘭牧騎是馬克思主義文藝觀、黨的文藝方針政策同內蒙古實際相結合的產物。

      二、烏蘭牧騎精神是社會主義文藝方針的真實反映

      “社會主義文藝,從本質上講,就是人民的文藝。”習近平總書記的概括揭示了社會主義文藝觀的核心。任何其他時代、其他階級都是沒有資格宣稱自己的文藝是“人民的文藝”的。其他時代、其他階級的有些文藝,可能有某種“人民性”因素,但若說它是“人民的文藝”,那是不夠格的。習近平總書記把社會主義文藝定義為“人民的文藝”,這個概括至少包括這樣幾項內容:一是社會主義文藝重點是要書寫人民、描畫人民、歌唱人民的,是要贊美人民、頌揚人民、鼓舞人民的;二是要貼近人民、服務人民,努力讓人民樂于接受的;三是要在人民的歷史創造中進行自身的創造,要在人民的進步中造就自身的進步;四是要把人民放在作品和作家心中最高的位置,堅持全方位的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五是明確“我們的文藝屬于人民”,“人民是文藝工作者的母親。一切進步文藝工作者的藝術生命,就在于他們同人民之間的血肉聯系”。如果我們用這個解釋來考察烏蘭牧騎精神的內核,那么我們是有充分的理由說烏蘭牧騎是社會主義人民文藝的標兵和樣板的。

      草原農牧民親切地將烏蘭牧騎稱為“瑪奈(我們的)烏蘭牧騎”,將烏蘭牧騎隊員喚作“瑪奈呼和德(我們的孩子)”。這是最高的稱謂,最高的獎賞!這是烏蘭牧騎與廣大農牧民血肉聯系的注腳,是烏蘭牧騎把人民真正當作母親的鐵證。“孩子”和“母親”的關系,就是社會主義文藝與人民的關系。熱愛母親、孝敬母親、撫慰母親、服務母親,這是做兒女的天職。社會主義就是要弘揚這個價值觀,社會主義文藝就是要放大這個公約數。對那些不孝順的“孩子”,社會是有責任教育他們的。事物是相比較而存在的。我們倘若用“我們的孩子”這個稱謂來比照當下的某些在市場經濟大潮中迷失方向、在“為什么人”的問題上發生偏差的文藝工作者,不是可以立判高下,發現二者的涇渭分明、天壤之別嗎?不難發現,那些扭曲經典、顛覆歷史、丑化人民、誣蔑英雄的作者,那些不辨善惡、不分是非、搜奇獵艷的作者,那些對庸俗、低俗、媚俗感興趣的作者,那些不負責任地胡編亂寫、粗制濫造、牽強附會的作者,那些脫離大眾、脫離現實、高高在上、浮躁取巧、充滿“銅臭氣”的作者,面對烏蘭牧騎精神,面對草原上的“紅色文藝輕騎兵”這支隊伍,是應該心跳、臉紅、內疚的。烏蘭牧騎精神是克服文藝界不正之風的一劑良藥。

      能不能“以人民為中心”,對文藝來說不是一件小事情,而是判斷先進和落后的分水嶺,判斷是否實現“黨性原則”和“創作自由”統一的試金石。因為以何為中心,關涉到“立場問題,態度問題,工作對象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正是因為如此,習近平總書記才會說,堅持為人民服務、為社會主義服務這個根本方向,“這是黨對文藝戰線提出的一項基本要求,也是決定我國文藝事業前途命運的關鍵”;他才會說“只有牢固樹立馬克思主義文藝觀,真正做到了以人民為中心,文藝才能發揮最大正能量。以人民為中心,就是要把滿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為文藝和文藝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把人民作為文藝表現的主體,把人民作為文藝審美的鑒賞家和評判者,把為人民服務作為文藝工作者的天職”。如果以這些論述為準星和標尺,回過頭來考察和分析烏蘭牧騎,那么就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說,烏蘭牧騎當之無愧的是“真正做到了以人民為中心”的一支隊伍。在社會主義文藝史上,他們已經、正在并將繼續寫下光輝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三、烏蘭牧騎精神是中國精神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

      烏蘭牧騎精神的內涵是豐富的,烏蘭牧騎精神同中國精神是緊密地聯系在一起的。研究烏蘭牧騎精神內涵的時候,我們不能脫離與中國精神的關系而孤立地加以探討。

      習近平總書記《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中提出“中國精神是社會主義文藝的靈魂”命題,同時這也是一個重要判斷。那么什么是中國精神呢?或者說什么是中華民族能夠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生生不息、薪火相傳、頑強發展的原因呢?依照習近平總書記的說法,“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中華民族有一脈相承的精神追求、精神特質、精神脈絡”,有能夠凝聚中國力量的核心價值觀。這就是中國精神的精髓。它是民族賴以維系的精神紐帶,是國家共同的思想道德基礎,是百姓日用而不覺的行為準則。一段時間內一些人價值觀嚴重缺失,習近平總書記認為“現在社會上出現的種種問題病根都在這里”。可見,有沒有中國精神,弘揚不弘揚中國精神,對文藝和文藝工作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烏蘭牧騎有句口號:“不漏掉一個蒙古包,不落下一個牧民。”“人民在哪里,哪里就是中心;生活在哪里,哪里就是舞臺。”烏蘭牧騎的傳統和作風是忠誠于黨、熱愛人民、吃苦耐勞、甘于奉獻、團結拼搏、勇于創新,這是烏蘭牧騎的價值觀,是烏蘭牧騎精神的基本元素。而這種精神追求、精神特質、精神脈絡,不正是中國精神的一個有機的組成部分嗎?所以說,從深層次意義上說,傳承烏蘭牧騎紅色文化基因,就是傳承中國精神;堅持扎根生活沃土、服務基層群眾的原則,就是堅守文藝的使命和初心;弘揚優秀的蒙古族文化,就是體現文化自覺和自信;堅持走特色發展、文藝創新之路,就是真接地氣,就是與時俱進。

      毫不夸張地說,世界上沒有哪個文藝團體能把“演出、宣傳、輔導、服務、創作、創新”這六項任務高度統一起來。這的確是一個創造、一個奇跡,是文化的瑰寶!它已成了烏蘭牧騎精神獨有的徽章,烏蘭牧騎人耀眼的標記。當我們承認“中國精神是社會主義文藝的靈魂”的時候,同樣承認烏蘭牧騎精神也是社會主義文藝的靈魂的重要內容。因為烏蘭牧騎精神是屬于中國精神范疇的,它們之間是局部和整體的關系,是個別與一般的問題。烏蘭牧騎精神的內涵,就是中國精神內涵在遼闊的內蒙古草原和大地上的呈現與綻放。我們要讓烏蘭牧騎精神的旗幟永遠迎風飄揚。

      (作者系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全國毛澤東文藝思想研究會名譽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