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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梁曉聲、劉亮程、白巖松三人對談:深耕“花地”“福田”,分享文學的暖意和詩性
      來源:羊城晚報 | 孫磊 王莉  2021年11月25日09:10

      11月23日下午,由羊城晚報報業集團聯合深圳市委宣傳部、深圳市福田區委區政府主辦的“2021花地文學榜”年度盛典在深圳福田五洲賓館舉行。

      王蒙獲得“年度致敬作家”稱號,劉亮程、梁曉聲、馮娜、王鼎鈞、閻晶明、文珍、驍騎校等七人分獲年度長篇小說、年度短篇小說、年度詩歌、年度散文、年度文學評論、年度新銳文學、年度網絡文學七大門類年度作家(作品)稱號。

      本次盛典在線上線下同時進行,除了深圳現場活動,王蒙、王鼎鈞、白巖松等嘉賓在北京、美國紐約等地連線參加。著名主持人、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評論員白巖松與梁曉聲、劉亮程以“新時代的文學書寫”為題,圍繞文學與時代的關系、作家創作的心路歷程等話題,展開了一場跨地域的精彩對談。

      白巖松:花地讓有緣人在此相遇

      剛才主持人說了一句話特別可愛,她說王蒙先生可想來了,其實可想來的絕不僅僅是王老,我也可想來了。不過疫情像一堵墻,讓我這次和花地文學榜不得不保持一定的距離;恰恰是這種距離,讓我去思考什么是花地文學榜。

      花地文學榜是朋友間的一次聚會,是關注文學的盛會。我認為背后是一種標準和價值觀,而這種標準和價值觀在喧囂龐雜的世界中像一個接頭暗號,使很多有緣的人相遇了,當然這種標準一定會不斷提升,也會得到更多人的信任。比如說,前不久當花地文學榜公布了很多榜單之后,我就在散文榜中買了兩本書,這就是任性之后對品性的認可。

      所以,我在這里要特別地說一聲“謝謝”,謝謝羊城晚報和深圳福田共同做這件事,用酸一點文縐縐的話說,就是在冬天里做與秋天有關的事情,盤點收獲;同時更多是像春天的播種,讓所有的參與者和喜歡文學的人能夠感受到夏天的溫暖。

      白巖松(左)、梁曉聲(中)、劉亮程(右)

      劉亮程 x 白巖松:

      把文學的力量加入到村莊的萬物生長中

      作家呈現時代的方式很多

      白巖松:首先我要對劉亮程先生說“謝謝”。他寫的《一個人的村莊》曾是我的寫作訓練課中的必讀書目,所以我給劉老師帶來歷屆學生讀完該書之后所寫的讀后感,很厚,我將委托在現場的羊城晚報的記者轉給您,以表達對您的謝意。

      第一個問題就是您曾經說過,您要用散文讓這個村莊亮相,接下來要用小說豐滿、壯大這個村莊,《本巴》也是描寫這個村莊的故事嗎?

      劉亮程:《本巴》是來自更遠的村莊,它是來自《江格爾》史詩的啟發,塑造了一個沒有貧窮、沒有死亡、人人活在25歲的本巴國度。

      《本巴》這本書是我從史詩盡頭,另辟時間再創現實,這是寫給我童年的史詩,它仍然是一個遠處的村莊,仍然跟我們的現實、人生和我自己的生命歷程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作家加入或者是呈現這個時代的方式很多,有一些是在歷史深處尋找現實,有一些是作為這個時代的旁觀者冷眼觀看現實,更多的作家在緊跟時代,把握時代的脈搏。

      《本巴》是一個遠方的村莊,是一個人類的村莊,而且離我們又如此之近,我把它寫出來之后變成一個現代的村莊。

      天真有力量,但很多人已失去

      白巖松:您在前兩年采訪時提到《本巴》的寫作,用了“天真”這個關鍵詞,說是您寫作歷史當中最天真的一次寫作,該怎么理解天真這個詞?您還提到童年,是否天真和童年已經是這個時代的奢侈品?

      劉亮程:天真是我們內心深處被我們保護最深、最柔軟的一點點東西,我讀《江格爾》史詩的時候,被蒙古史詩所透露出來的天真打動。天真有力量,現在很多人已經失去這種力量了。

      讀《江格爾》史詩會覺得非常有趣,因為它是口傳文學,在那樣的年代,一到夜晚,部族的老人和年輕人圍坐在江格爾奇(蒙古史詩說唱者)旁邊……一直到月落星稀,東方發白,這是一個民族的想象和力量。

      他們在史詩中塑造無畏、充滿天真的英雄,而且又用這種塑造來激勵自己,戰勝困難,獲得勝利。我到很多地方都在推薦史詩,或者是多讀史詩。

      按照文學史的評論,唐詩之后,中國古典詩歌一馬平川再無高峰,但是恰好中國的三大史詩——《江格爾》《格薩爾王傳》《瑪納斯》——是在唐詩之后的千年間創造出來,我認為它是中國古典詩歌的又一大高峰,只是這一次高峰是由邊疆的少數民族創作的。

      他們用的詩體截然不同于古典詩詞的精美和委婉,它用大體量的口傳史詩,波瀾壯闊地塑造出邊疆民族的英雄精神,是中國文學的又一高峰。

      村莊是中國的末梢,會被作家感知呈現

      白巖松:我是蒙古族,來自呼倫貝爾草原,當然,這是一個偶然。很多人在看劉老師的作品時會看到風,還有各種各樣的動物,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更看到您所表現的時間。

      在您寫村莊的時間中,一天里,我們看到陽光從村子的東頭老土墻上慢慢爬過老王家、老趙家、老李家,到太陽落山時從老劉家的古墻走了,這是一種移動。

      劉老師,我想知道這么多年您都在新疆,新疆對于一個作家的寫作時間而言,和在深圳有什么不同嗎?

      劉亮程:我在新疆木里縣菜籽溝村耕讀、寫作、養老已經有10年時間了,我在這個村莊能夠感受到兩個東西,第一個是時間,第二個是時代。我能清晰地看見時間的流動和變化。

      比如說在村里可以按照二十四節氣生活,不會過錯日子。就像昨天是小雪,在我所在的村莊或者是新疆或者是北方,都會下一場如期而至的大雪。

      在“小雪”的節氣中看著漫天大雪,我們和千年前的古人站在一起,跟一千年以前相比沒有變化過。我還看到這個村莊走過七八年的時間,無非就是對面山坡上的麥子黃了七八次,山坡的土地被翻來覆去折騰了七八次,一個人的歲月就這樣耗盡在其中。

      當我門口的白楊樹的葉子落光了之后,這樣一個季節就來到了我的家,來到了這個村莊,當然也來到了北方大地上。這就是我在文字中所呈現的時間,我所有的文字都在寫村莊的時間,寫人的歲月。

      當我在村莊看到70歲、80歲,甚至90歲的老人時,我知道我的未來也是這樣,一個人不用著急,這就是時間,一張時間的臉完完整整,有鼻子有臉,有微笑、有眼淚、有皺紋、有滄桑地擺在村莊中。

      這個村莊是中國的末梢,末梢神經一點點細微的觸動,可能不被前沿和中心感知,但是一定會被一個作家感知并呈現出來。

      文學讓村莊變得稍微“人丁興旺”

      白巖松:希望劉老師一定要邀請很多深圳、廣東,全國各地的作家到您的木壘書院耕讀,您一定要歡迎他們。

      我看到花地文學榜把您《風中的院門》納入到散文榜單,仔細一看我知道這里有很多是《一個人的村莊》的文章,我特別喜歡《風中的院門》里您寫的一句話“炊煙是村莊的頭發”。

      對于現在中國很多村莊來說,炊煙已經像你我的頭發一樣越來越少,當然,我們已經提出鄉村振興了,您覺得文學和作家能為“頭發越來越少”的村莊做一些什么嗎?

      劉亮程:我在菜籽溝村已經待了將近10年,我剛去的時候只是打算養老,后來購買40畝大的老學校建了一所書院,又收購了村莊里幾十個廢舊民宅招引藝術家居住做工作室。

      現在這個村莊已經不同于以前,已經有很多民宿和農家樂,我們剛入駐時也提出一個口號:把文學和藝術的力量加入到村莊的萬物生長中。事實證明,文學和藝術確實也有微薄之力可以讓村莊變得稍微“人丁興旺”。

      村莊的炊煙,在《詩經》中、唐宋詩詞中裊裊幾千年的炊煙,盡管在村莊中已經很稀薄,但是稀薄的煙火還在延伸,也是我感到欣慰的地方。

      一個寫作者最好的陪伴就是寫作本身

      白巖松:剛才劉老師特別“凡爾賽體”說他買下了40畝的土地,在深圳聽到這個數字估計懵了,我提請羊城晚報可以到木壘書院看看,也可以選一塊作為"花地",成為網紅打卡之地。

      劉老師屬老虎,明年60歲了,在60歲到來時,您的寫作計劃是什么?您曾經說過一句話“從來沒有在寫作方向之外耗費時間”,難道沒有新的選題讓您感到好奇嗎?

      劉亮程:現在我同時在寫兩部長篇小說,從50歲到60歲都在寫長篇,選擇寫長篇是因為我臨近老年,有大塊的時間,另外,我寫一部長篇會耗費七八年甚至十五年的歲月,我希望這樣的歲月被一部長篇所陪伴.

      我在寫它,我在長篇中成長、衰老,小說中人物的心境也會成為我的心境,小說中人物的命運也會成為我的命運,一個寫作者最好的陪伴就是寫作本身,長篇可以讓我在這么長的時間里只干一件事情,不干其他事情,讓生活變得簡單。

      白巖松:最后,如果讓您給花地文學榜、花地文學副刊說一些寄語的話,您會說什么?

      劉亮程:文學是做夢的藝術,花地也曾經是我年輕時的一個夢的遠方,我現在成為了它的獲獎者也非常榮幸,讓文學陪伴我們,謝謝巖松,邀請你到新疆我的書院喝酒。

      梁曉聲 x 白巖松:

      退場,做一個跳廣場舞的老人

      80年代寫作很純粹因為“稿酬太低”

      白巖松:接下來有請梁曉聲老師。我也要對梁曉聲老師說一句“謝謝”。上個世紀80年代后期我在北京上大學,我在學生會,要聯系很多人到學校做講座。我和同學一起找到梁曉聲老師家里,梁老師答應了去我們學校做講座。

      所以我今天要特別感謝這個只屬于80年代的一次特別的相逢,以及梁曉聲老師對于文學愛好者的肯定和鼓勵。第一個問題,從文學的角度來說,您懷念80年代嗎?

      梁曉聲:我經常回憶起80年代,剛才還回憶起,是什么原因呢?頒發年度短篇小說之前,所有獲獎者的參選作品都是書本,只有到短篇小說時是刊物。文學刊物在80年代時曾經那樣受喜歡閱讀文學作品的人的歡迎,大多數是中青年,曾經影響了數代人,產生了后來的一些作家。

      80年代的作家寫作相對純粹。是什么意思呢?就是稿酬太低。我記得大約是在第四次作代會上,王蒙同志已經當選為作協副主席,他很鄭重地在臺上講到中國作家的稿酬問題,板著臉很幽默地說低于越南、老撾、柬埔寨和緬甸,我們都知道他是在為作家們爭取稿酬的福利。在這樣的情況下,寫作本身變得純粹。

      再比如說影視化,我的作品《今夜有暴風雪》被拍成了電視劇,但當時沒有版權的概念,我們只是感到高興。還反過來請導演和制片人吃飯,感謝把我的作品拍成了電視劇。那時候的創作真是對文學的熱愛,這種熱愛很純真,我很懷念。

      曾經對文學愛得太猛烈了

      白巖松:我是80年代的讀者,我發現80年代的很多作家都特別能寫,一直寫到今天。到底是什么讓你們寫得這么久?

      梁曉聲:最初拿起筆來寫作是出于喜好,因為從小受到的最多表揚來自語文老師。獲獎之后,我才開始思考什么是作家,作家應該把文學這件事操弄到什么樣的品相,才不負“作家”兩個字。到了大學之后,我開始反觀自己的創作,開始省察自己的文學理念。因為你要站在講臺上,給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的孩子們講文學是怎么回事。

      現在的寫作是為了退場而寫。這非常像一個老木匠,他曾經有一個非常忙碌的木匠房,但是他現在決定上鎖,他要離開。要把木匠房打掃得干凈一些,看看這塊木料還能做什么,那塊木料還能做什么,把這些料理完之后,上鎖,轉身走人。

      走人的意思就是向文壇轉過身去,向文學轉過身去。我可能就是和文學沒有關系,一定要完全地忘記文學,就是一個廣場上跳廣場舞的老人,一個提著籃子買菜的老人。

      因為我也70多歲了,我不太能做到像王蒙老師那樣。他對文學的熱愛是非常令我感動的,但是我個人覺得可能前面我愛得太猛烈了,我把一切的感情都投入到文學里,現在就覺得已經那樣愛過了,就夠了,可以去做一個讀文學的人。

      我們這一代人生活得太匆忙,我想補救一下

      白巖松:這個“退場”是一個虛的概念,還是很實?它是怎樣的一種方式?

      梁曉聲:這要說到這次獲獎的作品《可可、木木和老八》,這個小作品實際上是“梁曉聲人世間童書”系列的一篇。我有一個愿望就是寫童書,因為我在讀書時直接越過了讀童書的階段。

      我一直有一個想法,想要把童書和小說結合起來,使孩子的閱讀也像我所期望的那樣,不是只沉浸在“童”字上,而是能夠促使他們用文學的眼光來看。

      這也是我離開我的“木匠房”之前要做的事情之一。我們這一代人,尤其是我,我們生活得太匆忙、太瓷實,那種毛茸茸的人生愉快的感覺,我們體驗得相對少,我想補救一下。

      陳凱歌、張藝謀如果沒有現實作品,肯定會有遺憾

      白巖松:還是希望這個木匠房晚一些關,晚一些再晚一些,因為花地文學榜里的詩歌獎您還沒得過,評論獎您還沒得過,尤其網絡文學獎您還沒得過呢。

      從80年代開始您一直是現實主義寫作,甚至90年代您會寫《中國社會各階層的分析》,一直都是現實主義。您的“累”是否與此有關?為什么不到明朝、唐朝里待一會兒?

      梁曉聲:年輕真好,有時候一個晚上可以完成一篇七八千字的短篇小說,第二天潤色一下就可以寄出去了。現在身體吃不消了。

      剛才有嘉賓說,我們的文學依然有對現實矯正的功能,用了“矯正”兩個字,我覺得這兩個字用得好。既然是矯正,你可能有時不得不像魯迅那樣側身而立,這是中國一批依然想要執拗地秉持現實主義題材、現實主義創作方法的作家、編劇、導演們所處的境地。

      我曾經跟陳凱歌、張藝謀談過,我說我個人作為一個觀眾,始終寄希望于你們以最大的才情和最成功的方式反映我們的現實。你們如果有兩部這樣成功的作品,以后愛拍什么樣風格的電影都可以。但是如果沒有的話,一直拍到老再回過頭看,肯定會有遺憾。我也是這樣,沒有這樣的作品會覺得遺憾。

      和文學的關系如同牛和土地的關系

      白巖松:您曾經說過您不是書齋里的作家,是土地上生長的作家。您跟共和國同齡,屬牛,您覺得您這頭“牛”是什么樣的?

      梁曉聲:保加利亞有一位作家專門寫動物,他曾經寫過一篇關于老牛的作品。他寫到,一頭老牛在路過村莊時,所有村里的人向它行注目禮,因為這是一個偉大的勞動者。

      它走到村外,走向它勞動過的那片土地,那片土地在秋天的時候開滿了鮮花,老牛抬起頭來望向天空,突然像一堵墻一樣倒在地上。孩子跑過去看它的眼睛,是那么美的眼睛,它的眼睛里映滿了鮮花……

      我覺得我的一生,我和文學的關系,也差不多像牛和它所耕種的土地的關系。但是現在我確實累了,我確實想退休了。

      白巖松:謝謝您,我愿意理解,我也認為是這樣。今天花地文學榜對王鼎鈞老師的致敬,對王蒙老師的致敬,對您的致敬,對所有作家的致敬,不就是向文學土地上的“牛”致敬嗎?就是一個詞,牛!

      最后請您對花地文學榜和文學愛好者寄語幾句。

      梁曉聲:以一份報和一座城市來主辦每年一度的文學盛事,而且已經持續做了多年,還做得有成效,可能在全國都是唯一的現象。所以我希望這種聯袂能繼續下去,越做越好,在未來有更多的我的同行們坐在這里和巖松對話,和大家分享文學帶給我們的那些暖意和詩性。

      【專訪】

      白巖松:讓更多的人走進文學

      “我覺得現在的文學已經進入正常階段,不像80年代的時候,似乎每一篇文章都被大家高度關注。因此在這樣的時候,誰在冬天里悄悄地播種,我覺得就可以形成一種匯聚的力量。”

      白巖松說,“花地文學榜”就像是羊城晚報在冬天里種下的文學的種子。

      今年是白巖松與“花地文學榜”的二度結緣。盛典現場,他攜手本屆年度作家梁曉聲、劉亮程獻上了一場文學的跨地域、跨時代對話,亮點頻出,干貨滿滿。

      作為中央廣播電視總臺評論員、著名主持人,白巖松認為,推廣文學和閱讀是媒體人、媒體該有的擔當。

      “有很多經典的東西,當時面對它的時候可能還沒有那么強烈的感受,但它經得起時間的考量。很多年過去之后,新聞頭版可能被遺忘了,但文化副刊所記載的東西會一直留存,我覺得羊城晚報在做花地副刊的過程中一定會有所感受。作為一份天天出的報紙,表面上看是在跟每天打交道,累加起來還是在跟歲月打交道,再經過時間的篩選,最后會留下很多經典。”

      在他看來,一個文字的媒體,如果沒有了像花地這樣的副刊,它的靈魂和精神世界會荒掉一半。

      雖然文學的受眾、人們的閱讀習慣在不斷變化,但在白巖松看來,文學閱讀從來都是小部分人的事。“深度閱讀不可能成為一個大眾的事業,但我希望大眾偶爾有機會去深度閱讀。我為相當多不讀書的人感到遺憾,他們錯過了很多的享受、機會。同時我也希望我們的作品能有更多的真善美,形成一種很好的吸引力,能讓更多的人走進文學。”

      與此同時,白巖松表示,要更廣義地看待閱讀這件事:“我們不能簡單地理解成只是閱讀白紙黑字的文本,比如好的電影、好的音樂,比如看藝術展、逛博物館,在我看來都是深度閱讀的一部分,我們應該打開閱讀的空間。”

      他認為,當下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了淺閱讀、碎片化閱讀,這也為將來的深閱讀提供可能。但最重要的是,還是要誕生更多有吸引力的作品,只要有好作品,不愁沒有讀者。

      對于一家媒體堅持做自己的文學榜這件事,白巖松覺得,這是在樹立媒體的標準,確立媒體的個性,也是在尋找和吸引媒體的受眾群體:“氣味相投嘛!做文學榜就是在做自己的標準,因此要堅決按照自己的標準一年一年地做下去,當然也要不斷地提升自己的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