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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上圖整理古籍重要發現:兩部宋元刻本

      來源:澎湃新聞 | 澎湃訊  2018年06月12日08:48

      原標題:上海圖書館二十年來整理未編古籍重要發現:兩部宋元刻本

      宋本《杜工部草堂詩箋》卷二十首頁。 本文圖片 上海圖書館

      2018年5月24日,上海圖書館古籍整理研究同志在未編古籍書庫進行清點時,無意中發現兩部珍貴版本:徐瀟立、林寧發現宋刻本《杜工部草堂詩箋》一部一冊,沈從文發現元刻本《書集傳輯錄纂注》一部四冊。以上兩部新發現古籍,均為現存罕見品種,具有極高的文物及文獻價值,可以說是近二十年來上海圖書館整理未編古籍最為重要、最引人注目的發現。

      一、《杜工部草堂詩箋》五十卷,宋蔡夢弼撰,宋建刻本,存一冊,為卷二十至二十一,共二卷。鈐有“季振宜字詵兮號滄葦”印,為清初藏書家季振宜舊藏品。此本今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有一部,存三十九卷(一至十九、二十二至三十五、三十九至四十一、四十八至五十),也有“季振宜字詵兮號滄葦”印,知上圖藏此冊原與國圖藏本為同一部,在流傳中分離二處。此為南宋寧宗嘉泰元年(1201)成書后建陽第一刻本,刊刻精美。

      二、《書集傳輯錄纂注》六卷,元董鼎撰,元至正十四年(1354)翠巖精舍刻本,存四冊,為卷一至四,共四卷。有“至正甲午孟夏翠巖精舍新刊”牌記,“至正”二字留白。鈐有“顧湄之印”,知為清初學者顧湄舊藏品。此本今中國國家圖書館藏有一部,僅二卷(卷一至二),為明洪武修補印本。上圖藏本存四卷,且未經修補,保持元印本面貌,較國圖本為佳。

      《書集傳輯錄纂注》,卷一,元刻本。

      《書集傳輯錄纂注》,牌記,元刻本。

      兩部版本的發現,不僅在于其目前在中國大陸范圍內收藏流傳的罕見,具有極高的文物價值;更在于它們的出現,促成了兩部古書文字內容的完整,有可能在工作本層面推進學術研究。

      蔡夢弼《杜工部草堂詩箋》,后來有元刻四十卷本,經后人編次,凌亂錯漏。黎庶昌刻《古逸叢書》曾據元本影刻,習見易得,學者使用較多;而此宋刻真本,盡管能保持文字原貌,因為殘缺不全,反而沒有得到充分利用。可以說,在過去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學者限于條件,大多只能依據一個誤本作為研究的基礎。近年中國國家圖書館曾將館藏兩部宋刻本配合影印入《中華再造善本》,也只得四十八卷,缺了二卷。上圖這次發現的二卷,恰好彌補這一遺憾,可以配出一個完整的五十卷本。

      董鼎《書集傳輯錄纂注》,元至正翠巖精舍本為董書第二刻本,明代未見刊刻,清康熙年間有《通志堂經解》本,較為通行,但文字有訛誤。由于目前中國大陸收藏的翠巖精舍刻本殘缺不全,學者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清刻《通志堂經解》本作為工作本。上圖原來藏有一部翠巖精舍本,缺失第一卷及刻書刊記。這次又發現一部,二者相合,適可配出一部完整的元本。

      總之,以上兩個本子的出現,能為兩書的研究學者提供一個完整的、未經后世淆亂的文本作為工作底本,能為普通讀書人提供一個更好的讀本,這當然是一件大喜事。

      2007年,中國文化部開始推動古籍保護工作,上海圖書館也著手摸清家底,為此專門組織了一支年輕而精干的專業團隊,開展未編文獻整理。經過艱苦努力,目前,他們已從塵霾中出搶救出三萬余部古籍,其中不乏前輩學者懸想多年而未得的精品。而最讓人驚喜的,是他們發現的一些新品種居然因緣湊巧,恰好可與館藏文獻缺失部分相配。這里舉幾個例子:

      尤袤《梁溪遺稿》二卷,清康熙三十九年(1700)尤侗刻本,上圖舊藏《詩鈔》一卷,鈐有“勞格”、“季言”、“季言汲古”、“剛伐邑齋藏書”、“玄冰室珍藏記”等印,整理過程中新發現尤刻本《文鈔》一卷,也有剛伐邑齋印記。根據袁榮法《剛伐邑齋藏書志》的記載,二者原為一家眷屬。

      沈德潛《杜詩選》稿本,也見于袁氏《剛伐邑齋藏書志》,原先有兩冊,上圖舊藏第一冊,整理過程中發現了第二冊。

      吳清鵬《笏庵詩稿》稿本,葉景葵舊藏殘本一冊,存三、四兩卷,《卷盦書跋》著錄,整理過程中又發現一冊,為卷五至六,是葉氏當年沒有見過的。

      潘曾瑩《墨緣小錄》稿本原有二冊,上圖舊藏第一冊,整理過程中發現了第二冊,得以配齊全書。

      汪曰楨《二十四史月日考》稿本,上圖舊藏殘本二十六冊,這次整理陸續發現五冊,計有《舊五代史月日考》四卷、《宋史月日考》五卷、《遼史月日考》五卷、《金史月日考》六卷,二者相配,可將《舊五代史》、《遼史》、《金史月日考》三種配成完書,《宋史月日考》得以補入五卷。

      清抄本嚴衍《資治通鑒續編》一百五十七卷,上圖舊藏卷三至一百五十七,計三十一冊,整理過程中又發現缺失的一冊,為卷首、目錄及卷一至二。

      李祖年手校《雅雨堂叢書》本《摭言》十五卷,上圖舊藏殘本一冊,存卷十一至十五,有己未年(1919)李氏跋,整理過程中又發現三冊,為卷一至十,將此書配成完帙。

      而這次竟然發現了一部宋刻宋印本《杜工部草堂詩箋》,又恰好與北京中國國家圖書館所藏宋本同屬清初大藏書家季振宜的舊藏,原出一家,可以相配。延津劍合,歷來是讓人津津樂道的藏書佳話,這次的發現,無疑為上海的古籍收藏增添了新的話題。

      上海圖書館歷來重視對新發現珍貴文獻進行揭示,為學者及時提供信息。2017年,上圖曾聯合上海各古籍收藏單位,舉辦“上海市古籍保護十年”的年度展覽,對一些新發現品種作集中展示。本次上圖將這兩件藏品公布出來,也希望引起學者與社會關注,讓珍貴的古籍真正為愛書人所欣賞,為讀書人所利用,充分發揮其應有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