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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黃孝陽“眾生系列”作品研討會:想象力的空間結構

      來源:中國作家網 |   2017年12月18日13:17

      12月16日,由魯迅文學院、《鐘山》雜志社、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聯合主辦的“想象力的空間結構:黃孝陽作品研討會”于魯迅文學院舉行。中國作協副主席李敬澤,中國作協副主席閻晶明,中國作協黨組成員、書記處書記吳義勤,江蘇省作協副主席韓松林,《鐘山》雜志社主編賈夢瑋,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總編輯韓敬群,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副總編輯胡曉舟等出席會議。文學評論家賀紹俊、丁帆、施戰軍、何平、黃德海、何同彬、岳雯等參加會議。就黃孝陽“眾生系列作品”的文學特質與藝術探索展開了充分解讀與深入探析。會議由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邱華棟、魯迅文學院教研部主任郭艷主持。

      在其創作序列中,“眾生”系列小說呈現了一幅意象新穎、色彩繁復而不無啟示意義的后現代文學圖景。《眾生:設計師》首發于《鐘山》雜志,并于2017年8月榮獲獲第二屆《鐘山》文學獎。在這部作品中,時間不再只是一個箭頭,也不是一個循環往復之物,而是一個由過去、現在與未來共同構成的漩渦,這種獨到的經驗和想象深具博爾赫斯式小說的趣味。在細節豐盈、充沛的中國故事基礎上,通過層層“鏡面”的設置,突然將故事推向遠景,帶來足夠的錯愕以及錯愕背后的思考。《眾生:迷宮》則是黃孝陽的長篇新作,由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于2017年11月正式出版。在這部作品中,黃孝陽以個體的命運,人物的情感,審視寓言與隱喻,科幻(可能發生的)與歷史(已經發生的),正在進行的現實,并灌注于123個神秘詞語的內部。陳年舊事與當下實感、偏執的愛情與脆弱的生命、人性的深淵與殘破的欲望,在其敘述中穿插往返,想象力與畫面感并存其間。

      作為一個有著思想家氣質和實驗精神的小說家,黃孝陽對文學風格和形式變革充滿興趣和野心,因此他的每一部小說,幾乎都能帶出一種新的小說形制或文學形態的變新。從《遺失在光陰之外》到《阿槑冒險記》,從《人間世》到《旅人書》,再到“眾生”系列中的《眾生:設計師》與《眾生:迷宮》,他不滿足傳統和前輩,甚至不愿重復自我,從而不斷顛覆既往的寫作路數,訴諸更新的寫作方式和目標。而其作品風格的迥異,作品系譜線條的起伏,追求一種比較極致、比較極端的形式感,也讓人不得不佩服其在文學創作上的這股持續的探索欲望。著名作家莫言曾評價道:“黃孝陽試圖以小說包羅萬象。妙語叢出,佳句聯翩,想象力驚人。”

      李敬澤表示:“黃孝陽是一位非常有探索激情的作家,他站在這樣一個時代的特殊經驗里,對于小說創作的努力讓我們看到九十年代以來或者新世紀以來都很少見到的一種小說的精神向度,敞開了一定程度上被我們遮蔽或者忽略的那個固有的但又是巨大的精神向度。他的小說用了科幻的方法,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科幻,是‘擬科幻’,也許不大符合大眾趣味,但能夠看出,某些新的看世界的方法、新的藝術邏輯正在生長。”

      賀紹俊說:“三十年后,先鋒仍然行走在路上,這一文學傳統已經化為一個個精靈,跳蕩在作家的文學構思之中。特別是‘70后’這一代作家,在文學啟蒙期直接受到80年代先鋒文學潮的浸潤,他們的小說也受先鋒文學傳統影響最明顯。在這一群體中,黃孝陽更是將先鋒文學傳統發揮到了極致。先鋒文學傳統的影響并不局限于‘70后’這一代,更深遠的影響還在于,追求新質的先鋒性,已經成為許多作家執著努力的目標。”

      黃孝陽在作品中嘗試著不斷探索。何平認為:“生活中的黃孝陽是很謙和的人,但一到小說里,他就變成有強大氣場的‘說話者’,一個飛揚跋扈的‘想象者’,一個擁有很多知識的‘話癆’。很多人認為黃孝陽的小說像先鋒小說,其實他的小說只是貌似有很多八十年代先鋒小說的陳舊規則,但是又借鑒了很多現代小說新的東西,把先鋒的東西跟通俗小說進行對接,這使得他的小說中有一些新鮮的東西在。”

      “眾生”系列小說是充滿未來感的“野心”之作,黃孝陽一直試圖用自己滿懷誠意和野心的小說實踐來啟發當下,拓展更具當代意識和廣闊視野的小說道路。何同彬說:“《眾生:迷宮》是黃孝陽有關絕對、極限的又一次練習,延續了他在《眾生:設計師》之中關于‘當代小說’、‘探索一種新的小說美學’的宏偉構想。正如黃孝陽提出‘量子文學觀’,力圖用‘最前沿的物理學研究所提供的各種前瞻性理論,為未來千年文學指引方向’,無論是《眾生:設計師》還是《眾生:迷宮》都不僅僅著眼于啟發當下,黃孝陽早已經預設性地把它放置在卡爾維諾‘未來千年文學備忘錄’和布朗肖有關‘未來之書’、‘小說之光’的范疇中:‘幻想精神’、不竭的探索,指引方向,或者顯現可能。”

      賈夢瑋談到:“我認為,年輕作家應該把各種學科先進的、最新的研究成果吸收到文學表達中來,才可能跟我們這個時代、跟我們現在面臨的問題相配。黃孝陽的小說是量子力學也好,是DNA圖譜的努力也好,只要能表現人的需要,表現新時代的需要,任何的手法手段都是可以拿來為文學所用的。”北京十月文藝出版社總編輯韓敬群也評價說:“在現實主義被空前禮遇的時代,仿佛一意孤行般試圖承續先鋒文學的現代精神,不知這是不是黃孝陽‘心中頗有蕭瑟之意’的源頭?我得老實承認,在現實主義熟悉的航道上走慣了,黃孝陽的迷宮也困住了我。一個不甘平庸的寫作者,用他的野心和難度,挑戰了我的職業慣性和惰性。”

      “我不知道小說的完成度有多少。一方面直覺不錯,另一方面又沒有多少信心。評價自身是困難的。今天認真聽了各位專家的評價頗受啟發。我是如此拙于表達內心的感情。但身體里的每個細胞都在說著謝謝兩字。”最后,黃孝陽對各位評論家在文學理論上的指導和歸納、見解上的梳理和發現表示了感謝。談及創作體會,他說:“寫完此書,心中頗有蕭瑟之意。萬千林木,萬千流云,萬千星辰,也不過是在這蕭瑟寒意籠罩下,自肺部涌出的一縷氣流。五十年后,我或許會被人談論;又或許被徹底遺忘。這是可以預見到的,只需要把足夠的信息輸入《銀河系漫游指南》里的那臺超級計算機里就行。”“與前輩作家相比,我可能更在意智識與技術,因為這是正發生在我們每個人身邊的現實,我不可能不被這團火點燃。關于人的本質及意義,都可能被科技的力量重新書寫。新時代澎湃而來。這是一個類似奇點爆炸的事實,正在構建起我們今天的現實。它渴望著新邏輯,新發現,新思想。我渴望著這種‘渴望’,渴望我對這個‘新’字有點滴拾掇。我尊重文學傳統,可心里老覺得‘傳統雖好,已然匱乏’。我對現實主義也是推崇備至,可今天的現實是怎么形成的呢,其力量與根源何在,我渴望找到它們,并對未來抱以相對樂觀的遙想。我希望自己筆下能有當代中國人的真正面容,以及未來人類起身時的足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