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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作家協會主管

      回想那些笑容(楊少衡)

      來源:中國作家網 | 楊少衡  2016年11月28日20:04

      在我的感覺里,作代會既是中國作家協會換屆的重要會議,也是全國作家朋友的盛大聚會。我曾有幸參加過第七次、第八次作代會,在莊重嚴肅的會議日程之余,與來自各地的同行朋友們相逢無疑非常令人興奮。沒有哪個文學活動能像作代會一樣聚攏如此眾多的作家。眼看著九次作代會即將召開,這一次我還在隊列里,早早地就期待著相聚的日子,同時也時常想起身邊曾一起與會的笑容,頗多感觸。

      記得2006年11月第七次作代會在京召開時,我所在的福建代表團有20位代表,團隊到達賓館時,恰在大堂與幾位中國作協領導相逢,領導們與福建作家合影,隔日《文藝報》登載了他們親切看望我省幾位與會老作家的照片,影像中的人物無不春風滿面。那一次福建代表包括我省三老:郭風、何為與蔡其矯,可惜到會的只有后兩位,郭風先生因病未曾同行。據我記憶,郭風先生參加過2001年的六代會,當年我在大會堂見過他,記得他臉上溫和、寬厚的微笑。5年后盛會再至,老先生卻在病榻,未能一起進京。參加七代會的何為、蔡其矯兩位老先生當年也都80多歲,他們格外珍視與會機會,以高齡扶病前來。在會期間,兩位老先生頗得共同參會的蔣夷牧、劉登翰、朱谷忠、楊際嵐、黃文山、王炳根等人以及團組工作人員的照料。何為先生眼睛有疾,視力極差,記得會議討論工作報告時有個發言,說自己聽了很有感觸,回去后要請人再讀來聽,并把其中重要內容用大字抄錄,掛上墻細讀領會。當年何先生與會期間,團友們每早敲門領路,帶著他上下電梯,進出會場。我曾在餐廳目睹何先生手里拿著餐盤,隨著文山在自助餐臺邊行走,讓文山幫助報菜夾菜的場景,令人難忘。那一次蔡其矯先生在到會后曾感慨,說會議條件很好,一人一個房間,但是他倒喜歡有人一起住,可以說說話聊聊天。雖然只是匆匆一現,音容笑貌亦留于會間。

      過了5年,到了2011年八代會,福建省有19位作家代表與會,省作協原主席陳章武本該是其中之一。記得當時省里推選代表,我給章武老師打電話報告情況,他得知自己被推舉參加八代會,即在電話里表示感謝,同時婉言辭卻,說自己也很希望能再到北京一見老朋友們,只是因為有病,行動不便,這一次就不要占用名額,可以讓出來,推舉其他年輕作家參會。遵從他的意愿,那次代表團里便少了章武的名字,以致會議期間我總情不自禁想起他的笑聲。章武老師是福建作協的老領導,更是優秀的散文家,以往他參加會議,無論大會發言,還是小組討論,都能侃侃而談,討論工作報告,提出修改意見,引導大家發言,無不說到點子上。既旁征博引,條理清晰,又充滿感情,富有感染力,每次發言都好比一篇美文。如果他能來參會,一定會有更多的發現,讓我們一起分享。八代會福建團組中的蔣夷牧也是福建文藝界的一位老領導,他是詩人,感情特別充沛。記得2001年那一次赴京參會,我們倆同在文代會團組,進京報到當晚,會議駐地臨時改變,從原駐地換到新址時,代表們在飯店大堂受到夾道歡迎,蔣老師對我笑著說了一句:“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讓我一直記到今天。八代會期間有一件事讓蔣老師非常動情:大會安排我們到國家大劇院,欣賞武警部隊合唱團演出,那是我們很少見的男聲大合唱,軍隊藝術家們對經典歌曲的激情演繹氣勢不凡,令人震撼,讓我們備受感動,蔣老師也連說:“很好,很好。”感覺當時他面帶笑容,似乎還顯得平常。不料到了第二天上午,我才得知當晚他一直激情難平,徹夜不眠。

      在即將到來的九代會上,福建代表團與其他團隊一樣增添了許多新面孔,相應的我所憶及的這些老朋友也不再與會。作為一個親歷過數次盛會,見證過不少新舊交替,自己也正在其間的過來人,我感覺我們的文學事業就是在這樣的交替更新中發展前進,值得為之欣喜。但是這種時候特別難忘往日那些笑容,盡管已經不能在盛會里與之相逢,卻始終在我的記憶里,相信也一直會存在于我們的文學事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