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趙富海
一九四五年生于東北,祖籍山東,定居鄭州。
三十年文化行走和探尋,有二十余部地域文化、民俗風情著述出版發行。其中:老鄭州三部獲河南省“五個一”工程獎,(二〇五年——二〇一一年)河南省“金鼎獎”一等獎,《老鄭州:民俗圣地老墳崗》被中央電視臺“見證”拍攝為四集文化專題片《江湖》播出。
曾任《鄭州法制報》總編,《跨世紀》雜志副主編、副社長。
現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鄭州市作協副主席,嵩山文明研究院顧問,鄭州市非物質文化遺產專家委員會委員,《古都鄭州》雜志執行主編。
內容簡介:
南丁與文學豫軍,是中國當代文學的標示,他是我三十年致力于歷史文化研究、追隨文學豫軍旗幟的傾情至真的書寫。
他是中國文壇的一個文化符號,中原文化歷史長河中屈指可數的當代文賢。
新時期文學豫軍的旗幟、園丁和領頭羊,一代知識分子風骨的傳承者、踐行者——南丁。
目錄:
一個文學時代的取象
——序趙富海 《 南丁與文學豫軍 》 / 1
歲月稠 二十五歲成名,五十二歲拉起了文學豫軍 / 1
一生緣 家與家的故情深處 / 9
時間點 一個文化符號 / 23
小說值 標志性作品精神直白的價值取向 / 40
話語權 連接的是文學與人格的內質 / 50
生蛋乎 文學創作幽默風趣的比喻 / 72
外一章 “老湯”“黃埔一期”的文學意義 / 81
文藝觀 文藝思想的闡釋,知性的力量與精神境界 / 96
評與序 語言之根,文學之思,想象之力,命運之痛 / 123
外二章 “何尊”“思”與“道”對人類心靈的勘探 / 177
人與文 河南文學史的承載,人文精神的時代感 / 207
半凋零 社會、人生、友情,永遠的精神眷顧 / 233
“八○后” 最純凈的留了下來。最澎湃不已的文化生命
與激情仍在燃燒 / 261
附 錄 作家學者看南丁 / 292
春日浪漫 / 310
顧問南丁 / 313
散說南丁 / 316
南丁印象( 一 ) / 320
南丁印象( 二 ) / 322
七十三歲的英俊少年 / 325
中原文壇之祭酒 / 326
“且把花甲當花季”的何南丁 / 335
吹口哨的老頭 / 339
記 住 ( 代后記 ) / 343
一個文學時代的取像
——序趙富海《南丁與文學豫軍》
廖 奔
我是河南人,河南出作家。徐玉諾、蘇金傘、姚雪垠、李季、魏巍、趙青勃、李凖、張有德、喬典運、段荃法、徐慎、張一弓、田中禾、張宇、李佩甫……南丁說:文學豫軍。
我是南陽人,南陽出小說家。二月河、周同賓、孫建英、殷德杰、周熠、李克定、李天岑、馬本德、趙德璽、行者、秦俊、王俊義、竇躍生、廖華歌、張克峰、韓向陽……南丁說:小說出南陽。
南丁誰也?河南名作家,20世紀50年代以小說《檢驗工葉英》《科長》成名,80年代以小說《旗》開反思文學先河,《他們兩個短暫一生的編年史》《尾巴》對文壇影響深刻,隨即掌河南作協、文聯牛耳,拉起文學豫軍,小說散文隨筆詩歌評論各體皆備,叱咤河南文壇30年。
中華先民以為河南據天地之中,趙富!稓v史走動的聲音》之著,即通過對中岳嵩山“天地之中”歷史建筑群落方位觀、文化脈與精神源的叩問,探詢古人的天地宇宙人文思維方式。河南人因此愛說“中”。河南文化人因此而自豪、自信、自強,當然我希望沒有捎帶上自大、自滿、自閉。河南作家喬典運說:河南是中國的娘。皖人南丁也說:中州語言甲天下。他推崇河南話,特別是農民語言,生動、形象、準確、精練、幽默、上口、易懂、內涵豐富。趙富海魯人,也認為河南語言富有表現力和感染力。
我離開了河南,又長期脫離了文學創作,但對文學豫軍也耳熟能詳,更知有小說宛(南陽)軍,又更知有中州作家群。我與他們擦肩而過。當年,我在黃泛區知青農場懵懂學詩時,河南詩界蘇金傘俯瞰眾生,王綬青、王懷讓如日中天。古典、外來之外,我讀郭沫若、聞一多、艾青、李季、臧克家、阮章競、賀敬之、郭小川、李瑛、嚴陣、雷抒雁。處女作《風雨護秧》發表在1974年《河南文藝》上。1979年寫《我是個偶像崇拜者》投《詩刊》,通知采用后又退回,編輯寫了封中肯的道歉信,說是風向突變——它澆息了我成為新詩人的激情,于是去搞文藝理論。我在北京用公共語寫作,自己覺得脫離了語言本土,不接地氣。也有離開而未脫地氣的,如豫籍旅京作家成就卓顯者周大新、劉慶邦、朱秀海、劉震云、閻連科、柳建偉,他們被籠統包括在中州作家群內,F我工作回歸作家隊伍,可以重新打理舊業了,頗感愜意。趙富海的《南丁與文學豫軍》來得逢時,為我了解區域文學狀況提供了一個便捷的切入口,我因而不勝欣躍。
文學豫軍!中原地區在新中國成立前災荒戰亂頻仍,水旱黃湯蔣日偽拉鋸,文人們逃難離散躲避不及,未能像陜晉冀魯和東北那樣聚合起文學新軍,盡管此后奮起直追,仍然長久不可望人項背。新時期河南農村題材創作井噴,豫軍成形。富海說,20世紀80年代后,文學豫軍的干將們多自學成才,分布各處,身份從農民、工人、教師、干部到編輯、記者不等!包S埔一期”(1980年河南省第一期文學講習班)開始把他們集合,樹旗者南丁。南丁育人團軍,經他手調入文學崗位而至今活躍的作家有夏挽群、田中禾、張斌、孫方友、李佩甫、鄭彥英、楊東明、齊岸青、趙富海等,組建起一支強健的專業作家隊伍,給它寬松的寫作環境,并以眾多評點文章團聚、培育和扶持它。南丁領導并創辦了大型文學期刊《莽原》以及《故事家》《散文選刊》《當代人報》《傳奇文學選刊》《文藝百家報》《專業戶報》等,籌建了文學院,為河南文壇開辟出陣地:搭個窩,你們在這里下蛋吧。
蛋陸續下出,地域、環境、氛圍、氣候、基因、氣質、風格、流派的體現與集合體,所謂“國風”——中原文學之風。文學豫軍多為新時期的一代人,如寫小說成績卓顯而上面未提到的南豫見、王鋼、墨白、孟憲明、王安琪、邵麗、李洱、喬葉、郭萍、原非、申劍、鄭競業、朱根發、劉向陽、兀好民、張興元、侯鈺鑫、傅愛毛等等。又有散文名家王劍冰。南丁說:河南省創作優勢在農村題材,作家多是寫農村的好手,作品的鄉土韻味耐人品嘗。從此豫軍橫空出世進入中國文壇,至上世紀90年代起與文學陜軍、晉軍、湘軍、京派、海派、白洋淀派爭鋒逐鹿。南丁的個人貢獻在于為文學豫軍開掘出一片土壤,呵護出一個環境,改變了一方水土,氤氳成一個氣場,使之蔥郁成一片共生林,從而創造出一個特定時段的文學氣候圈,烘托出近30年的河南文壇盛世。一方人文物理奠定一方文學。詩的建安詩派、齊梁體、大歷十才子、新樂府運動,詞的花間派、辛詞豪放派,戲曲的吳江派、蘇州派,繪畫的吳門畫派、揚州八怪,皆有生態類同處。
文壇上或少成就一位小說大家,河南文學苗圃卻出現一位不可或缺的園丁。南丁雖未盡罄個體創作之才,卻豎起了一方文學旗幟,人稱“中原文壇祭酒”,他把一段區域文化創造織入了中國文學大纛,豐盈了當代文學史。盡管他自己遺憾:遏止住小說創作的好勢頭去當了8年文聯主席、黨組書記,沒能寫出一部長篇小說。然而,南丁既立了言更立了德,他成為中原文化的一個特殊符號,南丁現象則成為中國當代文學的成功案例。
南丁行了善政,行善政是會被人記住的。富海說,南丁的善政就是對作家你我不分家、寬厚待人,在一起抽煙、喝酒、啜茶、聊大天中了解大家的需求,然后熱心、誠心、急心地想方設法解決文學的條件問題,為作家寫作鋪路搭橋。他為人淳樸坦誠、幽默灑脫,執著于責任和服務,慷慨地揮灑著溫馨與愛。于是,作家們也就把他當成哥兒們兄弟,推心置腹,更景仰他的人格魅力而齊集麾下。南丁說:作家最終拼的是人格。河南文壇氣候也一度系于南丁的人格——這也是富海寫作《南丁與文學豫軍》的初衷。許多作家感恩于南丁的拔擢,他在現體制下幫助這些人從生存狀態進入創作境界,于是,他們成名成家不忘本原:盛名豈止因佳作,興振豫軍無量功。文學豫軍中人對南丁的崇仰,更是一代作家對合宜旗手及其所創辟文學環境的依恃、眷戀與珍惜。我從中看到的是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依存關系,體味到的是魚水和諧互相滋養的融洽氣氛,感慨的是個體精神對區域文化氣候的影響之大。文學豫軍享有了這個前提,這是中原文學之幸。
文學是脆弱的,文學環境是脆弱的,人也是脆弱的,南丁終因年齡原因要謝幕了。但愿南丁的謝幕沒有帶走河南的一個文學時代。富海作為此一時代的個中人,在經歷了文學豫軍的鼎盛時期之后,回顧生長環境,用一首牧歌式的追憶作品,為南丁、也為這個文學時代鑄刻了碑銘。
這個文學時代由一批信奉生活真知的人構成,他們為文學遭盡磨難蹉跎也享受到其光鮮榮耀,至今還恪守著既定的觀念:深入生活。小說《雞毛信》作者華山,雖娶了著名粵劇藝術家紅線女為夫人,仍常年屯住河南太行山脈中的林縣,寫紅旗渠,南丁說他魂系太行,最后骨灰撒入漳河。1958年被打成右派落戶大別山4年的南丁受華山激勵,為了深入了解山民,1970年又自愿舉家遷入南陽伏牛山腹地3年。1961年,在蘭州大學中文系讀三年級的田中禾為了當作家,退學做了農民,寫出后來影響全國的系列小說。即使被打成右派,他們也謳歌生活的饋贈。國慶10周年,在新縣勞動改造的右派作家南丁和徐慎舉酒慶賀,徐慎說:“他們不當右派能這樣深這樣近地了解生活了解人民嗎?咋能寫出好作品?就得看著咱們寫!來,為他們沒有當右派咱們當了右派干杯!”而今的網絡文學寫手日書萬言夜進斗金,早已與深入生活派道不同不相與謀。富海也在為深入生活派撰寫一首挽歌嗎?
富海是文學豫軍中一個獨特的存在。他不安分于寫小說,是小說家里喜歡談歷史文化的,他的作品寫中州、寫民俗、寫盆景,卻又用小說結構、散文筆法、詩歌意境來組合,語言則口頭而家常,使你于驚詫艷羨中感受別樣文境與別樣心境。此書亦寫法別致、結構新奇,不同于同類作品,既非文學史,亦非回憶錄,親歷、直感、生動、貼切,邊闡發其思邊介紹背景邊回憶中人邊敘議評點。手法則回環牽繞,連帶出擊,似以人為經,又以時為線,更以思路牽文脈、作品帶時代,跟著感覺、回憶走,解讀作品不僅理性把握而且直感切近,細節多于概括,鮮活多于枯澀,遣詞汪洋恣肆,文思洶涌澎湃,聯想式的、跳躍的、意識流的,忽而描寫,忽而引文,忽而評議,忽而感嘆,“拿來”甚至不用引號,你竟分不清是誰的文字,然而卻出奇和諧地風格統一,組成琳瑯滿目、色彩斑斕的理論推衍與真實生活圖景。這是血肉粘連而非冷靜旁觀的議論,盡管也有理論框定,觀察眼光與描寫筆觸卻是小說式的,煙霧一縷,娓娓道來。如說南丁:穩如山石,靜如止水,且加入人格評判:正派友好善良厚道。還特別點出南丁的悲憫情懷。寫一個人,卻狀摹出一個時代,勾勒出了文學豫軍的整體形象。當然,崇敬心態與追隨者身份而非駕馭視角,或限制了作者對于對象的宏觀定位與客觀評述,但你能苛求知恩圖報么?
于是,一部極為特殊的文學傳記、回憶錄、流派論、斷代史合成了,從一個未被人使用過的視角論述了文學與環境、與氛圍、與群體、與個人的關系,情理充沛、真氣飽漲、引人深琢、開蒙發悟。
我于是也仿其筆法,賡其韻也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好,總歸不是我的慣常做法,在我的文集里從未出現過此種風格,寫出上面文字。遭趙拐帶?借趙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