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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馬散四章》是云南大學西南邊疆少數民族研究中心“中國少數民族社會歷史科學紀錄片”跟蹤回訪系列影片之一。該片以1957年影片《佧佤族》的原拍攝地大馬散村、西盟縣阿佤文化傳承小組為拍攝地,記錄了大馬散村村民在日常生活中至今依然踐行的文化事項,也關注了佤族文化的保護和傳承現狀。在影片中,做鬼儀式、看雞卦儀式和葬禮等,在當地村民的日常生活中依然占據重要地位,而以現代醫療和啤酒為代表的現代文化也悄然進入了佤族村民的生活。村里的大批年輕人涌入全國各大城市打工,并部分接納都市生活習慣,但他們依然通過看雞卦的方式決定是否外出或何時外出。當民族文化的保護和傳承正以自覺或不自覺的形式流淌在村民日常生活時,由政府組織的文化傳承小組也正開展著文化傳承活動。影片包含四個部分——儀式、啤酒、正月初一、文化傳承。
看點:
《馬散四章》是2015年北京國際電影節民族電影展之專題展“中國民族題材紀錄片回顧展”的參展作品。導演陳學禮是云南大學影視人類學中心的老師,一直從事民族志電影的拍攝和影視人類學的教學和研究,曾獨立制作或與人合作拍攝了多部紀錄片作品。
《馬散四章》回訪了老電影《佧佤族》的原拍攝地,從45個小時的拍攝素材中剪輯而成,對大馬散村寨進行了及時的記錄。
經過半個多世紀的歷史變遷,大馬散村已經物是人非,文化變遷成為顯著的現實。創作者拍攝的文化視覺片斷呈現出一種“無主線”的混雜和新舊交替,而影片體現出的創作者思想本身也打上了鮮明的歷史變遷的烙印。
導演陳學禮:紀錄片的表述方式應該多元化
問:《馬散四章》是您有意識的回訪嗎?是否有專門的項目支持?
答:云南大學西南邊疆少數民族研究中心在2008年對在1957年至1965年拍攝的7部云南民族志電影進行回訪。7個人36天,1.5萬元經費。其中有獨龍族、景頗族、摩梭人、納西族等,共做了5部,有兩部已經剪輯出來了,成為一個系列。《馬散四章》回訪時,想找到與老電影《佧佤族》的關聯有點困難,因為大馬散村的村民很多都搬走了。
問:《馬散四章》是向《佧佤族》致敬的片子,結構上和《佧佤族》有沒有呼應?
答:當年楊光海先生出于描述中國少數民族的社會狀況需要,拍攝了人類學影片《佧佤族》。我的影片與《佧佤族》沒法呼應。首先是因為現代化和全球化對民族文化的沖擊。其次是因為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中緬邊境邊防不穩定,很多人去了緬甸。大馬散村1957年還有214戶人家,1958年只剩下20戶人家。2008年我去回訪時,雖有158戶,但還沒有恢復到楊光海先生拍攝時的人口數量。人走了,文化就留不住了,一些大型的祭祀活動都沒有了。
問:您對楊光海先生拍攝的一批老片子有什么評價?
答:楊光海先生拍攝的那批片子,都有當時強大的少數民族社會歷史大調查作為基礎。我們的調查在深度、詳實度、準確度上都無法和他們相比。
當時的紀錄片創作都有規范的劇本,按照劇本拍攝時,現存的事物就直接拍攝,已經消失了的社會圖景就扮演。比如苦聰人、獨龍族的紀錄片中的葬禮就是演出來的。英國紀錄片導演格里爾遜1936年拍攝的《夜郵》也曾做過這樣的創造性處理。楊先生他們的理念非常超前,我非常喜歡這批拍攝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人類學民族學影片。
問:紀錄片導演會拍攝很多素材,但片子出來后的結構有時候是比較散亂的。您認為紀錄片是否應該要有主線?
答:紀錄片的表述方式不應當是唯一的,可以多元化。既可做成傳播文化的,也可做成少兒讀物,還可以哲理化。比爾·尼克斯曾對紀錄片進行分類,有說明式、觀察式、參與式、反省式、陳述行為模式等。不同類型的紀錄片能給人以不同的視點。目前中國的紀錄片模式可能還是太單一。
問:除了這部片子之外,還有哪些關于佤族的片子?
答:關于佤族的片子不少,較早的是上世紀80年代云南民族電影制片廠拍過的少數民族風情片系列,其中包括佤族。1992年至1993年郝躍駿導演創作了《拉木鼓的故事》,后來又有《西盟佤族紀事》,接下來是我的《馬散四章》。后來我的學生又拍了《歸去來》、《娜哈的假期》兩個片子,2012年又有《西盟佤族木鼓考察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