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玉：為生命高歌禮贊

楊廷玉發言

　　同志們、朋友們，大家上午好！

　　非常高興參加今天這個文藝盛會，我們大家應該共同記住這個美好的日子，今天是2013年6月9日，農歷癸巳蛇年五月初二，再三天就是端午節。為什么要記住這個日子呢？因為這個日子注定要載入吉林省文學發展的史冊，注定要載入長白山文明演進的史冊。由中國作家協會創聯部和吉林省作家協會主辦，《作家》雜志承辦，長白山管委會協辦的胡冬林定點深入生活現場座談會暨作品研討會在美麗的長白山下，在這個詩意蔥蘢、生命蓬勃的氛圍里隆重召開，這豈不是一件文學的盛事么？我首先代表吉林省作家協會，代表我省所有從事專業、業余文學創作、研究和編輯的同仁們，也受吉林省委宣傳部副部長，吉林省作家協會黨組書記許云鵬同志的委托，向所有參加今天會議的同志們表示熱烈歡迎，向為我們這次活動成功舉辦付出辛勤勞動的長白山管委會表示感謝，也向這次活動的主角胡冬林表示由衷的祝賀！

　　我想起唐代中晚期的大詩人劉禹錫《陋室銘》有一句大家耳熟能詳的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我覺得我們長白山既有仙，也有龍，既有名，也有靈。這個仙，這個龍，這個名，這個靈是什么呢？就是剛才祖德文同志說的，我們這個龐大的、令人嘆為觀止的、無與倫比的長白山的生物組群。我原來看資料是一千四百多種野生植物，四百多種野生動物；祖德文同志剛剛說的是兩千六百多種野生植物，一千五百多種野生動物。在這個生命王國里既包括這個生物組群，還包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包括精心守護這片神圣之地的長白山管委會的全體職工，當然也包括我們文學界這條“龍”——胡冬林同志。如果說我們這次活動是距離東北虎、野豬、狗熊最近的地方舉行的，那么我說胡冬林就是距離東北虎、野豬、狗熊、狐貍、美人松、老山參最近的作家。就是用自己賁張血脈里奔涌流淌的熱血，為生命高歌禮贊，用自己的靈魂和大自然心心相印的一位智者、勇者。我前幾天翻了他去年在重慶出版社出版的散文集《狐貍的微笑》，我仿佛看到了長白山的美人松在微笑，東北虎在微笑，老山參在微笑，狗熊、狐貍、野豬都在微笑；包括我們這些崇尚自然、敬畏生命的人們也在微笑。如果這個茫茫宇宙中有上帝的話，我想上帝也在微笑。當然，上帝的微笑不是我們通常所說的，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那是一種諷刺的、嘲諷的、揶揄的笑，而是發自內心的、會心的、愉悅的笑。如果宇宙中真有上帝的話，他會看到當下欲望橫流、欲壑難填，無恥者瘋狂掠奪自然資源，中飽私囊這個時空，依然還有胡冬林這樣有良知的作家，還有為胡冬林這樣的行為鼓與呼的作家協會和在座的各位專家學者們，還有成千上萬將燦爛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則，崇尚自然、敬畏生命作為人生最高圭臬的善良的人們。所以從這個視角評估，我們這個活動非常有價值，非常有意義。

　　我們省有一位兒童文學作家曾經跟我說過，他說一個人如果想在文學的天空飛翔得更高、更遠，除了擁有真摯的人文理想，崇高的悲憫情懷和深刻的藝術鑒賞力和精湛的藝術表現力外，還有兩個因素不可或缺：一是兒童文學作家純真無邪的眼睛，還有二是民間文學家、民俗學家植根深厚的民間積累和學養。我認為他說的都對，但是還應該補充第三條，就是生態學家、生態文學作家那種敬畏生命崇尚自然的高貴靈魂。我覺得胡冬林這三種因素大體都具備，民間學養自不必說，胡冬林確有兒童文學作家純真無邪的眼睛，和那種對大自然無比崇尚的高貴靈魂，這兩種個性在胡冬林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胡冬林這個人我非常熟悉，性情中人，非常率真，非常直白，有什么說什么，有時候偏激得像個大男孩，有時犟起來十頭牤牛也拉不回，甚至近乎偏執。我也私下里提醒過他，他也欣然接受。盡管如此，但他卻有一顆非常純真無邪的兒童的心靈。這使我想起人類健康的童年，想起古希臘奧林匹克運動最初發端的年代，那時候古希臘的臣民，那些運動員們在陽光下裸身奔跑，無論參與者、旁觀者都心無旁騖，毫無邪念。大家在陽光下將思想激情充分綻放。胡冬林的性格就使我想起那個年代，那些人們。

　　胡冬林除了這個天性以外，還有個天性，就是對大自然的極度癡迷。這一點我深有感觸。因為當時他要出來，我們作家協會對他深入生活這個事非常關注，都樂予支持。他一旦沉湎其中就樂此不疲，樂不思蜀。他這個樂不思蜀可不像三國演義里的劉阿斗面對司馬昭說的那種為了保命的樂不思蜀，他真是癡迷，樂而忘返。他一腳踏進大自然之后，就以大森林為伴，與野豬狗熊為伴。長白山的山澗溪水、朗月清風、天籟之聲、虎嘯蟲鳴，都變成了胡冬林的生活、生存、生命的舞臺背景和交響樂。

　　莎士比亞戲劇里說，人是萬物之靈長，人是大自然之子。我覺得胡冬林就是大自然之子。我們遠古時代有個伏羲神，人面蛇身，仰觀于天，俯察于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始作八卦。胡冬林雖然沒有伏羲神那樣神秘，但是胡冬林確實是用他對生活那種真摯的感情深入長白山，然后用他最熟稔、最鐘情、最擅長的文學體裁，給我們鋪就了一張非常燦爛的文學織錦，呈現出一片非常獨特的文明詮釋。這一點我們從他的作品里都能看得出來。《青羊消息》《狐貍的微笑》所有這些作品，我們無論是從文學角度去衡量、去分析，無論從社會學的角度、歷史學的角度、人類文明的角度去打量去端詳，它都有不可替代、不可或缺、不可忽略不計的歷史價值和審美價值。從這一點來講，我們應該對胡冬林表示致敬。

　　我們還要非常感謝中宣部文藝局文學理論處，非常感謝中國作家協會創聯部。正是因為你們的動議和設計，將這次別開生面的活動的主角鎖定在我省專業作家胡冬林身上，將這次活動的地點設在長白山下。正因為有了這個創意，才使我們這次活動有一種獨樹一幟的呈現形式，有一種耐人尋味的象征意蘊。我斷定此次活動必將對我們吉林省的文學發展起到極大的推波助瀾作用。我想，這會刺激和撩逗起我們在座各位作家、詩人、散文家的創作激情。這次活動也會在我省文學史上留下分外亮麗的一筆，這一點我毫不懷疑。我覺得當下，胡冬林的創造，包括我們舉辦這個定點座談會和研討會已經遠遠超出了文學的意義。眾所周知，進入二十一世紀以來，人類面臨多么巨大的生存危機。就說近幾個月，籠罩在北京天空，華北天空上的霧霾，漂浮在長江上的死豬，還有到處能看見的地溝油，還有散見在各種食品里面的有毒的添加劑，甚至濫砍盜伐，那種樹木的呻吟和槍殺野豬狗熊凄厲的槍聲……所有這些都在警示我們，已有兩個強敵：一個是貪婪欲望，還有一個是無法無天。這兩支敵軍匯合一起，正兵臨我們的生存城堡。作為有良知的知識分子，作家、藝術家，應該拿起筆來，捍衛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

　　胡冬林來長白山以后，我好長時間看不到他，但是我經常在夜半接到他的信息，他告訴我，他做了一件事，他把狗熊被殺的慘況披露在網上，這事令我很感動。看到《狐貍的微笑》后面有一段描述，在月白風清的中秋之夜，他聽到一對林鸮的對歌，他說這是世上任何音樂都無法比擬的天籟之聲。這是胡冬林發自內心的那種印象和感覺。最后一句話讓我頗為震撼。他說：“當人類利益與野生世界發生沖突時，我永遠站在野生世界這一邊。”這豈不是胡冬林信誓旦旦的人生座右銘嗎？我感動之余，也由衷希望，人類不要再與大自然作對，也不要和野生世界發生沖突，這不單是為我們人類的生存考量，也避免我們這位可愛的作家一下子站在野豬狗熊那邊，面對我們人類張牙舞爪，怒目相向。

　　再次感謝長白山管委會，再次感謝中國作協創聯部，再次感謝所有出席今天會議的同志們、朋友們，也感謝胡冬林！祝我們這次活動圓滿成功！大家生活愉快！

　　(楊廷玉，吉林省作家協會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