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位老鄉啊,在這個世界流星一樣劃過。22歲的有限生命,讓這片熱土成了好人的故鄉。
關于他的書籍、影視、圖片……將那張艷陽天似的笑臉深深“存盤”幾代人的腦海。他留下的故事、日記、文物……變成幾代人抵御不良思想的“防火墻”。
我很少寫他,真的。不是別的,只因太多的人寫過了。我不知怎樣來敘說他22年的短暫與永恒。在他的紀念館前不止一次地問自己:作為他的老鄉,你的文筆為什么這么笨拙啊?
幾天前,我和幾位老文化工作者商議,怎樣將《望城文化志》整理出版。望城這片土地,與杜甫、歐陽詢、懷素、鄭板橋、曾國藩、毛澤東、李淑一等歷史名人有緣。我們實在不能疏忽,這里還曾留下了青年雷鋒的文學之夢。
我的腦海里,蹦出一個概念:文學青年雷鋒。
是的,文學青年,不錯,我們熟悉的雷鋒。
在雷鋒的同事胡道明提供的文史資料里,我找到過許多關于這方面的線索。雷鋒,曾經是那么“貪婪”地閱讀《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趙一曼》、《青年近衛軍》等名著;曾經是那么勤奮地在木格土窗旁,嗞嗞響的油燈下,用那斜斜的字體摘抄詩句和民歌。他開過拖拉機、當過公務員、做過工、當過兵。他善交朋友,愛照相,同樣還會“策”妹子。豐富多彩的生活,為他靈感的種子厚積土壤。熊春福、胡道明、彭正元……當時他身旁一大批文學愛好者活躍得如同春江“白鷺”,怎不叫本來就很不“安分”的他手癢。
于是,他大膽改動《我把黨來比母親》的歌詞;他把《我學會開拖拉機了》的“豆腐塊”發到了1958年3月16日的《望城報》;他沖動地寫出了短篇小說《茵茵》,抒情長詩《南來的燕子啊》,據說還有兩萬多字的家史……
一個小小年紀的文學青年,敘事、言情、狀物、寫景、立論,竟然信手拈來,讓后人驚嘆。因為也做過文學青年,也曾經為文學而癡狂,我不停地猜想:文學青年雷鋒是否為收到樣報、稿費而歡呼雀躍?是否在“茵茵”的人物塑造中留下過心儀女孩的影跡?寫下這一大堆的日記,莫不是考慮為今后寫一部文學大作積累素材?為討女孩子歡心,或許也寫下過或長或短的情詩?作為文學青年的雷鋒,假如活到現在,是否已經出版了自己的專著?成為知名的作家?是否成了望城文化史上須濃墨重彩記惦的人物?
假如當時有互聯網存在,在團山湖農場、在鞍鋼、在軍營,隨便有一臺可以上網的電腦,作為文學青年的雷鋒是否會寫出許多令人叫絕的“帖子”?以他的善心和思考,也可能熬夜去給網友“跟帖”。
22歲啊,人生苦短,詩一般的年紀。我的這位老鄉啊,最終沒能成為作家,在家鄉人的記憶里,頂多也只有“文學青年雷鋒”的概念。他留下的那些文字,終究沒能成為讓人品讀的文藝佳作,但他這個人,倒成了高揚在幾代人心中的道德旗幟。
我無限敬仰,也深深遺憾。共產主義戰士的豐碑樹在眼前,文學青年雷鋒的身影徜徉在我的心底……
編者注:《雷鋒全集(珍藏版)》(華文出版社出版)中,不僅收錄了雷鋒生前所寫的日記、講話、書信等,還收錄了他創作的30多首詩歌、3篇小說以及9篇散文。這些文字透露出雷鋒或許也曾懷揣“作家夢”。